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見莫心絕一副如此惶急的模樣,就知道他必然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當下微微一笑道:“我知道。UC 小說網(wǎng):既然已經(jīng)送了給你,我就沒想過要回來。只是借我用用還不行麼?”那墜子雖然不過是普通的石頭,可繫著它的繩子卻是天蠶絲所制,其堅韌程度,天下間難有可與之相匹敵的物件。
莫心絕略有猶疑,可還是摘了下來遞給少棠,卻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似是有著滿心的委屈和不捨,生怕秋少棠是有借無還。
少棠看的失笑,接過那墜子,把天蠶絲從自己的鐐銬內(nèi)貼著手臂穿過,用另一隻手拉住天蠶絲的端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外拉扯。那軟鐵銬竟然漸漸變了形,略微多出了一些空隙。
而少棠此時臉上已經(jīng)滲出汗來,眼見鐵銬變形,一咬牙,將手掌收攏,用力往外一抽,硬生生刮掉一層皮肉,卻也得以從那軟鐵銬中脫出。
“少棠!”莫心絕看的心中一痛,忙拉過少棠的手替他包紮。他還是那樣,永遠學不會如何保重自己,永遠這麼讓人心疼,爲了脫困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可最讓人心疼的卻是,不論多麼身上有多疼,他從來都不會喊一個“痛”字。
少棠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等莫心絕替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拿過那石頭墜子,替他重新戴在脖子上,微微一笑道:“完璧歸趙。”
莫心絕一臉複雜地看著少棠,一手摸上自己胸前的石頭,卻仍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少棠不想見莫心絕這般模樣,就一手攬過他的肩頭,悄聲道:“絕,你說單就外表看,一般人會認爲昨晚我們誰在上誰在下?”
莫心絕臉上驀地漲紅,氣鼓鼓地道:“自然是我上你下。”
少棠輕聲淺笑道:“那現(xiàn)在你就在上面好了。”說著自己躺平,拉著莫心絕覆在了自己的身上。
“少棠……這……這是做什麼?”莫心絕明白少棠此舉絕不是在邀請自己上他,可還是爲這尷尬的姿勢手足無措。
“噓,別說話,別問問題,看我的。”少棠對著他眨眨眼睛,說的輕快。
而後,不等莫心絕作出反應,少棠已經(jīng)開始大聲嚷道:“放開我……別再來了……不……不行了……別……”
莫心絕更是莫名其妙,他什麼都沒有做,少棠怎麼就叫的這麼……曖昧?真是讓人想不臉紅都難。
不等莫心絕明白過來,少棠又突然一聲不發(fā),同時也示意莫心絕不要出聲,並且讓他閉上眼睛,一時間囚室裡靜極。
果然,不多一會,就有人打開了囚室的門,兩個看守的人走了進來,嘴裡咕噥著:“這小子細皮嫩肉的,不會禁不起折騰被玩死了吧?”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近前查看少棠的情況。
等那兩個人來到了近前,少棠雙目暴睜,突然出手,點中了他們的穴道。那兩個人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昏了過去。
少棠起了身,儘快動手剝除了那兩個人的衣服自己穿了起來,又替莫心絕穿好,扶起他道:“你能走麼?”
莫心絕點了點頭:“可以。”說完自己強撐著站了起來。
少棠在那兩個人身上各補了一指,讓他們好好睡個夠。自己則扶著莫心絕走出了囚室。
此刻天還未亮,地牢裡更是昏暗,秋少棠和莫心絕一路低著頭,倒也沒有人懷疑什麼。把地牢裡裡外外都看了個便,也沒看見邱邵籬和謝息墨,少棠明白他們確實沒有被囚禁在這裡。念頭稍轉(zhuǎn),拉著莫心絕離開了地牢。他內(nèi)力已失,剛纔點中那兩個倒黴蛋的兩指,恐怕不能讓他們睡上太久,而且,天亮了以後,冼無慮也會來查看,那時被發(fā)現(xiàn)了就走不了了。
昨天聽說邵籬在冼無憂那裡,那現(xiàn)在他就去“二表哥”那裡碰碰運氣吧。
天色尚暗,少棠和莫心絕一路直奔冼無憂的住處,來到近前的時候,少棠發(fā)覺並沒有什麼人看守,倒方便了他們此刻的潛入。貼在冼無憂的窗下小心查看,就見冼無憂正立於牀榻邊上,手中託著一隻青瓷碗,對著牀上的什麼人小心說著話:“就算氣我,你多少也吃一點,何必拿著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那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和委曲求全,聽來實在曖昧。
“你這個衣冠禽獸,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牀上的人兒憤憤地出聲,聽那聲音不是邱邵籬更是何人。少棠暗喜,邵籬果然在這裡。
只聽冼無憂接著道:“邵籬,昨天是我不對,不該那麼對你。可如今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縱然我後悔也於事無補了。大哥對你下了藥,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那麼對你吧?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是知道的,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對你是怎樣的用心?”
