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春光明媚,趙箬的房間卻是陰雨綿綿,若不是這些根本沒來頭的習(xí)俗規(guī)矩,趙箬真想找個時間與楚流雲(yún)單獨在一起談?wù)劊c他說清楚這一切,趙箬一點也不想欺騙楚流雲(yún),他是那麼的溫柔,又是那麼的善解人意,而自己的手段是在是太殘忍了。
劉嬤嬤看著自家小姐這些日子以來的陰沉情緒,心中也很是擔(dān)心,再這樣小區(qū),小姐的身體也定是會想壞的,於是她對趙箬說道,“小姐,你一直內(nèi)疚也不是個辦法,既然不能見面,那小姐寫信給他寄去不就得了?”
趙箬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其實,前些日子,她也早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但每當(dāng)她提起筆來,原本腦中那清晰的語句,就變得一片混沌,令她根本寫不出半點東西來。
“劉嬤嬤,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最近笑忘閣又什麼消息嗎?”趙箬的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笑意,朝著劉嬤嬤問道。
劉嬤嬤輕輕嘆了一口氣,對著趙箬說道,“暫時沒有消息,最近似乎十分平靜,太子那裡沒有半點的動靜,楚括那裡也是,似乎是休戰(zhàn)的狀態(tài)。”
趙箬點了點頭,她明白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楚括並不是沒有動作,趙箬這次的成親就是他最大的動作了,若不是他在宴會中使計,趙箬也不會突然被楚王賜婚給楚流雲(yún),現(xiàn)在他所做的動作,定是要確保她順順利利地嫁進嘉王府,這樣一來,楚括今後的鬥爭就會輕鬆許多,至少沒有後顧之憂了。
想到這裡,趙箬的嘴角揚起了一合淡淡的笑意,著楚括的算盤打得奇缺十分精明,然而,他卻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即使嫁給了楚流雲(yún),也會在暗中對楚恪提供幫助,說到底,楚括還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一想到這些,趙箬的心便稍稍平靜了些,她又試著接受了劉嬤嬤的建議,拿起了紙筆,然而卻仍然寫不出半個字來。
趙箬放下了筆,輕輕地按揉著自己的眉間,輕輕嘆了口氣。
宮中近日又有許多詭異的傳聞,說是總能在晚上見到帶著綠光的宮燈在皇宮的各處飄蕩著,有不少的娘娘貴妃都見到歐,,更有傳言說,皇宮中前些日子,找到的公公的屍體,就是被這些鬼燈索命而死的。
這件事情鬧得皇宮裡人人惶惶而不可終日,楚王自然也是知曉,他本九十分忌憚這種怪力亂神的可怕東西,宮中更有傳聞?wù)f,是前朝死去的皇后又回來了,用巫術(shù)來報復(fù)開國皇帝的後代。
這樣的流言更是讓楚王害怕不已,他知曉自己的父皇曾經(jīng)做的那些並不光明的勾當(dāng),他下令所有的人都不準再提及有關(guān)前朝皇后的任何事情,也不準再說見過什麼鬼燈。
眼看著楚流雲(yún)與趙箬的婚事就在眼前了,楚王又想到了一個能夠平復(fù)這場恐懼的好辦法,那就是借用楚流雲(yún)與趙箬的婚禮來進行衝囍,讓那些遊蕩在宮裡的邪物全部趕走。
雖然宮中邪物的謠言被鎮(zhèn)壓了下去,但新的謠言卻又在汴京的百姓口
中傳開了,事情發(fā)生在丞相府中,丞相府有一丫鬟起夜,忽然發(fā)現(xiàn)了茅廁旁有一盞綠幽幽的小燈,當(dāng)時睡眼模糊,並沒有看清,便直接上茅廁去了。
然而,等到她想要出來時,卻莫名其妙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著火了,那種火的顏色就是宮中前陣子傳得最爲(wèi)激烈的鬼宮燈的顏色。
這件事情越傳越離譜了,不少的街坊漸漸地將公衆(zhòng)的事情與相府的事情聯(lián)繫起來,有的甚至開始胡亂猜測起來,說是趙箬與那鬼燈有關(guān),說是趙箬是個不祥之人,身上定是惹了些邪祟,這纔會讓公衆(zhòng)和家中頻生事端。
有的甚至還將大夫人在相府時所舉辦的那個驅(qū)魔大會與這件事情聯(lián)繫起來,說是大夫人在府的時候就想著大家證明此事,但那次被趙箬用妖術(shù)迷惑了大家的眼睛,反而讓大夫人惹上了禍端,還被趙箬趕出了相府。
那流言越來越令人生畏,甚至連相府中的丫鬟談?wù)撈疒w箬,都有些變了臉色,趙箬這個名字就似乎像是耳膜一樣,縈繞在大家的心頭。
不久會白芍便明顯地感覺到那些平日裡常與她說話做事的丫鬟,近日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紛紛逃避著,四處散去,白芍本就是個閒不住嘴巴的主兒,近日見大家都不與她說哦話了,心中就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一般的難受。
白芍走到廚房,廚房的廚子也離她遠遠的,那種像是看待什麼可怕的野獸的的目光,就那樣直直地從大家的眼中射出來,焦距在白芍的身上。
