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私人恩怨,那我們倆出去說吧!”我笑呵呵地出了門,想把歐陽懿引到一邊去,這樣,他至少是干擾不到我媽了。
歐陽懿這傢伙,雖然嘴上說要找我的麻煩,但實際上,他是衝著我媽來的。所以,他非但沒有跟我走,還拿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出來。
那小瓷瓶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看上去很像是用來養(yǎng)小鬼的陶甕。
“你要幹什麼?不得胡來!”薛姐趕緊站了出來,對著歐陽懿喊道。
“鳳氣又不是他們夏家的,憑什麼讓他們獨佔了?”歐陽懿沒有彎彎繞,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喲呵!”婆婆冷冷地瞪了歐陽懿一眼,說:“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敢在夏家藥店這麼放肆?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嚇得把屎拉褲襠裡那事兒了啊?”
婆婆不說還好,她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在老人山的時候,她收拾過歐陽懿,讓他拉了一褲子。
歐陽懿的臉,給婆婆這話弄得一陣紅一陣白的。那紅是羞的,大男人把屎拉褲襠裡,不管是什麼原因,那都是羞死人的。至於白,那自然是氣的啊!他氣婆婆哪壺不開提哪壺,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提他那糗事啊!
“我知道你那陶甕裡裝著一隻厲鬼,你倒是把他放出來啊!”婆婆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沾了些符水,然後輕輕一彈手指,那黑黑的水滴,便落到了陶甕的瓶口處。
這老太婆,還真是夠壞的。嘴上讓歐陽懿把厲鬼放出來,行動上卻趕緊用符水,把那瓶口給封了。
陶甕裡的厲鬼,到底是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不過,那玩意兒在現(xiàn)在出來,必然是會製造一些麻煩的。婆婆選擇先下手爲(wèi)強,是十分明智的。
“以爲(wèi)你用符水封了瓶口,我就放不出來了嗎?”
歐陽懿將左手手掌平舉在了胸前,掌心向上,然後把那陶甕平放在了掌心裡。他用右手食指,在陶甕上畫了畫,也不知道畫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邊畫,他還一邊在那裡小聲地念叨了起來。
陶甕的瓶口處有個裹著紅布的小塞子,伴著歐陽懿手上的動作,和那唸經(jīng)的聲音,那塞子動了起來。不僅塞子在動,就連那個陶甕,也像個不倒翁一樣,在那裡搖晃了起來。
“大師兄,不可以!”
薛姐喊了一聲,但歐陽懿並沒有搭理她。
“你要再不住手,就別怪小嬋出手了啊!”薛姐又說了一句,不過歐陽懿還是剛纔那態(tài)度,並沒有半分的轉(zhuǎn)變。
見歐陽懿如此的不進(jìn)油鹽,薛姐沒再多說,而是將雙手伸直向上,讓兩手心相對,並用左手大拇指壓住右手小指,右手大拇指壓住了左手小指,結(jié)成了一個慈尊印。
光結(jié)個慈尊印自然不夠,薛姐還在那裡念起了經(jīng)文。她念的什麼我不知道,不過在她開口之後,歐陽懿口中的咒語,立馬就變得有些不順暢了。
薛姐是歐陽懿的師妹,對歐陽懿的本事,是十分熟悉的,怎麼才能剋制住他,自然也知道。
“你居然幫著外人對付我?”歐陽懿把陶甕收了回去,很生氣地對著薛姐吼道。
“我沒有幫外人,是在幫我男人。我很敬重大師兄你,但你要傷害五味和他的家人,我是絕對不同意的。”薛姐擋在了我身前,一臉認(rèn)真地說。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歐陽懿瞪了薛姐一眼,他那眼神裡,有些憤怒,有些絕望,還有些無奈。
歐陽懿對薛姐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就算薛姐跟他作對,他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甚至還會讓著她。要不然,作爲(wèi)大師兄的他,怎麼會制服不了一個小師妹?
