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他一定會找到她
冷慕寒只覺得渾身一股奇冷,臉色一下子慘白了不少,身子也跟著搖晃了兩下,險些站不穩,抓著白玊的手一鬆,“不,不會的,不會的。”
冷慕寒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也有片刻失去了焦距,他似是否定卻更像是在說服自己,那樣的感覺就像是心裡有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抓著他的心臟,而他之前所有以僥倖築起的城牆都在這一刻坍塌了。
白玊還正得意著,被冷慕寒這樣一鬆手,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痛的她‘嘶’了一聲,隨即心中更是惱得不行,看到冷慕寒這般眼中劃過一絲狠色,繼續故意道,“怎麼不會?這可是大公子親眼所見!如果不是她真的死了,何須靠我假扮她來期滿你?”
“你閉嘴她沒有死!”冷慕寒猛地一腳踩在白玊的喉嚨處,眼神漸漸聚攏,滿目兇悍地盯著她,帶著前所未有的狂躁和暴怒,渾身的煞氣讓他猶豫地獄而來的殺神。
他的靈兒怎麼可能死!不!絕對不可能!他的靈兒不會死!不會死!
白玊一驚趕緊用手去抓住冷慕寒的腳,可是縱使她使盡全力也無法挪動一分,看著眼前雙眼猩紅的冷慕寒白玊這纔開始畏懼,後悔剛纔自己故意刺激他。
隨著冷慕寒腳越加用力,白玊滿臉漲的通紅,連說話都十分吃力,“咳,咳…放…我…大…公…公子…知…知道…”
白玊的話提醒了冷慕寒,冷慕寒死死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讓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的肉中,直到血從指縫中溢了出來才讓他頓住腳,強力迫使著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口的痛還是一陣陣襲來,不斷起伏的胸膛宣示著他此時的壓制,而那樣濃烈的恐懼與絕望若是爆發了還不知會是怎樣可怕的一幕。
南宮墨看著冷慕寒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帶著極致地壓制,閉了閉眼眸,再度睜開時眼眸中迸發出同樣被壓制已久的憤怒,強撐著身體上所受到的重創站了起來,他以爲只有他一個人會心痛嗎?他也會痛!
天知道當他看到那滿地的碎屍時多想將傷害她的人千刀萬剮!多想殺了冷慕寒也殺了他自己!因爲是他沒有及時阻止是他答應幫他,最後才害得她獨自遭遇那一切!
而他對冷慕寒的怨如同對自己是一樣的,如果他真的夠愛靈鷲,如果他可以早一步察覺,或許靈鷲就沒有機會隻身犯險!不會遇難!
“呵,不要裝得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如果不是爲了不拖累於你,她根本不致於落得如此下場!說到底是你害死了她!”南宮墨無情地冷冷開口。
他也不想承認靈鷲的死,甚至一直騙自己她會回來,因爲她還欠著他一年之約,可是多日來他幾乎把整個大陸都翻遍了依然沒有找到她,這樣的期望慢慢的便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了。
男人與男人的交流有時只需要一個眼神,冷慕寒已經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少,心不斷地往下沉著,就像一次次的期望被打碎,而南宮墨最後的話,更是將他一下子打入了地獄。
靈兒…冷慕寒頹廢的跪在了地上,嘴裡不停地呢喃著靈兒二字,而他最後一根神經終於被崩斷,閉上眼睛,一聲劃破天際的嘶吼聲響徹在了南宮府的上空,撕心裂肺。
“靈兒!!!!”
“慕寒…慕寒…”昏睡中的靈鷲似乎聽到了冷慕寒的嘶吼聲,開始不安的掙扎,她想要睜開眼睛,她想要告訴他她沒事她很好,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眼睛始終睜不開,而身體也好似不是她的一樣,動不了半分。
魔尊一直守在靈鷲的身邊,聽見靈鷲終於有動靜趕緊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冷硬的臉旁難得的有了一抹柔情,“靈兒?”
她已經昏睡了很久了,這樣的昏迷對於孕婦而言是極爲不利的,時間久了會傷到孩子,從而傷到母體,於是他每日每夜的跟她說話,就是期望她能早日醒來。
可是一聲之後,靈鷲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魔尊輕嘆一聲,拿過一旁的毛巾爲靈鷲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液,繼而又如往日一般用靈力一遍遍疏通著她渾身的筋脈。
而南宮府那邊,冷慕寒突然平靜了下來,好似與往常無異,只是過於的平靜反而讓人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只見他緩緩站了起來,眼中的血絲還未褪盡,“靈兒沒有死,只要一天找不到她的屍骨,就說明她沒有死,我會找到她。”
冷慕寒堅定地說道,然後沒有給南宮墨任何一個眼神便朝外面走去,南宮墨愣了愣,隨後毫不留情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啊哈哈!屍骨?你明知道她可能死得連屍骨都不剩!你自欺欺人找藉口爲未免太爛了吧!哈哈!”