邱邵籬轉(zhuǎn)過身去,只是不理冼無憂,可從後面仍可看見他微微發(fā)紅的耳朵。
冼無憂無奈,更放柔了聲音道:“邵籬,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對你用情是我自己都沒有料到的事情。可就是這樣爲了你的一舉一動而牽動心緒,爲了你的一顰一笑而深陷癲狂。我愛你,所以護著你,寵著你。就算昨夜沒有經(jīng)你同意就……可我自問待你絕對溫柔,你何必這樣恨我?難道我十五載的疼寵,真的換不來你一點的情意?”
“不許再提昨夜!”邱邵籬終於開了口,可那語氣中的懊惱和羞愧……
“邵籬……”冼無憂嘆了口氣,又道:“我不信你對我全然無情,我往後一定更好地疼你好不好?別和我鬧彆扭了。”
“你真的會對我好?”邵籬挑眉問道。
“自然,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見邵籬的語氣少有鬆動,冼無憂大喜,更是極力應承。
“對我好就要暗算我?對我下藥?你……你真是混蛋。”邵籬說到這裡有些哽咽。
“邵籬,不是我想這麼對你。只不過,大哥他要對付秋少棠,纔會對你……我這是護著你啊。”冼無憂見邵籬眼中凝淚,不由急切起來。
“什麼?你們要對付的是哥哥?你們想把哥哥怎麼樣?你們……要是哥哥有個好歹,我決不放過你們。”邵籬這才知道原來少棠也有了危險,更是慌亂的不知所措。
“邵籬,我在你身邊陪了十五年,難道還比不上你那個剛見面的哥哥?”見邵籬如此緊張秋少棠,冼無憂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前兩天看著邵籬那麼親近秋少棠,他心裡早就不知道喝了幾缸醋了。那天夜裡他本想溜去邵籬房間和邵籬表明自己的心意的,哪知道竟然遇見的是謝息墨,還和他莫名其妙的交了手。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原來邵籬整夜都在秋少棠房間裡,只恨的他殺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因爲秋少棠是邵籬的親哥哥,只怕那天早上他就拿劍砍人了。
“哥哥從未招惹過你們,你們爲什麼要害他?”邵籬仍是憤怒地質(zhì)問。
“放心,大哥只是要《玄天秘錄》而已,只要他交出來,相信大哥不會對他怎麼樣的。”雖然心裡不舒服,可畢竟兄弟血脈相連,無憂也只能安慰邵籬。
“哥哥現(xiàn)在怎麼樣了?”邵籬仍是擔心少棠。
“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只想著秋少棠?我就在你的眼前,難道你就不能多對我用點心思?”見邵籬只是不停的念著“哥哥”,冼無憂實在是心中憋悶的難受。
見他發(fā)火,邱邵籬心中的委屈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淚水涌了出來,卻咬著脣別過頭,不肯讓無憂見他落淚的樣子。
“邵籬,你別哭。”見邵籬哭了,冼無憂也慌了手腳,忙上前替他擦著眼角的薄淚,心疼地道:“是我不好,他是你哥哥,你擔心也是應該的。我……別哭了好麼?”
“你們都是壞人。”邵籬捶打著冼無憂,聲音發(fā)顫:“我好不容易纔找回哥哥,你們就要害他。我恨死你們了,恨死你們了!”
“邵籬……”冼無憂任由他打著,心裡疼的更是難受,最後只得咬牙道:“既然你這麼在意他,我替你救他好不好?”
