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秋瑾從車駛進別墅前就一直站在窗前，可以說他是一回來就開始站在窗前，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他就那樣一直站著。在黑暗裡，像王者一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喝的微醉的洛歌一步一步踉蹌地走進。

很好，學會喝酒了！知道把手機關了。

小貓看來你不乖了。剛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真的很好！

只是本來打算小罰的，可看見那個小小人兒轉身毫不留戀的跑開，那壓抑的怒氣再也抑制不住地開始澎湃，溢滿整個心房。

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低咒一聲，轉身追了上去。

洛歌赤腳跑在鵝卵石上，早已磨破的腳底，絲絲血絲印在石頭上，像最美的瑪瑙刺痛皇甫秋瑾的雙眼。

“該死的，你在幹什麼？”皇甫秋瑾低吼，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洛歌，就被洛歌激烈地躲開。

“啊！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壞蛋。”洛歌使勁地拍打著自己，好像要把粘在自己身上的髒東西拍掉。

皇甫秋瑾看著夜色下自己半空中空落落的手，再看看那個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腿間以自我保護的姿勢蜷縮著，裸露的雙臂因爲剛纔地拍打而變得紅紅的。

很好，她怕他，這怎麼允許。

“看著我，我是誰？”把洛歌從地上托起，雙手按著她的細肩，不允許她反抗。

雙眼在黑夜中迸發著危險的信號。

洛歌緊閉著眼，牙齒咬著下脣，身子顫顫發抖，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毫無感知，活在自己的世界，好像那樣就不會

有有危險。

看著她的顫抖，她就像黑夜裡悄無聲息凋謝的梔子花，連同他的心都像被碾過一樣。

她在恐懼，不是在恐懼她，而是恐懼一個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種無措無法掌控的情緒讓他恨不得撕開洛歌的腦袋，把自己的思想放進去。

“睜開眼看著我，小貓快睜開眼看著我，不要讓我擔心。”皇甫秋瑾小心翼翼的開口，儘量用最溫柔的語氣，最溫柔的動作拭去洛歌顫在睫毛上的淚。那淚在他的掌心卻越流越多，不管他怎麼擦拭都擦不完，最好乾脆低下頭用舌頭一點一點把流出的淚用脣舔盡。

那樣的疼惜，那樣的珍貴。

好似感受到安撫，慢慢地睜開眼，卻還是如霧般迷茫。

“皇甫……秋瑾”看著了良久，眨眼不確定的開口。

“對，是我，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皇甫秋瑾半蹲與洛歌對視，讓她確定看見的是他。

洛歌看著他，頭髮凌亂，西裝外套不知丟在了哪裡？領帶隨意地掛在脖子上，白襯衫的鈕釦已解開了三個，露出了小麥色結實的胸膛，額上細汗滑落，沿著脖子淌過喉結，落入衣間。

洛歌看著眼前香豔的畫面，吞了吞口水，似突然回過神來，慌張的壓下內心瘋狂的想法。“我怕，我怕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似真的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重重地撞入皇甫秋瑾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好像就抓住了生命的光亮，眼淚頃刻決堤而出。

皇甫秋瑾的心在那一刻感覺前所未有

的滿足，似抹了一層奶油，可是卻又加了巧克力，又苦又甜。

“對不起。”再多話最後變成無力的三個字。他不該只顧自己的心情，只想著怎麼懲罰她，她剛回來的第一個晚上整個房間的燈亮著，他以爲她忘了又或者還不習慣新的環境就沒有注意，以後的每個眼上她都要求他不要關燈，原來這些都是她怕黑的習慣，若他早點注意她的異樣……

“沒，沒關係了。啊……”洛歌的聲音還有絲顫抖，話還沒有說完，皇甫秋瑾就把她橫抱在懷裡。

雙腳落空，洛歌害怕的下意識緊摟住皇甫秋瑾的脖子。

“又不聽話。”皇甫秋瑾的話說的低沉暗啞，卻是掩不住愉悅。

突然地凌空讓洛歌很木乃伊安全感，嚇得使勁掙扎，雙手拍打著他的胸膛，“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聽話，你的腳受傷了。”皇甫秋瑾誘哄，可明顯心情差了點。

爲她害怕自己而生氣，爲她不愛惜自己而生氣。

被皇甫秋瑾一說，洛歌好像才感覺到痛，瞬間腳底的痛感直傳到身體裡的每個神經系統。

“我現在是病人了，你不可以兇我，不可以罵我，不可以打我，要愛護我，疼惜我，順著我。”洛歌眨著眼看著皇甫秋瑾一口氣說完。

“好。都聽你了。”皇甫秋瑾藏不住的笑在燈光下仿若星辰。

傻丫頭，你以爲這是在教堂裡對著上帝宣誓嗎？不過，如果這是在教堂該有多好。我願意這永遠是我對你的誓言，永不背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