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市他已經救過我一次；去金光廣場那一天，其實應該會出什麼事的吧？還有這一次面對穆薔薇，是不是算是三次了？所以他要消失了嗎……

我的心裡頓時變得悶悶的。

“原本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可是正如穆薔薇所說，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知道。我想讓你知道我爲你做的一切，想讓你，記得我。

你要知道：我對你不是什麼救命之恩的感激，也不是你的捨命相助。就僅僅是我愛你，愛你這個人，愛你的性格，愛你在生活上的點點滴滴。”

“我想讓你知道，你是一個很好很值得別人去愛的女孩。而這些年，你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我知道你有了心愛的人，我也不奢望你能夠愛我。只要你過得好，就足夠了。”

我想說什麼的，卻如鯁在喉。

能說什麼呢？不能給他任何回報。

給別人不想要的，不是你的好意，而是你對他人的傷害。

“沒有辦法了麼？雖說留住命或許很難，可是婆婆這麼厲害，她一定會知道怎麼留住你的魂魄的……”

“沒用的，安安，不要做徒勞無功的事情。我已經逆天改命一次，這是我應得的下場。”

聽見顧風華說得這麼風輕雲淡，我心裡如有細密的針在扎著，衍生出來的痛楚，是一種名爲虧欠的東西。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繼續說道:“你也不用覺得是自己欠我的，你並沒有欠我任何東西。一開始就是我欠你的，這是我的酬勞。”

我默了，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而剛纔被他提到名字的穆薔薇緩緩擡頭，臉上滑過大片的哀傷。悽然說道：“爲什麼，你承認喜歡她的時候，我心裡竟然是那麼難過……”

“以前巴不得你在我面前承認你是喜歡她的，這樣我才能死心。我一直刁難著喬安安，也只不過是想要讓你將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分在我身上一點點。只要在她身邊出現，你就一定會注意到我的。”

“之前她陷入被學校幾乎所有的同學孤立的境地時，我第一次刁難她，你果然就出面找我了。那是你跟我說過最多話的一次。就算是因爲喬安安才找我的，我也開心……”

“我也喜歡了你這麼多年呢，比她還早認識你。爲什麼你就不喜歡我呢？她能夠與你共生死，我也可以啊，我甚至可以爲你去死呢！”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麼？那年我十歲，在偷偷學自行車，還不穩的我摔倒在地，擦破了手腳的皮，還流血了。然後是路過的你給我包紮的……你的手帕很整潔，我一直收藏到現在……”

穆薔薇的眼神開始有點遊離，喃喃自語。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麼喜歡你，爲了你，我真的什麼都可以去做的！”

顧風華只是歉意地看著她，充滿歉意地叫了一聲：“穆穆。”

從這一聲中，足以聽出，其實顧風華對穆薔薇也不是全然無情的。只是這一種感情，更傾向於疼愛小妹之類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