白芍被那種眼神看得心中發(fā)毛,她看了看廚房中平日向來同她交好的燒火丫鬟,那燒火丫鬟滿帶恐懼地對著白芍搖了搖頭。
白芍心中疑惑不已,卻又見那燒火丫頭悄悄朝著後門指了指,白芍立刻會意,便連忙將坐上的點心裝進飯盒中,便快速地出去了。
那廚房中的氛圍十分奇怪,那樣令人窒息的目光,令白芍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她跑到外面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又將外面的新鮮空氣用力地吸進了肺部。
白芍提著餐盒繞了廚房一圈,又靜悄悄地將走到了後門口,往門上輕輕敲了敲,那紅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從中露出了半個有些被煙火燻黑的臉頰。
那灰臉朝著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有飛快地從後門裡閃了出來,有動作利落地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
等那會連丫頭轉(zhuǎn)過身來,這纔看清了,也真是那個方纔向白芍示意的那個燒火丫頭。
那燒火丫頭,十分焦急地拉著白芍的衣服,對著白芍的臉仔細地看著,那眼神十分地認真,像是在找著什麼。
白芍心中很是疑惑,方纔被廚房中的人用那種怪異的目光看待,現(xiàn)在又被這個燒火丫頭用奇怪的眼神開著,再這樣下去,白芍還真的以爲(wèi)自己臉上長了顆大痣呢。
白芍一把拉開燒火丫頭,口中不滿而又疑惑地問道,“哎呀,你這是在做什麼?我臉上
有什麼好看的?”
那燒火丫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對著白芍說道,“不好看,老人家說了,只要是撞見了邪祟,那撞見的人,印堂上定是會發(fā)黑的,我就是在看看,白芍你的印堂有沒有發(fā)黑。”
白芍聽聞,立刻是曼聯(lián)嫌棄地甩開了燒火丫頭的手,口中立刻“呸呸呸!”了幾聲,又嚴厲地對著燒火丫鬟說道,“什麼撞見邪祟!你猜撞見邪祟了呢!說的什麼話???真是的,我可是好著呢,相府那有什麼邪祟??!”
那燒火丫頭聽聞寶少這麼說,便能斷定白芍還不知道傳言的事情,便悄悄地將與趙箬有關(guān)的傳言考蘇了白芍,白芍滿臉震驚地看著燒火丫頭,滿臉都是一副“胡說八道”的分開模樣。
白芍終於明白了相府那些人詭異舉止的根本原因了,原來歸根結(jié)底,都是府裡的人將自家的小姐當(dāng)成了邪祟來看待的,這也就怪不得方纔燒火丫頭想要看她印堂的顏色了。
白芍心中氣憤極了,她立刻對著燒火丫頭說道,“一派胡言,我家小姐纔不是什麼邪祟呢!我問你,你有見過那麼聰明的邪祟嗎?如果小姐真是邪祟,相府裡的每個人早就都被她給吃掉了,哪輪得到你們開口對她說三道四的。”
那燒火丫頭不說話了,趙箬的聰慧是相府人盡皆知的,聽白芍這般分析,還真是一時間沒辦法反駁了,依趙箬的那些手段和謀略,要真是邪祟的話,早就將他們吃幹抹淨(jìng)了,那還留著他們對她閒言碎語,那不是自己找事嗎。
但是,坊間的傳言有太過於可怕了,幾乎條條不利的流言都都指向了趙箬,那種感覺甚是詭異,但燒火丫頭又找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對著白芍提醒心道,“反正,現(xiàn)在相府到處都流傳著趙箬小姐是邪祟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讓趙箬小姐知道一下爲(wèi)好,這件事好像已經(jīng)挺嚴重了?!?
白芍心中十分氣憤,這些相府的人怎麼一點腦子都沒有,外面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居然不相信眼前的人,而是去相信外人的話,好歹也是相府的下人啊,吃的用的都是相府的,丞相大人待他們不薄啊,竟然還有膽子疑心起主子來了,真是沒良心。
白芍還是謝過了燒火丫頭,今日若不是她出面同她說了這些話,現(xiàn)在整個趙箬院子裡的人都被矇在鼓裡了,白芍滿臉陰沉與焦急,她加快了加布,朝著自己的院子奔去。
得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小姐纔是,不知小姐聽聞這樣的事情,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白芍心裡害死隱隱有些擔(dān)心呢。
白芍急匆匆地跑回了院子,她將點心盒子往桌上一放,便立刻對著坐在桌旁的小姐說道,“小姐,我剛剛?cè)N房聽到了一個消息?!?
趙箬見白芍沒將點心盒子打開,便放下茶杯自己動手起來,她將盒子一層一層地從飯盒裡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擺在桌上,一邊又不緊不慢地向著白芍說道,“什麼消息呀,應(yīng)該沒有吃點心要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