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看著鶴風那張毫無波動的面癱臉,有些失望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冷淡?我還以爲你會很吃驚呢。”鶴風冷冷地瞥了楚恪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只要告訴我,爲什麼要查縣老爺,怎麼調(diào)查縣老爺就行了。我是捕快,我只幹這些事情。”
“爽快!”楚恪讚賞地拍了拍鶴風的肩膀,那雙丹鳳眼中滿是狂妄的神色,他對著鶴風嚴肅地說道,“這裡是整個楚朝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城然而上報朝廷的儲藏糧食與每年承辦的稅額卻是所有富城中最少的,這個縣老爺所上交的報告中找不到任何的紕漏,所以就派我來調(diào)查此事。”
鶴風點了點頭,他想著那個大腹便便的縣官大人對著下人那種呵斥苛責的模樣,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一個體恤人情的好官,“我知道了,我會幫助你一起調(diào)查。”楚恪滿意地點了點頭,“好,這個他經(jīng)常定做椅子的傢俱坊就是一個比較大的疑點,待會兒要好好觀察一下。”說罷兩人便一同去了傢俱坊。
紅玉樓那邊的生意也風聲水起,那棟精緻而漂亮的樓前,門庭若市,車水馬龍,樓裡更是熱鬧非凡,大廳中高堂滿座,桌上的菜餚與點心不一不是精緻而又昂貴的,然而所有的客人卻都無暇顧及桌上的美食,一個個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的舞者的表演,臉上全是期待的神色。
不一會兒,樓內(nèi)的燈全部暗了下來,剛剛還熱鬧的大廳在這一瞬間恢復成了寂靜,一旁的暗房中裡傳來陣陣的琴音,那叮咚的琴聲恬靜地敲打著人們的耳膜,漸漸地扣開了人們的心扉,人人都不知不覺地沉浸在其中,感受著樂曲帶來的寧靜與安詳?shù)母惺堋?
樂曲漸入佳境,樂聲也開始漸漸從寧靜中走出,變的靈動了起來,就像是停在美麗花朵上的蝴蝶,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觸碰到,然而當你伸手想要抓住它時,它突然像是感知了一樣,拍著那對絕美的翅膀,就在你的眼前,從你的手間調(diào)皮地飛走了。
舞臺上的燭光被一點一點地點亮了起來,那星星點點的燈光像是夜幕中的星星,緩緩地升起,漸漸地照亮了人的臉龐,那燭光隨著樂聲漸漸跳躍著,越來越多,越來越亮,人們能看見那舞臺的中央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朵粉色的蓮花,那蓮花包著花骨朵兒,在那燭光下忽明忽暗,顯得十分神秘。
人們都擡首仰望著,期待著它開放的那一刻。
樂聲漸漸變得輕快了起來,撩撥著觀衆(zhòng)們的心,觀衆(zhòng)們?nèi)寄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那朵漸漸開始旋轉(zhuǎn)的蓮花,耳旁似乎聽到了潺潺的水聲,一道水藍色的綢緞漸漸地纏繞在了荷花的周圍,輕柔地涌動了起來,像是波浪輕撫著荷葉,那朵花苞悠閒地搖晃了起來,人們的眼睛隨著它的輕搖而轉(zhuǎn)動。
一陣歡快的鼓聲與編鐘聲突然升起,混合在那輕快的琴聲之中,那鼓點清晰而又歡快,將人們的內(nèi)心漸漸變得隨它一起跳動了起來。忽而“咚”地一聲,那鼓聲與樂聲戛然而止,那朵蓮花停止了旋轉(zhuǎn),漸漸地打開了花苞,人們的心彷彿也在這一刻被靜止了。
一陣輕靈
的銀鈴聲響起,那花苞緩緩地落下,先是露出一個高高的銀色鳳冠,其上的雕花與珠子閃著點點晶瑩。其上那塊似乎容下了天空與大海的藍寶石熠熠生光,在場的人在看到了花中的奧妙,全部驚歎了起來。
一旁的編鐘聲又靜悄悄地響起,伴隨著那銀鈴的縹緲靈動,一張微垂著眼簾的絕美臉蛋出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那睫毛上閃爍著微微的燭光,給那粉嫩的臉頰投下了一道美麗的弧度,那顆湛藍的寶石稱得她的膚色更加得晶瑩白皙,一旁的燭光又給她的臉頰增添了一種柔和而又神秘的光影。
那樂聲漸漸升高,那荷花花瓣之下,那姣好而又柔美的身段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那雪白的綢衣緊緊得包裹著她那美好的柔夷,手臂上揚,在空中擺出一個優(yōu)美的姿態(tài),那個有著神秘花紋的銀鐲靜靜地臥在她的玉臂上,那纖細的柳腰瑩瑩一握,被一束掛滿了銀鈴的深藍色腰帶緊緊束住。
那女子輕輕一動柳腰,其上的銀鈴便微微地晃動了起來,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那高開叉的水藍色裙襬中,雪白的大腿隱隱可見,其上帶掛著一個漂亮的銀飾,幾道美麗的深藍色流蘇更顯得她的兩腿纖長而又美麗。
在場的觀衆(zhòng)被驚訝得說不出來,只能呆楞楞得看著那個宛若天仙下凡的清澈女子。就像那淡淡的流水,溫婉而又靈動,又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只可遠觀而不能令人動一絲褻玩的念頭。這般的乾淨而又澄澈的氣質(zhì),像是有魔力一般,一下子將人們心頭所有的污垢都洗盡了,人們彷彿都在鼻尖聞到了一陣陣清淩的香氣。
之間那少女,將手伸向腰間,拿起一個漂亮而又圓滑的銀鈴,姿態(tài)優(yōu)雅地輕輕一晃“泠——”地一聲,她的眼眸也就此聲而“忽”地一下睜開,那雙璨若星河的眼睛靜靜地打量了在場所有人一圈,眼神明亮而清澈得不可思議,連坐在最後一排的人都禁不住地興奮地說道,“她剛剛看到我了!”