鬥法這種事,如果兩方都死扛著不收手,至少有一方,是會受到重創(chuàng)的。薛姐跟歐陽懿鬥法,要歐陽懿不讓,受傷的肯定是薛姐。
歐陽懿沒有再做別的什麼,而是把那陶甕揣回了兜裡,然後走了。
“要想嫁進(jìn)夏家的門,你可得先處理好跟那歐陽懿的關(guān)係。他對你可是一往情深,爲(wèi)了不傷你,甚至違抗了他爹的命令。”婆婆一臉認(rèn)真地對著薛姐說道。
聽婆婆這意思,歐陽懿跑藥店來取鳳氣,原來是他爹的主意啊!
“不管是活人還是厲鬼,對龍鳳之氣那都是垂涎三尺的。八門村讓你媽睡那鳳棺,本是一片好心,但這好心,帶來的麻煩,也不少。估計從此以後,不管走到哪兒,不管是人還是鬼,都得跟在你媽屁股後面轉(zhuǎn)。”婆婆感嘆了一句。
無論是龍棺,還是鳳棺,那都不是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進(jìn)去看看你媽,看她醒來沒有。”婆婆進(jìn)臥室去了。
薛姐說她有些累,想靜靜,一個人回了坎店。
剛纔跟歐陽懿鬥法,薛姐在體力上的損耗並不多。所以,她說累,不是身體累,是心累。畢竟歐陽懿是她大師兄,婆婆都知道是歐陽懿他爹派他來的,薛姐必然也清楚。
薛姐跟歐陽懿之間的事,我是一點兒都幫不上忙。所以,薛姐想要回去靜靜,我並沒有攔她。
“孫子,快進(jìn)來,你媽叫你!”臥室裡的婆婆喊了我一句。
我媽應(yīng)該是醒了,我趕緊跑進(jìn)了臥室。
牀上躺著的那位,真的是我媽嗎?七天之前見到她的時候,她雖然沒有血色,但很漂亮,也很年輕。怎麼才過七天,她就衰老成這樣,成了四五十歲的樣子啊?
我有些愣住了,甚至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眼睛看到的。
“五味,過來。”我媽對著我笑了笑,她的眼角,有著那深深的魚尾紋。
“還不趕緊叫媽?這孩子,傻了啊!”婆婆說了我一句。
“媽!”我喊了一聲,然後問:“爲(wèi)什麼才七天時間,你就變得這麼老了啊?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二十幾歲的樣子。”
“你都二十幾了,該娶媳婦了,你媽能不老嗎?她要還是七天前那樣子,就是死了,就活不過來了。”婆婆白了我一眼。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婆婆說得沒錯,我都二十幾了,按照年齡算,我媽確實該是四五十歲的樣子。要她真是二十幾歲,我估計都不好意思當(dāng)著外人叫她媽了。
“過來,媽抱抱。”我媽雖然醒了,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爲(wèi)了抱一下我,她使出了全力,坐了起來。
這是記憶中,第一次被我媽抱。母親的懷抱,永遠(yuǎn)都是那麼的溫暖。
“你媽這身子要補補,你這做兒子的,趕緊去菜市場買只老鴿子回來,給她燉湯。”婆婆給我指派起了任務(wù)。
養(yǎng)了兩天身子,我媽能下地走路了。在一個星期後,她基本上恢復(fù)了正常人的樣子。
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就差我爸了。搞定了奪命坡和六幺店的事,八門村便會把我爸還給我,那樣,我們一家子就聚齊了。
不對,這段時間只顧著我媽,都好幾天沒見到薛姐了。
我趕緊去了坎店,店門是關(guān)著的。我敲了門,喊了好幾聲,但都沒人答應(yīng)。我拿出手機給薛姐打去了電話,可語音提示是無法接通。
原本想著我媽好了,心裡也輕鬆了。可是,我這還沒輕鬆多久,薛姐就不見了。照說,薛姐要是出去辦事,應(yīng)該跟我說一聲啊!這麼多天了,她都沒主動聯(lián)繫我。怎麼想,我怎麼覺得不對。
歐陽懿沒有完成他爹交待的任務(wù),薛姐該不會就是因爲(wèi)這件事,才失蹤的吧?
“小嬋的師父,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啊!她爲(wèi)你付出了這麼多,是到了你該爲(wèi)她做點什麼的時候了。”婆婆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