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醫有些猶豫地回答道,“根據老夫的經驗判斷,太子妃體內的毒,已經留存了數月,毒氣在方纔便已經攻了心臟,除非有這種毒的特製解藥,否則,大概撐不了多久了……”
一旁的白芍一聽,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數個月?怎麼可能?小姐平日裡的衣食都是我親自嘗過的,若是有毒,那我爲什麼還活著?”
楚恪連忙朝著軍醫問道,“你可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用哪些藥物能夠製成解藥!無論是什麼我一定會想辦法弄來!只要能救她!什麼都無所謂!”
軍醫看著情緒激動的楚恪,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不瞞太子殿下,這種毒老夫曾經見過,是一種秘術製成的,毒性十分強烈,但只要每日服用一定劑量的解藥,便能夠讓這種毒素壓制在體內,與正常人別無二致,但只要一脫離解藥,到了一定時限,定死無疑??!”
楚恪聽聞這軍醫滿口都在說這毒的厲害程度,心中焦急萬分不由得怒吼道,“孤問你的是解藥!你知道解藥是什麼嗎!”
那俊軍醫害怕地跪倒在了楚恪的腳下,立刻說道,“太子殿下輕冷靜一些,必須要弄清楚娘娘身上所中的毒藥成分,才能夠配製出相關的解藥……但解藥的成功率極小,並且依照娘娘現在的狀況服用下去,即使解了毒,也是不可能醒過來了。”
楚恪聽聞這句話,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他低頭看了一眼脣色發黑的趙箬,他是在不敢相信,前一秒還在同他謀劃事情的趙箬爲何突然間會變成了這樣,他握緊了拳頭,全身因憤怒與恐懼而顫抖著,他向著趙箬軍醫命令道,“你現在趕緊給我去配置解藥!我不求什麼!只要她活著就好!要她活明白嗎!”
那軍醫好歹也跟了楚恪許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如此情緒失控的時候,楚恪的周身彷彿都散發著一種令人絕望的殺氣,嚇得他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便立刻顫顫悠悠地搗鼓起藥箱中個東西來。
白芍跪在趙箬的身旁,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留著,她的嘴脣因爲害怕而不停地顫抖著,說不出半句話來,喉嚨口只有哽咽與哭泣的聲響。
楚恪不聽地搓著趙箬那雙冰涼的手,他那雙丹鳳眼中滿是怒火與擔憂,他今日彩盒趙箬確定了彼此之間的感情,今日這隻狡黠的小狐貍才終於有些聽他的話了,怎麼能就這樣,說走就走呢!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箬兒她平時是那樣的厲害,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逃得過她那雙清亮的眼睛。
“箬兒,你快點醒醒!你不是說擔心一定要幫著南燭找到那個可恨的幕後主使嗎?你快點醒過來!像今天下午那樣,用那樣的口吻,中氣十足得命令我?。 ?
楚恪的眼眶漸漸有些溼潤了,他看著趙箬那變得極爲駭人的臉頰,心種疼痛地就像在火上被炙烤一般,痛不欲生!
白芍在一
旁哭成了淚人兒,她一直都抓著趙箬的衣角,臉上的神情極爲痛苦,她腦中滿是趙箬今日早晨與她的約定,這麼好好的一個人兒,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那軍醫被楚恪如此驚動的情緒嚇得不輕,手忙腳亂地竟然將一瓶盛有藥水的瓷瓶打碎了,他大叫一聲,“完了完了!這可是天山雪蓮的藥汁!沒了這藥,解藥也就配不成了!”
楚恪聽聞,臉色鉅變,他立刻朝著那軍醫怒吼道,“其它軍醫有嗎! 快去借來!以後你們要多少我給你們多少!現在你們一定要將太子妃給救活了!這是軍令!否則軍法處置!”
那太醫看著地上的雪蓮藥汁欲哭無淚,軍營中的雪蓮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用完了,他手上的這支是唯一剩下的,或許皇宮中還有,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從這兒到皇宮太醫院少說也要半柱香的功夫,趙箬是絕對撐不了的。
軍醫不由得面如死灰,他立刻對著楚恪下跪說道,“都是屬下無能!求殿下軍法處置!”
楚恪這下終於失去了希望,他呆呆地看著軍醫那匍匐的模樣,喃喃說道,“要你的命有什麼用?要你的命有什麼用?你死了能換回箬兒的命嗎?能嗎!還不快滾!”