“你……?”邵籬愣住了,擡頭看著冼無憂:“你真的願意救哥哥?”那眼中的企望看的冼無憂一陣憋悶,可還是點了點頭。
“只要你能高興,我就去放了他,大不了讓大哥找我算帳就是了。”冼無憂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只可惜我如此爲你,你怕也是對我不屑一顧,心中仍然不肯原諒我的。”
“要是你放了哥哥,我……我就……原諒你……陪著你。”邵籬越說越是小聲,到最後低著頭不敢看人。
“邵籬,不論爲了你做什麼我都只是爲了讓你高興,並不是想要交換什麼。”冼無憂再次嘆氣。
“不……不是交換……你要是救了哥哥,我就信你是真心對我好。”邵籬的聲音愈見微弱。
聽到這裡,窗外的秋少棠心中也是嘆息,不論憐花山莊如何對待自己,無憂和邵籬之間的情意,他都必須保全。這些年來,無憂對邵籬應該是用了不少心思吧。看邵籬也早就對無憂有些別樣的情愫。
“什麼人?”剛纔冼無憂一心只在邵籬身上,因此並沒有注意周圍的動靜,這回突然發(fā)現(xiàn)窗外有聲息,立刻出聲喝問。
“是我。”少棠見被發(fā)現(xiàn),也不躲藏,拉著莫心絕推門而入。
“哥哥!”邵籬見是少棠,大喜過望。
“你?”冼無憂也是大吃一驚,他應該還在地牢纔是,是怎麼逃出來的?
“邵籬,你沒事吧?”少棠走到牀邊,有些擔憂地看著邵籬,雖然知道他有冼無憂護著,可還是擔心他受到了傷害。
邵籬臉上一紅,低著頭道:“我……沒……沒事……就是……”扭過頭看了冼無憂一眼,扭扭捏捏的說不下去了。
“有我在,不會讓他有事的。”冼無憂臉色發(fā)冷,在一旁發(fā)了話,順手攬過邵籬的肩頭。不管怎麼樣,他就是討厭這個分去邵籬注意力的漂亮男人,很討厭很討厭!
“如此,少棠在此多謝二莊主對邵籬的愛護之情。正有一事請教,不知道息墨現(xiàn)在何處?”少棠雖然決定成全邵籬和冼無憂的感情,可畢竟心裡惱怒自己被如此對待,是以語氣中多了些譏誚。
聽見秋少棠問起謝息墨,冼無憂略有詫異,然後臉色有些微變,過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道:“他……沒有危險。”
少棠卻已經(jīng)覺出事情不對,神情瞬間冰冷了下來,冷聲問道:“你們將息墨怎樣了?”
“哥哥……你彆著急……謝大哥……謝大哥他……”邵籬是知道謝息墨受到了怎樣的對待的,想起少棠有多麼在乎謝息墨,臉上不由也變了顏色。要是讓哥哥知道的話……
“息墨究竟怎樣了?”秋少棠雙手緊攥,神情憤恨,要是息墨真的有個好歹,他就讓整個蓮花山莊來給他陪葬!
“大哥給他下了藥……和邵籬他們中的藥一樣……”雖然覺得愧疚,可冼無憂還是說出了事情真相。不過,看秋少棠的表情還真是可怕,讓他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沒人幫他解藥吧?”少棠的聲音已經(jīng)冰冷的有些凍人了,那渾身上下散發(fā)的寒意讓人只想退避三舍。
“他被和十幾個男人關(guān)在一起……我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樣了。”冼無憂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了點懼意,爲什麼他有種下一刻自己就會被撕裂的錯覺,身邊那個看來很漂亮柔弱的男子,竟然散發(fā)著這樣凜冽的殺氣。
“他在哪?帶我去!”少棠竭力忍耐著心裡嗜血的殺意詢問謝息墨的下落。
冼無憂看了看天色,點點頭道:“現(xiàn)在這個時辰大哥應該還在練功,我?guī)闳ィ蛟S你們來得及離開。”
秋少棠、莫心絕、邱邵籬跟著冼無憂一路來到一間偏僻的屋子前,還未進入就聽見屋中傳來陣陣淫聲,當下秋少棠一張白淨的臉就變得又黑又紫。
邵籬本能的往旁邊閃了閃,生怕自己的親哥哥一個控制不住情緒,自己就要被無辜殃及了。
“你們都不準進來!”少棠咬著牙擠出這句話就要推門而入。
“少棠!”莫心絕一把拉住了秋少棠的胳膊,阻止他如此貿(mào)然的進入:“你如今內(nèi)力全失,不可自己進去,要是你有個……”
“放手!”少棠不等莫心絕說完就打斷了他,聲音中有著極力的隱忍,似乎莫心絕再不放手,下一刻他就會先擰斷他的脖子一般。
莫心絕錯愕又心痛的放了手,可還是喃喃道:“至少讓我陪你進去。”
少棠卻只說了一句:“誰都不準跟進來。”就推開那房門進了去,可他一閃身進去的瞬間,就隨手關(guān)緊了那扇房門。
剛剛少棠的語氣太冷厲、太無情,是以雖然門外的幾個人都很擔心,也依然沒有一個敢真的進門去。
門外幾人仍在擔心,就聽見屋子裡幾聲慘叫響起,然後一切重歸寂靜……靜的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