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莞看見楚約拿出茶葉,心立刻不停地顫抖起來,她可是知道里面有什麼,立刻說道,“這茶我平時也喝,我都沒什麼問題。”
楚約立刻說道,“莞兒,你比較年輕,身體正是強健的時候,對有些物質有抵抗力,不像我們上了年紀,一些小小的藥粉都會讓我們病倒。”
趙莞還想阻止大夫檢查,一旁的周姨娘站出來說話了,“莞兒怎麼這麼緊張呀,莫非這茶裡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趙莞欲言又止,被周姨娘的話全部堵了回去,只能假裝不再乎地說道,“怎麼會有問題?查就查!”
大夫將所有的茶葉都一一仔細地觀察著,半晌後,他拿起一片微微發(fā)黑的殼狀物大聲說道,“找到了,找到了!就是這個東西!你家夫人一定是多食用了它,纔會發(fā)病的。”
趙莞一聽,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她的手從剛纔就一直緊張地扯著衣角,現(xiàn)在滿手心全是汗水,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fā)麻,整個人都打起了寒顫。
趙淵連忙問道,“大夫,這是什麼?”那大夫將那黑色的殼放在趙淵的手上說道,“這可不是楚朝的東西,這是來自西域的罌粟啊!”
趙淵一聽,心中不由得一顫,這罌粟,在汴京也是難得一見,只有嘉王府與大夫人的院子裡纔有,方纔聽見楚約說這茶葉是大夫人自己做的,那麼就說明是大夫人自己有意放進去的。
楚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問道,“大夫可知常年飲用這些茶葉會產(chǎn)生什麼後果?”那大夫瞇了瞇眼睛搖了搖頭說道,“長期服用能摧毀身體體質,漸漸虛弱,男女皆不能生育,嚴重些還會對此上癮”
楚約不說話了,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趙淵,那眼神中透出的恨意讓趙淵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趙莞用力地拽著衣角,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楚約冷冷地開口道,“我喝了這大夫人制造的毒茶已經(jīng)有十一年之久了。”她一步一步朝著趙淵逼近,眼神中透露著犀利的光,“這茶讓我流掉了一個孩子,還摧毀了我的身體,這十一年來的臥牀之痛可是全部拜你夫人所賜!”
趙寅也向前一步,冷冷地對著趙淵說道,“我和楚約一直都不能有孩子,也是拜她所賜!”
周姨娘也在一旁說道,“老爺,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她不停地往我吃食里加罌粟和墮胎藥,還讓趙莞做帶有超量罌粟的點心給我吃!”
趙莞一聽,慌忙說道,“不不不,我沒有,那點心我每個院子都有送,怎麼大家都沒事?”
周姨娘冷笑一聲說道,“我們早就知道你的點心裡有有害人的東西,我們全都沒吃,都給你阿孃自己吃了!”
趙莞的眼睛瞬間驚得瞪大了起來,“你!原來是你!”說罷,立刻衝向周姨娘,兩隻眼睛裡全是憤怒的火焰,她聲嘶力竭地大喊道,“周姨娘,我要殺了你!”
一旁的趙蓉與趙箬反應迅速,立刻抓住了趙莞的手反扣在她的身後,讓她不能動彈,只能哇哇大叫起來。
趙淵的面色變得鐵青
,他大喊了一聲,“鬧夠了沒有!”趙莞拼命掙扎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一顫,而後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了。
趙淵的面色陰沉得可怕,在他的面前,所有人的證詞,證物全都拿出來了,他自然是明白這大夫人做了什麼茍且之事。他對著趙寅和楚約說道,“丞相大人,大公主殿下,我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說罷他對著大夫說道,“大夫,你能讓牀上的那個賤人清醒嗎?”
那大夫點了點頭說道,“待我施針後,夫人自然就能清醒了。”說罷,他將針在大夫人的每根手指頭的指尖上各戳了一個小洞,然後一個個地用力將她手指上的血擠出,不一會兒,大夫人便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大夫人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麼事,趙淵便衝到她的牀邊,用力扯住她的領子,一把將她從從牀上拽下,大夫人才剛剛甦醒,渾身無力,只好任由他拖拽著跌下了牀,兩膝蓋一接觸地面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來,腦子也在那刻瞬間清醒。
趙淵的眼睛裡滿是怒火,他將桌上的茶葉猛地撒到大夫人的身上,大怒道,“你這賤婦!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大夫人心裡一驚,立刻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人人都憤怒地望著她,趙莞也呆呆地被趙箬與趙莞鉗制著,她的眼神裡滿是惶恐,正向著自己求助者。
大夫人轉了轉眼珠立刻答道,“這百家茶是我給大公主的,我自己也喝,能有什麼問題?”趙淵對著大夫說,“大夫,勞煩你與她說說,這茶裡有什麼,她又得了什麼病!”
那大夫看這場景,知道是宅府的內鬥了,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當朝的丞相與楚朝公主都在場,他自然不敢胡說,“此茶中含有罌粟,而夫人所患之病,既是食用罌粟上癮癥。”
大夫人一聽,立刻臉色大變,她瞭解罌粟的危害,所以自己是絕對不會觸碰的,她怎麼可能會對罌粟上癮呢!