所有的賓客都被她那雙美麗得天下無雙的眼睛給深深地震撼到了,美得令人窒息,全都倒吸了一口氣。那雙眸子裡燦爛的星光與清晰的星河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快樂道路,讓人忍不住地想去她眼睛中探索,被那個充滿著奇異星光的眸子給深深地吸了進去。就連她額頭上那塊絕世的寶石也在她的眸光下顯得暗淡無光。
這時的那略帶悽美蕭聲突然響起,那雙傾世的眸子沉了沉,裡面的星光流轉(zhuǎn),身體開始隨著蕭聲漸漸舞動了起來,水袖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度,那舞姿搖曳,燭光迷離,人們的心都被她的一舉一動給牽扯著,她跳躍,人們跟著她一起感覺到歡愉,她舞姿頓澀,人們便跟著她一起感到悲傷與痛苦。她旋轉(zhuǎn),人們便隨著她的心,瀏覽遍了那山巔水底。
一曲舞畢,在場的所有觀衆(zhòng)卻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表情癡迷而又沉醉地望著那燭光依稀的舞臺,他們地眼鏡裡滿是少女那美好而又純澈的身段在旋轉(zhuǎn)著。那少女輕輕擡起手臂,“泠——”一聲,那漂亮而又精緻的銀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全場的燭光一下子被點亮了起來,人們的眼睛恢復了神采,像是剛剛做了一場美夢似的,
人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紅暈與喜悅。
那柔和又寧靜的琴聲又重新升了起來,那臺上的少女又回到了初始的姿態(tài),靜靜地回到了荷花中,那雙漂亮的眸子漸漸地合上,腰上的銀鈴聲靈動地響著,漸漸恢復了寧靜,那朵荷花緩緩地合上,將那美麗的少女給關(guān)了進去。琴聲“叮——”地一聲戛然而止。
那紅色的幕布,漸漸地合上,直至完全遮住了那朵嬌嫩的荷花,人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塊幕布,現(xiàn)場先是一片寂靜,而後爆發(fā)出瞭如雷聲一般響亮的掌聲。
在場的所有觀衆(zhòng)都激動得站了起來,那掌聲是止也止不住,連對樓飯館的客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路過紅玉樓的人也都止不住好奇地進來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後臺的紫衣老太太更是樂開了花,臉上的褶皺笑得都皺在了一起,她趕緊將還關(guān)在大荷花中的藍蝶給放了出來,寶貝地問著,“怎麼樣,緊張嗎?呆在裡面可是悶壞了吧?”
藍蝶從那荷花中走了出來,對著紫衣的老婆婆微微一笑,說道,“不,呆在舞臺上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我跳得怎麼樣?大家喜不喜歡我啊!!”她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大笑了起來,那紫衣老太太捂著嘴,親暱地拉著她的手,說道,“跟我來。”
說罷,便將她帶到了幕布的一個縫隙處,指著外面說道,“你自己看看吧。”藍蝶看著她那喜悅的神情,親暱地一笑,便往幕布的縫隙處看去,只見滿場的觀衆(zhòng)都激動地鼓著掌,對著幕布大聲地歡呼著叫喊著,無論旁邊的酒保怎麼勸阻都不肯平靜下來。
藍蝶那雙璨若星河的眼睛裡是滿滿的喜悅,那種快樂都快要從她的眼中溢出來了,她快樂地回頭,對著紫衣婆婆高興地大喊著,“他們喜歡我!他們喜歡我的表演!他們喜歡我的舞蹈!啊啊啊啊!!!”她尖叫著一把抱住了紫衣婆婆,那腰間的鈴鐺快樂地跳躍著,發(fā)出陣陣輕快的聲響。
藍蝶抱著紫衣婆婆,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表,只是不停地說著,“夫人!老闆娘!我真是太高興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那紫衣老太太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臉上的表情滿是藏不住的喜悅,她對著藍蝶說道,“哎呦……小點勁……小點勁……我的老骨頭都快散架啦……”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從暗房中走了出來,他對著紫衣老太太說道,“夫人,那些顧客們實在是太激動了,我們怎麼勸也勸不住,你快出去講兩句吧。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紅玉樓的屋頂都快被他們掀翻了。”
那紫衣老太太答應著,“好,我馬上就出去同他們講兩句。”藍蝶聽見那個渾厚的聲響,就像是她小時候曾經(jīng)聽到那海浪拍打巖石的聲響,她十分好奇有這樣好聽的聲音的人,會是什麼模樣。便輕輕鬆開了紫衣老太太,擡頭看向那個男子。
只見那男子墨發(fā)如漆,那烏黑順長的秀髮就那樣不加半點修飾地,隨性地披在腦後,隨著威風而輕輕飛揚,他的皮膚白皙,散發(fā)著如玉一般溫潤的光澤,他的雙手手指根根纖長,骨節(jié)分明,手掌寬大而又細膩,十分地美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