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玄女？
趙晨暗道一聲“果然”，心中感慨道：
名字都如此一致，王青靈與八千年前的那位“玄女”大概率是有著密切聯繫的。
甚至就是那位的“轉世身”，或者真正的復活佈置。
所以她纔會和“玄女”造訪過的洞天，其留下的福地，有那麼深厚的淵源。
顧長河說“開明獸”吃的也許不是“玄女”，那真正的“玄女”難道早就出了問題？
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推測的話，樑國國君可能並不是背信棄義，自掘墳墓，而是他察覺到了“玄女”的異常。
高祖陛下的“蓋棺定論”，針對的也不是真正的“玄女”……現在之所以允許“玄女”復甦，也是因爲察覺到了青靈的存在？
仔細想想的話，各方勢力圍繞著“樑國國君”封印的種種算計，確實都是在十年前王青靈進京後纔開始的。
思緒轉動間，趙晨斟酌著開口問道：“青靈……她是‘玄女’的轉世身嗎？”
皇后娘娘輕輕搖頭，笑著道：“我和貴妃的關係也算親近，要是她真是‘玄女’的轉世身，我早就發現了，哪用得著顧長河來提醒？”
“那青靈爲何與‘玄女’的緣分如此之深？”趙晨不解道，畢竟在出海誤入那個被污染的洞天前，她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望族嫡女而已。
但他隨即意識到了什麼，又追問道：“當初的‘玄女’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對於趙晨在把握關鍵問題上的敏銳，皇后娘娘很是讚許，她沒有再兜圈子，直接說道：
“如你所見，朱巢根本功法是崑崙瑤池一脈的《高虛清明天生神章》，修的是陰陽之道，對於幾乎能代表著‘陰陽’的玄、素二女自然比普通修士更加渴求。
“但玄、素二女乃是神話裡的人物，人間早已不見芳蹤，就連她們的體質‘九天仙體’和‘九幽神體’都已是傳說。
“所以朱巢纔會嘗試利用某件寶物施展‘森羅萬象’神通，自己造就了一位奉他爲主的‘玄女’出來。
“可惜最終沒能如願，青靈玄女的體質有缺，這也讓後者有了補全或改換體質的執念。
“但青靈找到的藉助玄女和素女一體兩面特性改換並補全體質的方法顯然有些問題，導致青靈玄女她在將自己有缺的‘九天仙體’轉化爲完整的‘九幽神體’的過程中，體內誕生或分裂出了另外一個屬於‘素女’的靈。
“這位‘素女’在‘玄女’不查之下，取代了她，佔據了身體……可還是被朱巢發現，這才驅使‘開明獸’吞了她。
“也就是顧長河所言，開明獸吃的不是‘玄女’這句話的緣由。”
趙晨點了下頭，到這裡其實他自己都能推測出來，所以並不意外，只等著皇后娘娘的下文。
皇后擡起胳膊舒展了一下身體，畢竟這池子裡的“水”，其實是星神遺寶“星河水府”產出的，得“周天星辰圖”加強效果的“星河之水”。
它對於目前的趙晨來說或許只能用來恢復法力，可於皇后而言，卻是壓制傷勢的“良藥”。
正所謂“良藥苦口”，本身被“死亡”概念侵蝕的皇后娘娘泡在這“星河之水”裡實際上非常煎熬，尤其是有趙晨這位“星槎之主”存在時，那種痛苦更是難以忍受。但這痛苦卻是能更加有效地延緩她心靈墮入“永寂”的速度！
這也是鍾皇后樂於和趙晨邊泡澡，邊談事情的主要原因。
言歸正傳，因爲那“痛苦”來自於概念之間的碰撞餘波，程度已近乎於“道”，所以哪怕貴爲“升玄”真君，也是難以忍受的，只能通過頻繁變換姿勢來努力緩解和適應……
兩個半圓在水面起伏了幾次後，沉默了片刻的皇后娘娘才終於再次開口道：“至於‘玄女’的靈，或者說被撕裂了一半的殘餘精神，則定然是被告訴她‘轉換體質’秘法的那位收走了。”
“告知她秘法的存在？那秘法不是玄女自己找到的嗎？”趙晨看著微微盪漾的水波，疑惑問道。
“青靈玄女從很早就在尋找這方面的秘法，一直一無所獲，卻在數年之間突然連續發現了多個技術方案，且彼此還能兼容關聯……這可能只是巧合嗎？”皇后娘娘哂笑一聲，“就算是青靈玄女本人估計也是心存疑慮的，但當時樑國與大夏之間的爭鬥已經陷入頹勢，若是不能助朱巢更進一步，樑國被滅是早晚的事。”
“原來如此……”趙晨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又追問道，“是什麼人給她安排的秘法？”
“‘安排’這個詞用的不錯，很準確……”皇后娘娘再次撥弄了一下水花，用頗爲玩味的口吻道，“不過，是誰‘安排’的，你真的猜不到嗎？”
趙晨嘆了口氣，道：“是高祖陛下？”
他這話雖是疑問，但語氣卻相當肯定。
畢竟這事從頭到尾都有“高祖”明臻的影子。
“真聰明啊！”皇后娘娘感慨了一句，接著道，“青靈玄女在領軍作戰方面非常傑出，幾乎有真正的‘九天玄女’的風采，就連明臻都在她手裡吃過不小的虧……這應該得益於朱巢給她編寫的‘設定’……
“而當時的局勢，雖然夏強梁弱，但大夏卻不止樑國一個敵人，明臻顯然不願意在中原耽擱太多時間，消耗太多精力，所以才布了這麼一個局，讓玄女自己分裂出了素女，讓朱巢被迫自斷臂膀。
“當然，局雖然是明臻布的，但具體實施肯定不是他，要不然玄女若是發現端倪，就功虧一簣了。
“我猜幫明臻做這事的便是如今執掌陰世的‘后土’！”
皇后娘娘在“后土平心娘娘”手裡吃了大虧，自然對其非常瞭解。
“高祖陛下……和‘后土娘娘’有舊？”趙晨想了想後問道。
“當然！要不然後土爲何會與明家人一起組建了‘陰司’？”皇后娘娘反問了一句後，不待趙晨回答，就轉回了之前的話題，正色道，“我猜‘青靈玄女’的殘魂，或者說一半的殘存精神一直都在‘后土’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