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看看這幾個小夥伴,曾經(jīng)埋下的人脈,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用上。
人情這種東西不經(jīng)用,所以,那時候留下人情,圖的就是今日。
摸了摸沉重的腦袋,楚容看著酒爺?shù)溃骸奥闊┚茽斄?,此前我得罪了不少人,官府也許有忌憚不會再動手,但是一羣只知道刺殺的死士眼中只有刺殺目標(biāo)人物,沒有畏懼是非對錯,也沒有任何忌憚牽掛,不知道酒爺可願冒險?”
到底是拿命相搏,自然要說明白,免得雙方生出嫌隙來,多年交情毀於一旦。
老頭子颯然一笑:“這有什麼?老頭子半百年華都是風(fēng)雨來去,沒道理訣別江湖十幾年就變成廢物,放心吧,我知道容兒你的考量,江湖中人還是給老頭子幾分薄面的?!?
楚容暗暗鬆了一口氣,笑著點(diǎn)頭:“如此多謝酒爺,我聽說一種果酒,用貢果葡萄釀製而成,有白色、紅色、玫瑰紅色三種,講精緻與分寸,奢華與尊貴,美妙非凡…”
酒爺眼睛都直了,黑色起皺的脣角撩起淺淺弧度,微微顫抖道:“當(dāng)真?”
楚容點(diǎn)頭,將知道的簡單釀製方法一一道來,酒爺沉迷釀酒不可自拔,身上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紙和筆,學(xué)著楚容隨身攜帶那種方便的炭筆以及剪裁成巴掌大的白紙訂成小本子,方便隨取隨用,當(dāng)下就拿出紙筆小心的記錄下來,珍之又珍的放入懷中收藏起來,打算找個時間細(xì)心研究。
成巡禮在一邊湊不上話,只能瞪著眼睛生氣。
因爲(wèi)濃酒刺激,楚容不得不再留一天,徹底抹除疼痛難忍之後,這才重新出發(fā)。
“小容容,這是我雲(yún)王府的令牌,軍中重地尋常人不可輕易入內(nèi),王府的令牌也許能派上用場,段白黎那個見不得人的小人幾年軍營無聲無息,要是他反悔了,你可以回來找本世子,世子妃之位給你留著…”成巡禮笑得比陽光明媚三分,口中說著半真半假的話,看著眼前剛到他肩膀的姑娘。
一時間恍如隔世,幾年前這個姑娘還沒有十歲就會出手救人,眉目清冷,帶著可有可無的笑容,哪怕那時候他並不需要,還是收下這份唯一的恩惠。
活了快二十年,這個姑娘是他心中唯一的溫度。
楚容笑道:“令牌我收下,不過世子妃什麼的就算了,雲(yún)王世子妃可不會是一個小農(nóng)女?!?
成巡禮輕笑道:“小容容謙虛了,當(dāng)?shù)昧俗o(hù)國將軍夫人怎就當(dāng)不了我一個小小世子妃?此話,在你成親之前一直有效?!?
說不上感情深重,只不過想要守護(hù)那份溫暖著他好幾年的恩惠,向來考慮利益深淺的他,願意爲(wèi)此賭上一生,哪怕因此一敗塗地。
楚容微微搖頭,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回去吧,哪天落魄了,我答應(yīng)罩著你的承諾不變?!?
成巡禮朗聲笑了起來。
“小公子,幾款香水女兒們用得不錯,很多達(dá)官貴人喜歡呢,什麼時候再讓人送來一些?”蕓娘甩著紅帕子湊到楚容身邊,曖昧的在她耳邊留下陣陣香風(fēng)。
楚容滿頭黑線,同爲(wèi)女人,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根子,然後雞皮疙瘩爬了脖子,連忙後悔兩步,道:“蕓娘放心便是,我只會讓人送過來,不過早早將銀子奉上,估計香水送來會快上幾天?!?
蕓娘笑容充滿嫵媚誘惑:“冤家,小小年紀(jì)竟是鑽到錢眼裡了,不好不好,要改。”
尚遠(yuǎn)在一旁木著臉,宛若一塊木頭,心裡卻是煩躁不已,果然姑娘認(rèn)識的人都不簡單,一個花樓老鴇逼得他差點(diǎn)出不來,存了幾年的銀子全都搭進(jìn)去不說,差點(diǎn)賣身了!還有這雲(yún)王世子,有他在,姑娘害怕進(jìn)不去軍營?簡直笑話!不過那王府令牌似乎只有王爺纔有的,代表身份,一個不受寵的世子,如何擁有?得讓公子查一查纔好。
酒爺站沒站相,歪歪斜斜的靠在城門口,拿著一酒葫蘆淺嘗輒止,旁邊是哭得一塌糊塗的酒童:“師傅…”
酒爺從來沒有心軟之人,就是看著長到八九歲的孩子哭死也不會動一下眉頭,反而十分嫌棄:“你不留下,家裡的酒怎麼賣?你放心,雲(yún)王世子那個臭小子都讓人看著不會欺負(fù)你的?!?
“可是師傅,我才八歲,我害怕…”酒童淚眼朦朧,揪著酒爺?shù)男渥樱骸拔蚁敫鴰煾怠?
“跟什麼跟,你還沒斷奶不成?”酒爺不耐煩的甩袖子,被纏著幾乎繃不住,轉(zhuǎn)頭大聲嚷道:“你們有完沒完,再不走天就黑了?。俊?
楚容告別成巡禮兩人,走到酒爺身側(cè),迎接她的是酒童幽怨萬分的眼神。
輕咳一聲,楚容道:“要不,就帶著這孩子?那麼小,誰知道一個人留下會不會出事?”
酒童眼睛一亮,眼含期待的看著酒爺,卻聽酒爺嫌棄道:“八歲還小?老頭子記事開始就是一個人,不也活了這麼多年,他八歲還有人教他練功,有人給他一個安身之處,還能活不下去不成?留下,老頭子可不帶這個累贅!”
酒童瞬間崩了眼淚。
似乎察覺到不地道,酒爺一把扯過成巡禮,將小童往他懷裡一塞,無賴道:“老頭子將他託付給你,掉一毛,老頭子拆了你那雲(yún)王府!”
成巡禮和小童大眼瞪小眼:“……”
花蕓娘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引得守城士兵紅著臉不敢看又忍不住偷看。
一行兩人變成三人,很快離開流雲(yún)城,一座樹木茂盛的叢林就在眼前,酒爺舔了舔嘴角,酒葫蘆往脖子上一掛,道:“嘿,那小子,去打兩隻野雞回來,烤著吃,這丫頭烤的那整隻土的雞味道不錯?!?
配上他的酒就更美味了。
那小子尚遠(yuǎn)木著臉去看楚容,前面的路一直馬不停蹄地趕路,這才走多久,不是耽誤工夫麼?
哪知楚容笑著點(diǎn)頭,道:“既然酒爺想回憶從前,我就做給酒爺,尚遠(yuǎn),你去弄兩隻野雞回來,若是有野雞蛋也撿回來,鳥蛋味道也很好。”
尚遠(yuǎn):“……”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姑娘!
一直以來,楚容從沒有上山捉鳥捕蟬,以至於尚遠(yuǎn)都忘了農(nóng)人小時候這些都是必修之課,女子也不例外,不過姑娘有吩咐,尚遠(yuǎn)只能答應(yīng)。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