南宮墨說著笑著,眼眶竟有些溼潤了,死無全屍,想到這四個字他的心便生疼,而看著冷慕寒比他還要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他的痛好似纔有了那麼點緩解。
冷慕寒身子明顯一僵,握緊的拳頭隱於袖下,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許久他才轉過了頭,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悲慟,留下的是一抹堅持和空洞,“她一定,不會死。”
冷慕寒離開許久,南宮墨疲憊地閉上了眼,隱藏著的暗衛適時地出現扶住了他的主子,南宮墨擺了擺手,向屋子裡走去。
白玊被嚇得不清,看到南宮墨進屋面容楚楚可憐地看向他,聲音還帶著餘驚未定的的輕顫,“大公子…”
南宮墨俯視著地上的白玊,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她,眼中卻滿是厭惡之色,“他說的沒錯,你確實不配假裝靈鷲。”
靈鷲在他眼中是高貴驕傲又溫婉中帶著狡黠的女子,哪裡是這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而她們卻擁有著於她相似的眉眼,這對於他來說都是侮辱了靈鷲!本來留著她就是爲了靈鷲的囑託,如今她如此不知死活,他就成全她!
“大公子?”南宮墨的話再次深深地打擊了白玊,白玊受傷地看著他還在期待能博取意思的同情,卻不知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沒用的東西,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對著身邊的暗衛示冷冷的說完,南宮墨離開了房間,他要再去找個乾淨的屋子睡覺養傷!
自從遇見靈鷲之後他似乎就染上了潔癖,總覺得那些女人髒,而看到自己的東西被那些女人觸碰,心中的火氣就蹭蹭地往上冒著。
呵,南宮墨嘴角掛著一抹苦笑,靈鷲啊靈鷲,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你的,不過你要記得,這輩子你可欠我不少,欠的,終歸是要還的。
冷慕寒回到齊豫國後便開始大肆地徹查靈鷲的謠言一事,並召集羣獸,強到聖獸,弱到普通的老鼠,開始暗中尋找靈鷲的下落,哪怕一次次失望,哪怕某種答案呼之欲出,可他還是不肯放棄,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著他不倒下去。
而對外,冷慕寒則是宣稱靈鷲依然好好地在太子府,而不管是她背叛自己跟了南宮墨,還是她死在了一次圍剿中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他並沒有否認靈鷲是暗系異能的事,哪怕這將給他帶來不小的衝擊,他也不允許他的女人永遠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暗系又如何?哪怕她是魔,是鬼,他也依然愛她!也依然不允許有人侮辱她!
他要在她回來之前,處理好這一切…所以,她一定要回來…
而冷慕寒的話一傳出來,立刻又引起了不小的風波,而大多數人都是相信的,否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沒有理由給自己攬上如此的麻煩,更何況這麻煩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可對於冷慕寒的對手來說,這卻是他們扳倒冷慕寒最好的一次機會。
冷慕寒還是如往常一樣上朝,一樣的應付著一次比一次棘手的反對聲,除了整夜整夜地坐在靈鷲的牀上沒有一絲睡意外,幾乎看不出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哪怕不少大臣開始呈請廢除太子,冷慕寒依然淡漠,好像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只有當有人說要處死太子妃時冷慕寒纔會暴怒,而那些大臣縱使有別的皇子護著,最終也一樣難逃死命,久而久之朝堂上的衆人也就不敢當著冷慕寒的面說了,只是一個勁地要求廢除太子。
老皇帝已然病得不清,冷慕寒沒有死卻是冷澤楓沒有預料到的,好在出了靈鷲的事,否則他一個已然沒有多少權勢的皇子就真的沒機會了。
他打著自己的算盤,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爲他人做嫁衣。
而自從慕容崇靖知道自己誤會靈鷲後便一直沒有再說過話,頹然地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過幾日的時間便邋遢得看不出了人樣。
慕容釋逸天天在門口候著,勸說著,卻是一點用也沒有,段璋偶爾也來,可最終都是無功而返,他們如今也夠累的,一個好似一點事也沒有,另一個卻是不吃不喝要尋死一般,可都是讓人無法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