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只是沉默，倔強地抿著好看的脣，卻捨不得移開目光，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祝言。

我身後的蘇哲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祝言他們那邊走過去。

“祝言，你真的回來了嗎？這是真的嗎？”

那樣難以置信，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這恍如一場夢的畫面。

祝言轉過臉，看著向他走過去的蘇哲慢慢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蘇哲，你不是在做夢，是我真的回來了。當然，不能像以前那樣跟你擁抱了。畢竟人鬼殊途。”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能夠再看你一眼，就夠了。當年的事情，十分抱歉，要是那時候我聽到聲音，堅持過去看的話，或許你就不會死了……”

蘇哲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愧疚。

“說什麼傻話，該來的終究會來，那只是我的劫，躲不過就罷了。不用內疚。”祝言安慰著他。

蘇哲張了張嘴，可是終究沒能說出什麼話。

李楠過了一會說道：“阿言，你不喜歡用蘇哲的魂魄，那我就給你用她的好不好？應該效果會更好，不需要恢復時間，她的魂魄太純淨了。”

李楠蔥白的手指握住祝言寬大的手掌，目光落在我身上。

祝言也隨即將視線投向我。

“她的更加不可以，是她將我帶到你面前的，不然以我的鬼氣，是絕對撐不到這裡的。楠楠，我什麼都不需要。我今天既然出現在你面前了，就是要帶你走的。”

“走？”李楠疑惑不解地看著他，“我們走去哪？”

“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

“可是我已經活過來了，你也可以活過來！只要我……”李楠急切地說道。

祝言只是搖頭，態度溫和，“不，楠楠，我已經不想活過來了。你收手吧。就算作爲人，活下去的話，也不要濫殺無辜了。”

“如果你不走的話，那我就走了。能夠看你最後一眼，我就已經心滿意足。”

李楠緊緊抓住他溼漉漉的衣角，聲音帶上了輕泣，“不要丟下我……阿言，我不想一個人茍活在這個世上……就算擁有什麼，我都不會快樂的。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

“可是能怎麼辦呢？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棄？”

祝言問完，李楠又沉默了。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自己會如此執著。

“或許是跟她生前最後一個念頭有關罷。李楠的執念太強，她從復活過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爲你收集靈魂，好讓你復活過來。這個是她再世爲人的執念，一定要做完這件事，她才能夠安心。”

我看著祝言沉聲問道：“當年，你們到底是遭遇了什麼事情？說出來說不定就可以將這個執念給解開。”

既然李楠跟葉曉曉都不願意說，那麼就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祝言身上了。

祝言看了幾眼只到他肩膀處的李楠，輕聲問道：“可以說的吧，不用害怕。”

李楠的身體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在祝言的手扶到她肩膀的瞬間，才平靜下來。

“這件事情，應該從我們還在慶豐村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