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一落，前面不遠處的顧仁身形一頓。

我心下了然，應該就是他了。

可是對於穆薔薇說的，我還是覺得不知所云。我哪有在十三歲就認識顧風華了？我是上了大學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

那時候他跟著我去金光廣場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是一個變態。

而且十三歲……十三歲那年我就記得學校的人，都說我是一個怪物，通通對我敬而遠之。因爲我能夠看見鬼怪，還告訴一個人，說他什麼時候會死，本意是想讓他躲過這一劫的。

果然是天機不可泄露。他也不相信還是怎樣的緣故，就真的死了，始終沒有逃過那一劫。

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流傳出去了，經過那麼多張口，只會愈加以訛傳訛。

往後就越來越少人願意跟我玩，我也漸漸養成了獨來獨往的性格。

不過在十三歲那年發生的事，我只記得一些。似乎是有些記憶模糊了，我曾經在十三歲那年用白玉骨扇給婆婆傳過信。至於是因什麼事而傳的信，我已經忘記了。

不過應該是不認識顧風華的……

而且顧風華，爲什麼會是顧仁？也就是說他在鬼市裡面幫過我幾次了？

“顧風華，你就直接承認了吧！雖然我喜歡你，可是我也覺得你很慫啊！明明喜歡喬安安的吧？還因爲她拒絕了我很多次，現在已經不流行什麼暗戀了！”

穆薔薇又開始尖聲笑了起來，仔細一聽，還能聽出裡面的悲涼之意。

“我要如何，與你無關。”

顧仁，不，應該是說顧風華……他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還有貼著的變聲器。

一個鐘靈毓秀的少年出現在我眼前，偏陰柔的無關，秀麗的容顏。不愧是成風大學的校草。

我想起那次捉馭鬼人，在巷子碰見第一次的穿著白襯衣的少年，直到後來在韓廷家裡，我才真切看清了他的面孔。

雖然沒有聞人傾墨那般讓人驚豔，可是也別有一番滋味。

“與我無關？那你現在出現在這裡？”

穆薔薇的情緒總是很輕易被顧風華挑起。

暗戀中的少女，患得患失，覺得自己擁有著一切，張開雙手，又什麼都沒有。要是那人願意贈你一籮空歡喜，想必也是快樂的。

可惜看顧風華的態度，似乎是連空歡喜都不準備給她。

“我出現在這裡，是因爲你要傷害她。我是過來阻止你的。”

顧風華口裡的“她”，應該就是說我。

“呵呵，又是她！又是她！你的世界，就只剩下她了嗎？”穆薔薇抓住自己的長髮，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大吼大叫。

顧風華目光沉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堅定無比地回答：“是。”

“你爲什麼要這麼執著於她？風華，你給我一個理由吧，讓我死心。好嗎？”穆薔薇的語氣開始悲慼，近乎是用哀求來跟顧風華說的。

我站在一旁，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眼前一人一鬼在對話。

“好。”

顧風華沉默了一會，回答了一個字。

我看見穆薔薇的身體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