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有些像,但是氣質相差太大了,王天賜很後悔那日沒有將他看仔細,氣質相差太大了,一個羸弱,一個貴氣,完全不像。
“昨日你醉倒在驛館門口,我見天色已晚,便自作主張留你一夜了。
桓生解釋道,只見他手中拿著衣物像自己走過來,王天賜還在自顧自得琢磨,難道自己念念不忘,神帝鬼差地自己爬過來的。
“哦,多謝?!睂嵲谑沁@場面有些詭異。想見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衣冠楚楚,把他所有的歪門邪念全部都壓下去了。
桓生彎下腰,然後將乾淨的衣服放在了自己牀頭,這一彎身,一頭柔順的秀髮便從自己身後滑落,蹭在王天賜的鼻尖上。
“你好香。”王天賜想都沒想,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可能是房間的薰香吧?!被干鷣K不覺得尷尬,“你的衣服髒了,拿去洗了,你暫且穿我的衣服將就一下吧?!?
王天賜把手放在衣服上,手上傳來上好的綢緞絲滑的觸感,他並不著急換上,而是疑慮地說:“我見過你,那日慶功宴。”
“不是我?!?
“什麼?”
“我並沒有去過什麼慶功宴,王爺可能是看錯了吧?!?
怎麼可能!王天賜是萬萬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神問題的,很顯然,這個人是故意隱瞞。
“王爺莫不是不信?我戎國作爲戰敗國,而我作爲戰敗國王子,你覺得我是要以什麼立場前去呢。”
這麼一說好像也並無道理,但是要是作爲一個不堪國家受辱的復仇王子前去刺殺,那便說得通了。
從桓生踏入這扇門起,兩人相處不過短短一盅茶的時間,卻已經在不經意間交鋒了很多輪迴,輸贏暫且不提,大家都知道,彼此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
這短短的一個小插曲並沒有給王天賜造成任何生活上的困擾,他謝絕了桓生留他下來吃早飯……額,不,是午飯的建議。穿著小了一個碼的衣服回到自己府中?;干f他身上的香味是薰香發出來的,可也說得過去,但是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怎麼也有淡淡的花香味。這晃盪了一天,該是什麼味道都應該散看纔對啊。
就像現在,王天賜閉著眼睛在牀上輾轉反側,總覺得那個香氣還在自己鼻尖上,非但沒有變淡的趨勢,香氣反而越來越濃烈。他忍不住了,翻身坐起身來,赤著腳站在掛衣架面前,一把抓住衣服,放在自己鼻子上使勁嗅了一下。
啊,太香了。
王天賜覺得自己這樣肯定睡不著,便將阿福喚過來,讓他把衣服拿走。
衣服是拿走了,但是香氣還是沒有消散,他便又叫來阿福,讓他把窗子打開。
阿福納悶了,以往自己主子是最好伺候睡覺了的,今天是怎麼回事?一會兒讓他拿衣服,一會讓他開窗,這都快午夜了,怎麼還不睡。
“爺,這夜裡寒氣重,外面小風還吹著,你這是幹嘛呢?”
“這麼刺鼻的香味,你鼻子失靈了嗎?聞不見?”
“這……沒有味道啊?”阿福納悶道。
“什麼?你仔細問一問?!?
“爺,我仔細聞也聞不見啊?!卑⒏?迒手?,不知道王天賜又要鬧什麼幺蛾子。
“當真?”
“阿福哪敢騙你???”
王天賜徹底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踱步,“快,快去請大夫來給我看看。”
“是?!?
“等等!”王天賜一想便又叫住了阿福,“不用了?!?
“爺,你這到底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我……”
“滾。煩死了!”
“是?!?
王天賜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了白天發生的事情。他記得從自己聞到桓生頭髮上的香氣開始,自己便一直聞到這個聞到,有時候很淡,有時候很濃。但是別人又聞不到這個氣味。一定是桓生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但是自己和他並不熟悉,他這麼做到底是圖什麼呢?
本著從來不讓自己吃虧受罪的原則,王天賜選擇上牀睡覺。什麼事都比不上自己睡覺來的重要。
睡醒了再說。
上牀,蓋被,一氣呵成,但是他破天荒地失眠了。
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模模糊糊快要進入夢境的時候,王天賜忽然驚醒。
靠,忘記了,今天是南苑開張的日子!不對,照目前看來,已經是昨天了。
這,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既然睡不著,何不乾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呢?
月黑風高夜,王天賜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睡不著,你們誰都別想好睡!
