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他們明顯是不想讓我知道，我問也沒用。只有點頭，“去吧。”

他頎長英挺的身姿離開幾步，又折了回來，安撫似的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魅練習，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讓柔軒跟魅單獨相處一下。

我便起身跟魅說了一聲：“魅，今天練習得不錯，明天再走一天應該就可以了。我有事先離開一會，讓柔軒幫你練習一下。”

“好！”魅大聲迴應。

我在府邸的四周晃盪著，說起來，還沒有真切將這裡看完整，甚至還不知道這裡有多大。

之前第一次過來時，九燈帶我逛過了一些地方，而那些地方，我就直接忽略了，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個後庭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熟悉清瘦的身影，是墨羽。原來他躲來這裡了。

我沒有走進去，靜靜地站在原地，聽著他吹著不知曲名的口哨。

這首曲子的旋律透著濃濃的古樸氣息，又帶著哀傷的情緒，讓人聽了，心裡無法平靜。就像一片孤舟在茫茫無際大海中的航行，是那樣孤寂和無人問津。

一直到聽完了這首曲子，我才走進去後庭。

“喝悶酒？”

我看見他身旁擺著兩個酒碗，聞人傾墨府邸的東西沒有不是極盡奢華的，所以桌子上的兩個素樸的酒碗，想必不是這裡的所有物。

墨羽看見是我，漂亮澄澈的藍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是恭敬一聲：“主人。”

我就著凳子坐了下去，“其實我沒有作爲你主人的記憶，你大可將我當做是你朋友一般對待，沒有必要這麼拘束。這樣你我都不自在。”

“不，我是自在的。”墨羽急忙應道，“只是主人，會覺得這是一種困擾麼？”

他有點小心翼翼。

眼前這個少年，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不曾在腦海裡出現過的人，怎麼想都想不出來留下的痕跡。

“會啊，因爲我當你們是朋友，並不是主人跟奴僕之間的關係。這樣的關係當然會讓我覺得困擾。就算真的是你的主人，我也比較喜歡跟你做朋友。”

墨羽的神情一怔，清秀的面容似乎陷入了回憶中，“是啊，無論過了多久，主人還是沒有變化。還是那般善良……”

我也沒有打斷他的喃喃自語，徑直倒了一碗酒，碰了碰原本是他的酒碗，“來喝一杯酒罷。”

墨羽的神色明顯放鬆了很多，端起那碗酒一飲而盡。

“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我抿了抿嘴角的酒漬，笑著說道。

墨羽冷不防被我問了這個問題，又是一怔，“主人何出此言？”

我暗自扶額，看來他對我的稱呼是一時換不掉的了，“因爲我回來的時候，你欲言又止。說說吧，現在有的是時間聽你發牢騷。”

“我對主人沒有任何意見。”

犟犟的少年仍然是這句話。

“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將你帶在身邊？”我直接幫他說了出來。

“沒……”

“用不著這樣，我都看得出來的。墨羽。”

我定定地看著他的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