軍醫聽著楚恪的話語,心中也萬分難受,作爲一個答覆最不願意的就是讓患者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而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軍醫的心在拼命地顫抖著,自責與內疚翻滾在心頭,方纔要是自己不那麼不小心,太子妃說不能定能夠活過來。
白芍見到此場景,終於忍受不住,抱住趙箬的身體便嚎啕大哭起來。楚恪也傷心越絕,他將趙箬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之前,眼淚從他那剛毅的臉頰上劃過。
都怪我,是我太沒用了,三番五次地讓你涉險,將你牽扯進這些事情來,你大可不必做這些,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連你都保護不了。
楚恪將頭埋在了趙箬的脖頸間,那熟悉的絲絲縷縷的髮香鑽進楚恪的鼻尖,他的淚腺再也受不住自己的控制,大聲地痛哭起來。
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騷動,白芍迴歸投去,透過那模糊的淚光,她似乎看到了劉嬤嬤的身影,門外的幾個侍衛將她死死攔在門外。
白芍一驚,心中的怒火立刻竄了上來,她拿起地上破碎的一塊瓷片,眼中滿是憤怒與仇恨,轉過身,大喊著,“劉嬤嬤,你用陰招害死了小姐!我要殺了你!”便迅速往劉嬤嬤身上撲去。
楚恪聽聞白芍的喊聲連忙擡起頭來,見那方纔費心跳出去的劉嬤嬤突然又折了回來,不由得心中起疑。
劉嬤嬤見白芍情緒激動,便立刻朝著楚恪大喊道,“太子殿下!我手上有可以救小姐的解藥!”
楚恪聽聞,立刻對著那些士兵大喊一聲,“快些讓她進來!”
白芍聽聞此話,憤憤地扔掉了手中的瓷片,朝著劉嬤嬤
吼道,“爲何你要這般害小姐!爲何你走了又回來!難不成連這毒也是你下的嗎?”
劉嬤嬤不顧白芍那歇斯底里的問話,連忙朝著楚恪跑去,從懷中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對著楚恪說道,“太子殿下,這是小姐今日份的解藥,只要立刻喂她服下,小姐馬上就會沒事的?!?
楚恪皺著眉頭朝著劉嬤嬤看著,這劉嬤嬤的行蹤極爲可疑,她手上的這解藥是否也會是詭計,看著懷中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溫度的趙箬,楚恪的心既焦急又害怕,他朝著劉嬤嬤認真問道,“你是否是真的想要救趙箬?”
劉嬤嬤拿著解藥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擡起頭來,臉上滿是淚水,眼中的情緒卻極爲愧疚而又自責,她對著楚恪說道,“老奴不敢做任何傷害小姐的事情!只求太子殿下能夠讓小姐服下這枚藥丸,老奴便將一切都交代於你。”
楚恪接過劉嬤嬤手中的藥丸,他看了一眼劉嬤嬤,最終,他還是選擇將藥丸給趙箬服下,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能夠救趙箬了,這藥丸是唯一一個突破口,不信也得信了。
劉嬤嬤看著楚恪將藥丸給趙箬服下,這才緩緩送了一口氣,白芍與楚恪都十分焦急地看著趙箬,果然,不一會兒,趙箬臉上那詭異的黑色漸漸消退了下去,面色也緩緩變成了原先的健康模樣。
楚恪與白芍欣喜地相互看了一眼,只聽趙箬猛地一陣咳嗽聲,白芍低頭一看,立刻欣喜地抓住了楚恪的手說道,“太好了!太子殿下!小姐醒了!”
楚恪連忙低頭看去,只見趙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十分迷茫,楚恪連忙向著趙箬問道,“箬兒,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趙箬輕輕搖了搖頭,她緩緩直起身來,對著白芍說道,“白芍,給我倒杯水來,喉嚨幹得就像要裂開了一樣?!?
白芍連忙起身,將水杯遞到趙箬脣邊,趙箬猛地喝了幾大口這才緩過期來,看著跪在楚恪身旁的劉嬤嬤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嬤嬤不是早就逃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劉嬤嬤聽聞,眼淚滿是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她立刻朝著趙箬搖頭說道,“小姐,都是老奴不好,都是老奴沒用才讓小姐受了那麼多苦,是老奴該死!”
趙箬緊緊皺起了眉頭,昏迷前的限速一點一點在她腦中匯聚,她連忙朝著劉嬤嬤問道,“劉嬤嬤,你究竟爲什麼要做奸細?可是有什麼苦衷?”
劉嬤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的聲音在顫抖,心中有著無限的恐懼,她擡起頭來,對著趙箬說道,“小姐可還記得那晚有兩個殺手同時刺殺的情景?”
趙箬點了點頭,說道,“記得,當時籬被羅蘭引開之後,便又進來了一個殺手,她將我打暈之後,我醒來便已經在自己房中了,難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們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