話說桓生這個時候已經是進入了夢鄉,王天賜一路磕磕絆絆撞到了好幾個桌角才摸索到一個椅子坐下。
這個人也太沒有防備之心了吧,他都故意咳成這個樣子了,牀上的人愣是連身都沒有翻一下。
王天賜藉著月光摸索到牀前,推了推桓生。
“喂!”
桓生這才睜開了眼睛,大半夜看見一個黑影在自己牀頭,任是誰都會嚇一跳。
“怎麼是你?!”桓生瞪著眼睛驚恐道。沒來得及再發出聲音,王天賜伸出手捂住了桓生的嘴巴。
“解藥。”桓生聽見後,反而放下心來,用手指了指王天賜的手,示意他放下手來。
“你終於發現了?”
這是挖好了坑在等他呢,王天賜驀然驚醒,但是他已經來了,就不允許自己空手而歸:“別廢話!不想死的話……”
“王爺不要著急?!彼f著,掀開被子下了牀,蠟燭被點亮,給漆黑的夜裡帶來一絲暖光?!胺凑以谶@裡跑不掉的?!?
藉著蠟燭微弱的燈光,王天賜看見桓生一身中衣,及腰的長髮隨意地散在後身,而自己就像是一個強盜一般驀然闖入別人的私人領域。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桓生的場景,還有那隱藏在一層薄薄的布料裡面的盈盈一握的細軟腰肢。他喉嚨忽然緊了緊。
“你想要什麼?”王天賜開門見山道。
桓生看著王天賜忽然笑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想要你娶我?!?
他就直勾勾看著王天賜,目光堅定,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這一句話像是扔進了他波瀾不驚的心裡,讓他的心跳猛地暫停了一下,還從來沒有人要讓他娶他,他也還沒想要娶任何人。
消化掉這個消息後,他道:“呵,讓我娶你,你倒是說說憑什麼?。”
相比於結果,他更想要知道原因,他想要從他口中聽見什麼稀奇古怪的緣由來。
“很簡單,我不想被人監視在這裡,你們梟國不是有句話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要我跟了你,那我便不是質子了,而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了不是嗎?”
聽了這個原因,王天賜差一點就繃不住了,看起來挺精明的一個人啊,怎麼像是傻子一般,這傻子到底圖自己啥啊,難不成他知道自己剛得了一塊封地?
王天賜端坐在牀上,正襟危坐,給人一種馬上就要和人商量國家大事的錯覺。
“殿下莫不是搞錯了,就算是和親也是和皇兄結親,我只是一個王爺,沒有輕易決定一個國家的生死的大權。”王天賜耐著性子解釋道,“你要是夠本事爬上皇兄的龍牀,這件事還差不多?!?
桓生看著燭淚一點點順著燭柱滑落,怔了怔,忽然轉身對著王天賜粲然一笑:“皇上已經老了,哪裡比得上王爺年輕體壯,又生的俊美,我不虧?!?
他笑著,慢慢走近王天賜身邊,然後並著他,坐在了他身邊。
手不小心接觸到王天賜,他感覺到王天賜的猛地一抖。
“你是戎國質子,我纔不想要冒這個險,私通鄰國質子的罪名我可擔不起?!蓖跆熨n看似不找調,但是在如何自保這方便卻是不遺餘力。
他說完就要起身,卻忽然被人拉住了衣襬,他本就沒有防備,就這麼輕輕一拉,便又跌坐在了牀上,他一轉頭便看見桓生靠近來,大膽地勾住王天賜的脖子,在他耳邊曖昧地吹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王爺也不想要讓別人知道其實你那方面不行吧?”
他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瞟過王天賜的□□,這眼神有戲謔,有調侃,反正看的王天賜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自己諱莫如深的秘密忽然被人抖落出來,王天賜差點沒當場掀桌子。
“心口雌黃,一派胡言!”
“哦,是我辨別錯了嗎?”桓生說著,又貼著王天賜更近了些,手也開始大膽地向王天賜□□摸去,“不如王爺證明給桓生看,是不是我錯了?!?
王天賜趕緊抓住了桓生欲圖不軌的手。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他咬牙切齒道。
“王爺不敢,連娶我都不敢,更別提挑起兩國的戰火了。”桓生得意道,感情是知道他不能怎麼樣,纔會這樣肆無忌憚地撩撥他。
真是太過分了!
“王爺,娶我你不虧,我保證一年之內治好你的‘不舉之癥’如何?”桓生得意道,王天賜看著他眉眼彎彎,目光狡黠,委實像是山中出來覓食的狐貍。
狐貍又拋出來一個誘餌,真是威逼利誘,好手段。
自己上鉤還是不上鉤,這是一個問題。
“我……我想想?!被干膊簧担妼Ψ酵瞬搅?,就知道他是真的會認真考慮的。
“那桓生等王爺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