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朱大昌的口氣咄咄逼人,許東陽沒有一絲慌張,笑著說:“戰爭是軍人的事,我是個老老實實的茶商,不管是咱們的政府還是日本人,他們都拿了我的稅收,給我簽下了暢通無阻的通行證,不信您瞧”說罷,還掏出兩張通行證給朱大昌過目。
朱大昌喝道:“幹嘛!欺負本司令不識字?老子最恨人家笑我沒文化!”
吳鐵牛見朱大昌發怒,立刻一把揪住許東陽的衣襟,想揍死他。
正巧,就在這時,邱魯領著一隊士兵穿過擁擠的人羣跑來。
他阻止道:“朱兄,許先生是合法茶商,快讓鐵牛兄弟住手!”
朱大昌見是邱魯,便沒把他當一回事,很不耐煩地說:“邱兄,這東南地區可是咱鳳凰山寨弟兄們拿命換回來的,你看看,這才離開一兩天,碼頭亂成什麼樣子了,什麼牛鬼蛇神都有!您沒發現怪異嗎?”
邱魯嚴肅道:“你沒看見我正親自帶兵盤查嗎?沒看見沿江有巡查隊!可確實沒發現一個日本特務,他們都是咱辰州的父老鄉親!就算小鬼子有陰謀又如何?咱們有陳司令的大軍在此,何懼!在‘湘西駐辰州抗日聯隊’未成立之前你最好少管閒事!”
“邱魯,你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啊!好,你們有大軍,但你別忘了我朱大昌不是吃素的!咱們走著瞧!”朱大昌根本受不了邱魯這種氣勢逼人的態度,自己好歹是一山之王啊!可當下,他只有慪氣離開。
吳鐵牛、九尾狐鄭通摔開吳東陽,瞪了幾眼邱魯後,便急匆匆地跟著朱大昌離開碼頭。他們沒直奔鳳凰山,而是朝街道口走去,可想而知是去吳氏棺材鋪。
邱魯安撫好許東陽後便讓士兵們遣散圍觀的人羣,繼續盤查登岸的人,而他自己偷偷地緊跟在吳鐵牛他們後面,或許他想通過朱大昌去發現一些秘密。
這許東陽剛纔還在邱魯面前可憐兮兮、敦敦實實的樣子,見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碼頭後就變得機警起來,看上去很有城府。稍不留神,他不知道從哪兒喚來一幫年輕夥計,大概十餘人,從穿著看上去窮酸得很,但面相冷酷無情,個別人可以用兇神惡煞來形容。許東陽留下其中兩個把門,剩餘的全被召進屋子深處議事,他們的話聲很小,生怕被外頭繁多雜亂的人聽見丁點兒。
有一個夥計用日語說了句話:“東野閣下,請下達命令,我們誓死效忠天皇陛下!”
許東陽狠狠地扇了這個用日語說話的夥計,嚴肅地強調道:“記住!我叫許東陽,如意茶館的掌櫃,我們是中國人,只能說中國話!”
“是!許掌櫃”
夥計們似乎記住許東陽的話了,才齊聲答“是”。
許東陽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我們這次要執行的是‘血蠍子’計劃”
“血蠍子!”
“就是川崎將軍制定的活體死亡傳染計劃!”
許東陽陰森森地說:“死亡傳染就是血蠍子計劃。記住!你們不是人,而是一隻毒蠍子。在你們血液裡流淌著一種病毒,只要抽出來然後注射到支那人的血管裡去,注射的越多,支那人死亡的越快!切記,不能讓血液變冷或凝固,越新鮮的血越快速與這種病毒相溶,這就是病原體爲什麼非得要活人來攜帶了。抽乾自己的血!把它們全部注入支那人的血管裡去吧!讓他們的肉身慢慢被劇毒腐蝕,潰爛。你們的家屬都得到了天皇陛下的照顧,你們應該感到光榮!”
儘管許東陽說的很可怕,但是那些人依舊毫不畏懼,死心塌地地接受,高亢地呼喊著:“誓死效忠天皇!大日本帝國萬歲!”
“蠍子們!渴望已久的時刻會很快來到的!珍惜有限的生命吧!”
許東陽就像一個飢餓的吸血鬼在黑暗中哭泣,因爲他很久沒吸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