“沈爺爺，不帶您這麼遷怒的吧？我哪兒敢呀？”

“嗯，爺爺知道你是個乖孩子，但是背不住就是有人敢哪。”

三個人聽著這位老頑童在那兒胡攪蠻纏，只能哭笑不得，卻誰也沒有辦法。因爲他們很清楚，老人家就是故意的。

“爺爺，您別生氣了，沈墨他沒欺負我，週末是我表哥叫我有點事，而沈墨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就被我表哥接走了，所以纔有了這個誤會。是我不好，您再這麼生氣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老人家一般都吃軟不吃硬，顧清寧只好細心安慰。

“乖孩子，你說的是真的？他果真沒欺負你？”

“當然是真的，爺爺。您要是現在把自己氣壞了，沈墨到時候遷怒到我身上，我可怎麼辦纔好？”顧清寧軟聲軟語地說道。

“好，好，好寧兒，那爺爺不生氣了。你記得下週回家見爺爺。”

“嗯，一定，要不我們來拉鉤？”

“好，拉鉤。”

看著一老一小如此幼稚的舉動，沈墨忍不住再次撫額嘆息，不忍直視，但是眼底悄然滑過的笑意卻顯示他這會兒心情不錯。

其實，沈老並不需要人陪，他自己每天也有很多事情，國家的，自己的，沈家的，並不清閒。他之所以這麼鬧，主要還是想給沈墨施加壓力，好早點抱重孫。據他了解，這兩人目前還沒有任何給他抱上重孫的機會和可能性，他是不是考慮該給沈涵找個媳婦了。

此時，遠在部隊的沈涵，正在訓練中的他只覺背後一涼，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人老了，難免期望兒孫環繞膝下，這樣也對自己的大兒子和兒媳有個交代。

吃過午飯，沈老就走了。

下午，一切照常繼續。

晚上，熙園。

吃過晚飯之後，顧清寧準備回房。這時，卓靖叫道：

“寧兒，等一下。”

“怎麼了？”

“我找你有點事兒，你跟我來一下。”

說著，卓靖帶頭往二樓走去。

到了二樓，顧清寧才知道，二樓的格局跟三樓完全不一樣。

三樓上去是個小客廳，客廳進去只有一側有房間，分別先是顧清寧的房間，再進去是沈墨的房間，最裡面橫向展開的是書房。

二樓沒有小客廳，則是兩側都有房間，最裡面橫向展開的是書房。卓靖帶顧清寧來到的就是二樓的書房。而這所謂的書房，除了書比沈墨的書房的書更多，空間更大以外，這裡更像是一個大的辦公間，六張辦公桌以奇形怪狀的角度散落在房間，三面落地牆的書架和文件櫃，一面落地窗，看上去非常的雜亂。

卓靖走到自己的桌前，看著顧清寧打量的目光，稍微解釋到：

“屋子有點亂，我們幾個人平時也會經常在這裡辦公，因爲每個人的工作性質不一樣，所以平時並沒有讓人打掃，只是過段時間我們自己做清理工作。”

顧清寧知道，這跟每個人的工作不一樣沒有關係，他們不輕易讓人進來，應該只是爲了保密。

“對了，你去過三樓的書房嗎？”

顧清寧點點頭。詫異卓靖話題的跳躍性。

卓靖繼續說到：

“嘿嘿，我告訴你，你別看三樓書房那麼整齊，那都是濤子打掃的，你可別以爲墨有多勤快，雖然他有點潔癖。”說完，還對著她調皮地眨眨眼。

既然沈墨對顧清寧好像已經有了那麼點意思，那麼作爲兄弟，當然是要在顧清寧面前黑沈墨不遺餘力，這樣日子過著纔有意思，不是嗎？

顧清寧很是無語，不明白這跟他今晚叫她進來有什麼關係。再次證明這些人都有精神分裂癥。只好問道：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卓靖聽完，從桌上的文件裡抽出兩張A4紙，遞給顧清寧。

顧清寧接過看了看，擡起頭疑惑地看向卓靖。卓靖解釋道：

“你們明天開始市場調研，調研的對象有下屬子公司，有客戶公司，還有商場。我需要你除了完成明天市場部的調研計劃以外，幫我把這兩份調研完成。你們這四天都是上午公司，下午街頭，所以上午是這一份，下午是這一份。”說完指著顧清寧手裡的兩張紙。

顧清寧又仔細看了一遍兩份調研文案，完成起來並不很難，但這刁鑽的角度和對細節的極致關注還是讓顧清寧脊背發涼。MK有今天的成就，絕對不是運氣和背景而已。

該問卷分爲幾個不同的部分。定義用戶、接近用戶、用戶訪談、問卷調研、網上回帖、場景觀察、數據分析等等，最後形成用戶畫像。

顧清寧再次擡頭看向卓靖：

“這些都是你弄的？”

卓靖點頭，卓越的商業能力再一次赤裸裸地展現在顧清寧面前。顧清寧再一次爲自己的好朋友吳靜怡嘆息。卓靖這廝要纔有才，要貌有貌，就是沒人品，你說這讓人上哪兒說理去？！

顧清寧繼續問道：

“爲什麼找我？”

“第一，除了市場部的資料，我還需要第一手的真實資料；第二，有些數據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一點今年只有你能幫忙。”

“可是——”

“你爲什麼要幫我的忙？對嗎？”

顧清寧點頭。是呀，勞心又勞力的事，我憑什麼幫你？

卓靖微微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笑得那個搖曳生姿，笑得顧清寧腳底生寒。

“你幫我完成調研，我幫你消滅流言。”

顧清寧狠狠地瞪他，合著你是知道我肯定拒絕不了是嗎？

看著顧清寧被他氣得不行的樣子，卓靖覺得自己這一天被遷怒的委屈終於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