“不不可能!你這庸醫(yī)!我都沒有食用過罌粟,怎麼可能會對罌粟上癮!!你這是胡說!!”大夫人立刻狡辯到,她心裡有數(shù),自己沒有喝過那個百家茶。
楚約呵呵一笑,她的目光犀利而又憤恨,“你剛剛說你也喝這茶,你現(xiàn)在又說你沒食用過罌粟,可是大夫發(fā)現(xiàn)罌粟在茶裡,那麼是否可以理解爲你知道茶裡有罌粟,所以沒有喝茶?”
大夫人一驚,慌忙狡辯道,“我做的百家茶裡可沒有罌粟,誰知是不是你自己將罌粟放進去的?!”
楚約一時語塞,火氣立刻涌上心頭,她指著周姨娘憤憤道,“你……你血口噴人!”
周姨娘上前一步,將楚約擋在身後,對著大夫人說道,“好,那麼你對罌粟點心的事情又有做何解釋?!”
大夫人將背挺了挺,將下巴擡高,悠悠地說道,“什麼罌粟點心?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在一旁觀看的趙箬對著趙莞說道,“就是趙莞姐姐送的點心,各院都有份,對吧趙莞姐姐?”
趙莞心裡發(fā)顫,但是看著阿孃那死不承認的態(tài)度,她也必須要不承認,“我是有做過點心,可是,我那點心可不是罌粟點心,
你們都吃了不也沒事嗎?”
周姨娘的眼睛中帶著寒光,她看著趙莞說道,“莞兒,可還記得我每次來都與你阿孃交換的點心?”
趙莞與大夫人的眼睛“唰”地一下擡起來,齊齊地望著周姨娘,大夫人的眼神閃躲著,她回想著周姨娘那段日子反常的態(tài)度,以及自己吃了她的點心後自己的身體變化,已經(jīng)稍微有些猜到周姨娘做了什麼了。
周姨娘微微一笑,她的笑容裡似乎帶著尖刀,直接狠狠地刺向趙莞與大夫人的心頭,“莞兒的那些點心我沒捨得吃,拜託了廚房,讓他們把你的小點心變了個模樣,再送給你母親吃了。”
趙莞低著頭不說話了,大夫人的心中滿是怒火,她瞬間懵了,想不到平時周姨娘那般溫柔軟弱的人,居然會反將一軍,更讓她憋屈的是,她自己使的計謀竟然完完全全地反彈在自己的身上,然而,她很快就平靜下來,死咬著不承認,“我怎麼知道那點心裡的罌粟是不是你放的呢?大公主向來與嘉王府交好,從嘉王府拿一些罌粟來陷害我,應該不難吧?”
趙寅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走到大夫人的面前,憤怒地吼道,“你這蛇蠍心腸的賤婦,居然如此黑白混淆,顛倒是非!看我不繳了你的舌頭!”
大夫人一聽,立刻佯裝著大哭了起來,“什麼是黑?!什麼是白!!你是拿不出證據(jù)!又被我說中了!你這是惱羞成怒!!”
趙寅一個讀書人,文質彬彬,哪會料到大夫人會如此無賴地死不認賬,立刻氣得憋紅了臉。
這時趙箬放開了擒住趙莞的手,再在了趙寅的身旁,給他順了順氣,“父親、阿孃,用不著爲這種小事動怒,她只是一介白衣,您們可是高高在上的丞相與公主。”她將話鋒一轉,矛頭指向坐在地上洋洋得意的大夫人,“要知道,白衣若是滿口胡謅誣陷皇室宗親或是朝堂大臣可是要在臉上刺字的!”
大夫人聽聞此言,神色一凜,隨即就立刻恢復了神色,她向著趙箬說道,“空口無憑也就算了,居然還利用身份欺壓我們平民白身,你這是恐嚇與威脅。”
趙箬不由得嘖嘖稱奇,這大夫人一口一個道理的,在不知情的人聽來,還真是似乎有道理的樣子,看來她又發(fā)現(xiàn)了大夫人的另一項天賦技能了,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真是個當訟師的好材料。只是很不巧的,這位能言善辯的律師,碰到了趙箬,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趙箬的眉毛微微一挑,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邪魅的笑,“空口無憑?此言差矣。”說罷,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信紙,在大夫人的面前晃了晃,“這是嘉王府郡主楚明珠的來信,我特意問過她家罌粟花的事情,她在信上清清楚楚地說道,她家曾經(jīng)是有過罌粟花,然而那還是她四歲時候的事了,在她五歲時,嘉王爺發(fā)現(xiàn)了罌粟的危害便將花掉了。”
大夫人的眼神閃過一絲恐慌,她繼續(xù)狡辯道,“你和楚明珠的關係那麼好,她寫個信來幫你做假證也是有可能的!”
這話剛說完,趙淵就“啪”地一聲打了大夫人一巴掌,大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蒙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