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師的……洞府。”
薛白靈以靈魂發聲，說的斷斷續續，似乎在抗拒回答趙晨的問題。
“你老師是誰？”趙晨再次問道。
不過這一回，薛白靈徹底沉默，也不知道是並不知曉老師的名字，還是被下了禁制不能說出口。
見狀，趙晨想了想，換了一個問法：“你的老師……可是‘厄神’宋無瑞？”
這薛白靈有著完整的“萬獸門”外門傳承，佈局的手法還如此眼熟，趙晨哪可能沒有聯想？更何況，他剛剛可是深入“調查”了一番這位女修的靈魂，得到的信息雖然依舊不算太多，但隱約間還是看到了神獸“雍和”的影子。
而“雍和萬化，撫料蒼生”正是宋無瑞的招牌神通，即便在“萬獸門”內也極少有人能夠修成。
薛白靈半透明的面容上顯露出掙扎之色，許久後才終於開口道：“我不敢肯定……但我猜測是他。”
也就是說，宋無瑞教授你功法時，並沒有暴露身份？
趙晨點了下頭，繼續問道：“那你是憑什麼猜測的？”
“那是多年前，徐州諸葛家失竊，曾大肆搜捕賊人，而老師那時候恰好身受重傷，就躲在這洞府內修養，也是在那時候，老師收我爲徒的……所以，我纔會有此猜測。”薛白靈這次回答順暢得多，顯然是突破了某種限制。
齊州和徐州相鄰，宋無瑞相當於就躲在諸葛家眼皮底下……這洞府有點厲害啊，要知道諸葛家可是有“升玄”真君的，神念展開足以“燭照”一州，而齊州又沒有頂尖勢力，諸葛家根本不必有什麼忌諱的。
或者說，諸葛家並不看重丟失的“晨光之鑰”，所以真君根本沒有出手？
但即便如此，能躲過諸葛家那麼多善於推算的真人探查，也相當了得了！
另外，我記得宋無瑞曾以“雍和萬化”屠殺了齊州三縣百姓，將方圓百里土地化爲“死地”，做出這種事還敢回齊州躲藏，也真是有一顆大心臟。
趙晨看著那門戶上的“花朵”圖案，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後才又問道：“你爲什麼要處心積慮地打開這陣法？”
“老師療傷多年，已經很久沒有迴應我了……所以，我起了貪念，想要將老師的遺物據爲己有。”薛白靈的靈魂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卑劣想法。
合著你不知道宋無瑞早就傷愈離開齊州了啊？我記得他之後還滅了鄭家一個旁支，奪走了一件名爲“春秋筆”的寶物來著。
不過也對，這事發生還沒過去多久，由於損失不大，“春秋筆”也不是什麼特別有價值的寶物，鄭家也就沒聲張，只派出了鄭青顏這位新晉神通來處理，結果翻了船，便宜了菲夢。
那麼說來，這洞府裡估計沒什麼好東西了，反而是其本身更有價值，畢竟正是有它的存在，才讓這整座山的氣場變得特殊，稍微泄露出的一點氣息，都造就了一株靈果樹。
思緒轉動間，趙晨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纔將薛白靈的靈魂收回，目光也再次落到了那“花朵”形狀的門戶上。
“門戶本身並無多少力量，只有隔絕元氣和神識之效，真正封印著它的是宋無瑞的某種上品神通。
“難怪佩娘一時半會兒破不開，而宗方慶、薛白靈這些人就更是沒辦法，只能靠著‘血祭’之法慢慢磨。
“呵，就算這次讓他們成功了，也未必能磨得開，估計還得再來兩三次才行……
“難怪薛白靈一直在努力置身事外，還找了宗方慶這個替死鬼，畢竟想重複幹這個活兒，就不能被六扇門的人盯上。
“不過，他們打不開，不代表我不行……畢竟我可以用‘法寶’啊！”觀察許久後，趙晨取出了“顯德欽天曆”讓其浮於半空，接著示意一旁的方佩娘退後並做好支援準備，然後才借來虛假的“洞玄”位格，翻開了頭頂書冊靠前的一頁，放出了一道專門用來破禁的神通“三彩破虛釘”。
隨著一道閃爍著紅藍黃三色的“尖釘”戳入那“花朵”的正中央位置，封禁著大門的無形力量瞬間消散。
困擾了薛白靈和宗方慶多年的問題，就這麼被趙晨輕易解決了。
不過趙晨沒有貿然去開門，而是從“星槎”裡兌換出一個“自己人”，令其向“花朵”中注入法力，開啓了洞府的大門。
而趙晨和方佩娘則全程戒備，隨時準備開“黑域”跑路。
好在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自己人”在進入洞府逛了一圈後，很快就給出了“安全”的回覆。
趙晨這才稍稍放鬆，在讓方佩娘繼續於這個山洞口警戒的同時，他自己則縱身躍入了宋無瑞曾經使用過的洞府內。
洞府內部空間並不大，約莫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裡面堆了些雜物和書籍，除此之外，就只有正中央的一朵一人多高的鮮豔花卉最爲引人注目。
此時，花朵已然盛開，中間還結了一個淡紫色，形如梨子的果實。
然而，就在趙晨目光投向那花朵的一剎那，它竟然沒有任何徵兆地迅速枯萎，結出的果實顏色也飛快變深，從其上脫落下來。
這時候，趙晨頭上的“呆毛”……不，是從“七泉洞天”跟出來的金毛小猴子突然變回原形，動作敏捷地跳到花朵底下，接住了那枚紫色果子。
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爲什麼，趙晨忽然想起不久前在京城“千竹園”時，澹臺竹宮提到過的給自己的“獎勵”。
對方當時說，我通過了某位存在的考察，所以不久後會得到一份機緣……
這果子該不會就是所謂的“機緣”吧？
嗯，這倒符合我對我背後那些存在的認知，它們就是喜歡借別人的謀劃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不出所料的話，這裡，包括薛白靈在內，大概率是宋無瑞佈置的“迴歸”後手，或者說是“道標”，就和漠南他培養的“三邪刀”類似。
要不然，宋無瑞也不會無聊到重傷之時還要收徒弟……
他爲了能從“歷史迷霧”裡歸來，還真是做足了準備啊！
可惜即便如此，他依舊被困在“歷史”之內。
搖了搖頭，趙晨將視線放到了緊緊抱著果實的小猴子身上，繼而和顏悅色地問道：“你知道它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