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陸菲菲身旁，手裡掐著她的呼吸器的身影，正是蘇見雪。

蘇見雪還是穿著那件薑黃色衣服，雖然被洗到發舊，看上去卻還是乾淨的。只是上面少了一顆鈕釦。

我看著她，隨手開了一個結界，讓其他人看不到也聽不到我們在對話。

“原來那晚的人，是你。”我的聲音沉了下來。

蘇見雪擡起了臉，這是我第一次正面對上她的臉，算是真切看到她的樣貌。

不是別人喊的鼻涕蟲，而是出奇清秀的一張臉，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髒的地方。

“哪晚？”蘇見雪又微微笑了起來。“哦，是那晚啊。要不是你出現，我就將高偉明給殺掉了！”

“你爲什麼要殺害一些無辜的人？”

“無辜嗎？我殺的都是一些活該去死的人啊！他們都該死！這個高偉明要不是多管閒事，他也不會被我差點得手！”蘇見雪的話語變得惡狠狠的。

以前那個告訴我數學題答案的女生已經不見了，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我看著她手中的呼吸器，“那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陸菲菲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喬安安，你這句問得真好，我還怕你不會問這句呢。”蘇見雪陰測測地笑著，“你知道嗎？”

她說著，然後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陸菲菲。

“其實最該死的人，我最想殺死的人，就是陸菲菲！要不是她，我不會死！是她殺死我的，你知道嗎？！”

蘇見雪的歇斯底里讓我驚訝，而更加讓我震驚的是蘇見雪的話。

“她爲什麼要殺死你？”

蘇見雪的眼神開始縹緲起來，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她就那樣當著那麼多女生的面，將我的頭往洗手池裡面塞，一直塞一直塞……那個洗手池好髒的，我喝了好多水……”

“那些髒水從我的嘴巴，鼻子裡面嗆進去……眼睛被水淹得好痛！我開始掙扎，可是越來越多的手按著我……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絕望嗎？”

“我絕望到，要死掉了。我多想有人過來救我。”

“後來確實有人過來了，她也開口了。但是她不是幫我說話，甚至火上澆油，一直站在那裡，看著我，活生生地被陸菲菲淹死！”

“那個人，叫穆薔薇！她也該死，所有不幫我的人，都該死！”

“我在廁所用乾淨的水洗了很久的頭，洗了很多次啊……可是就是洗不乾淨……我洗不乾淨了……”

說到這裡，她的樣子開始變化了。灰黑的水珠從她身上冒出，最後幾乎匯成一道小流。從她的頭髮開始嘩啦啦地留下來。

從蘇見雪的描述中，我能夠想象到當時的她有多麼地無助和絕望。我也想不到陸菲菲竟然是那麼狠毒的女生，能夠眼睛都不眨地活生生毀了一條人命。

不，她都可以親自將自己的孩子殺掉，這種事情也不出奇了。

我想起穆薔薇失蹤的事情，“你連穆薔薇都殺了？”

“是啊，你不覺得她應該被殺嗎？她不是看你不順眼？她死了你應該開心纔對。我這是爲你除害！”

蘇見雪的嘴角幾乎要裂到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