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皇帝迷惑‘元通’的那些設計，確實可以透露一些給你知道了……因爲我現在已能確定，‘元通’的本體短時間內是無法離開‘陰世’的。
“嗯，當今皇帝應該還不能肯定這一點，否則他的一些佈置不會如此謹慎。
“也對，別說是他，就連我在知道‘開明獸’吃的不是玄女這一重要信息前，也是窺不透這其中更深層的利益交換的。”皇后娘娘自嘲一笑，接著身體側傾，順勢倚靠在了趙晨的胳膊上。
趙晨頓時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調整過來，不去想那柔軟的觸感，只快速轉動腦筋，思索起皇后娘娘話裡蘊藏的深意來：
“您的意思是，高祖陛下與后土娘娘的交易裡，涉及困住‘元通’真君本體的內容？”
這並非他改吃素了，而是深知旁邊這位本質上是個“升玄”層次的“女鬼”，要是玩真的，他怕是要被吸乾。
皇后娘娘感覺到了趙晨的緊張，於是輕笑一聲，動作也更加“放肆”，半邊身子都壓在對方身上不說，還將嘴脣湊近到趙晨耳邊，輕聲道：“我猜原本應該是沒有的……至少在三十年前‘樑國國君封印’這件事開始時是沒有的！
“至於交易爲何有了變化，我目前還不敢去探究，只能說之前‘宣城’那次事件裡，后土娘娘之所以能得到最大的好處，八成是明臻故意爲之。
“要不然哪怕有‘呂公碑’爲引，呂純陽的神念也不太可能進入大夏境內……更何況，還有一位歡喜菩薩參與其中。”
她這固然有故意撩撥趙晨之意，但更多的卻是因爲這種實際上的接觸，竟真的有助於壓制“死亡”的概念。
這並非是因爲趙晨身懷“太初”真意，而是他本人似乎就具備著一絲概念的雛形。
而且那個概念很大！
也難怪他能承載丹菲的元氣……換了旁人，在接觸這麼高層次力量的一瞬間就得異變了。
我原以爲這是趙晨有著那艘“應許之船”的緣故，可現在看來，其本人也足夠特殊啊……“他”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樣的怪胎的？
鍾皇后暗暗納罕的時候，趙晨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確實沒想到當初“宣城”事件背後，還存在著高祖陛下和后土娘娘的交易。
那會不會在背後操縱我和菲夢命運的黑手裡，就有著高祖？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被趙晨快速按下，因爲胳膊上的美妙觸感讓他記起了剛剛皇后的話：不要去探究高祖的計劃。
這是一位“升玄”存在的告誡，他哪敢忽視。
就算要想，也得等找機會進入“星槎”後再說。
趙晨深吸口氣，想起皇后話裡透露出的另一個情報，集中了下精神詢問道：“歡喜菩薩也和高祖有關係嗎？”
“你以爲上古佛門幾乎全滅，爲何獨獨歡喜一脈能活了九位天女與一位佛子？”皇后娘娘冷冷一笑，“別說歡喜一脈涉及‘信仰’較少，那些佛門武僧、金剛羅漢也都圓寂或者墮落了呢。”“是高祖保下了歡喜一脈？”趙晨順嘴問道。
“準確的說，是明家與歡喜一脈淵源頗深，早在高祖出生之前就有勾結……要不然‘元通’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甚至索要皇妃。
“據我所知，在宣城出現的那位‘憐瀆菩薩’，就曾和大夏軍方有過深入合作，只是出了大變故，才主動去招惹孟家，被其封印的。
“不過與其說是被封印，不如說是在藉著孟家避劫。”皇后娘娘看似不甚在意地說出了這些不爲人知的隱秘，但其實也是在以“知識”還趙晨幫他緩解“傷勢”的因果，“其他的歡喜菩薩也差不多，雖然有的在大夏之外，有的藏身洞天福地，但基本上都是在爲明家做事。”
說到這裡，皇后娘娘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笑了起來，讓胸前的水波一圈一圈盪漾了開去，“對了，她們雖然都在爲明家做事，但卻彼此都不知情，只以爲自己是‘特殊’的。”
這一刻，哪怕趙晨這會兒早已沒了旖旎的心思，也還是忍不住向旁邊瞥了一眼。
該怎麼形容呢？由於池水漆黑，視線、靈識都無法穿透，趙晨只能說一句：深不見底……
上擡視線，趙晨對上了皇后娘娘似笑非笑的眼睛，咳嗽了一聲道：“咳咳，這麼隱秘的事兒，娘娘您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雖然我輸給了‘后土’，是個失敗者，但這個世界上能瞞過我的事情確實沒有多少，畢竟我交遊廣泛，朋友很多。”皇后娘娘眨了眨眼，抿嘴笑道，“不過，我和明臻的關係並不怎麼樣，要不然也不會以鍾家女的身份入宮來蹭‘周天星辰圖’了。”
高祖既然和后土娘娘交好，自然不會與你有多好的關係……但娘娘你竟然敢來明家的皇宮裡養傷，又對明家與歡喜一脈的事情瞭如指掌，當是和明家其他“升玄”真君有著交情吧？
趙晨瞬間就猜到了其中的緣由，卻沒點破，轉而道：“您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是想告訴我，‘元通’本體不足爲慮，值得擔憂的只有‘玉蟾真人’？而皇帝大概率會將‘玉蟾真人’引到我這邊來？”
“這就要看‘元通’對於整件事情事先知道多少了……
“當今皇帝無法把握的也只有這點，所以他需要一個吸引力足夠大的誘餌。
“你帶進京的那個叫寧檬的小姑娘，其實在最開始也是他設下的‘餌’之一，本來是要在不經意間故意暴露給‘玉蟾真人’的，但他在聽了你的琴音後似乎突然改變了主意……”皇后娘娘意味深長地道。
原來，寧檬被叫進京城的最初用意是這個？趙晨心中發寒，深刻意識到當今皇帝在接觸“玄都律文”後或許已經“非人”了，除了寧嬪這個“錨”，沒有什麼是被他放在心上的。
“所以，當今才設計讓我得到了‘九幽神體’？以便讓‘玉蟾真人’在關鍵時刻去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