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夜風(fēng)本就涼寒無比，韓悟身上帶著鬼氣陰森，窗外的慘叫聲傳來時，玻璃粉碎的聲音傳來時，我在他留下的涼風(fēng)鬼氣中，打了個抖，然後用力的裹緊了被子--

好冷！

第一次，嗅著空氣中韓悟熟悉的冰冷味道，我一點也不覺得安心，只覺得……冷！掏心掏肺的冷，刺骨的冷。

“呃啊--”

窗外，望月少年的慘烈呼痛似乎是在往下墜，我躲在被子裡哆哆嗦嗦的看著撞破的玻璃，第一次……爲(wèi)望月少年，心疼了。

嗯，是我認(rèn)識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心疼……說心疼，也就那麼一丟丟，一丟丟、幾乎微弱不見的心疼伴隨著窗外的“嗯~”、“哼”、“砰”以及是不是的“嘶”地倒抽氣聲隱隱有些上升的趨勢。

這望月少年出來的也真不是時候，好死不死，韓皇帝不爽的時候，他冒出來了！

“砰！！”

又一聲劇烈的碰撞聲，不知道是碰撞在哪裡，然後是接二連三的“砰砰砰”撞擊聲。

我這邊兒寒氣消散了許多，聽著窗戶外激烈的打鬥聲、悶哼聲、呼痛聲……後兩個，全部都是來自望月少年。

“唉，阿彌陀佛，早死早超生。”

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忽然就念起佛語來，念得時候，耳邊激烈暴怒的過招聲是一聲比一聲沉悶、低烈，然後……我猛然掀了被子！我想出去看！看看他們打鬥的場面，看看韓皇帝欺負(fù)人的場面。

記得前兩次和少年打架，第一次是浴室，我和韓悟正要那啥，他來了……那天，我埋頭在浴缸裡；後來，郭家寨刀山下的墓前，少年要找小娘娘，和韓悟還沒打呢，就跑了，那這一次……我聽著外頭的打鬥聲，左右無聊，去看打架去！

夜風(fēng)習(xí)習(xí)，我哆嗦的下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去看了，好冷，韓悟走過的屋內(nèi)，冷的像是冰窟，也許，是我病的緣故，總之我渾身都不舒服，可是不看的話……心裡癢癢啊！

一步步走出去，中途不斷聽到望月少年悶哼，而這打鬥聲，我心下計量了繼續(xù)，他們早已過了不下百招！

“韓悟！你夠了！不就是個太歲，我給它變回來就是！”

終於，一直光打架不說話的兩位，少年先開口，聲音帶著威嚴(yán)怒氣，然他對的是大聖，高傲的大聖會理少年的威嚴(yán)麼？當(dāng)然不！只會比他更威嚴(yán)、更冷酷，冷酷又妖豔的磁性嗓音冷冷的從窗口飄過來，“我打你，不是因爲(wèi)太歲。”

我這皺眉，心裡無奈嘆息，是啊，傻孩子，他哪裡是因爲(wèi)太歲啊，他現(xiàn)在是城門失火殃及你這條池魚。只怪你出現(xiàn)的太不是時候了，在韓皇帝最不爽的時候。

卻萬萬沒想到，我正尋思著，好不容到窗戶口，就聽少年道：“那是因爲(wèi)什麼？”

韓悟聲音轉(zhuǎn)低，傲然冷酷又霸道--

“因爲(wèi)她是我夫人，我不許你想她。”

倏地間，我心裡對少年那一絲絲心疼，沒了……因爲(wèi)讓韓悟一說，我纔想起來望月少年剛纔上來就說“小妮子，想我沒？”……

哎，這嘴欠的傢伙，活該捱打啊！典型的NO、ZUO、NO、DIE！

心中思及此人罪有應(yīng)得，我直接衝韓悟喊，“說得好，大聖，打的更好~打他、打他丫的！”

第一次，我感覺到了有個強大男人保護，爲(wèi)虎作倀的快感。

在我大聖說時，兩個人齊齊看過來。

這兩個人，一個在南方，一個立在北，一個黑紅的袍子烈烈，髮帶飄揚；一個黑襯衫黑長褲，蓬鬆的發(fā)隨風(fēng)而動；

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古代和現(xiàn)代的視覺衝擊，就這樣呈現(xiàn)在眼前，然後--

我只看韓悟。

“大聖！加油！”

“加油！”

我大聲喊著，眼裡只有韓悟。

窗外，韓悟凌空姿勢甚帥，長身鶴立與空，披星戴月的一身榮白的光。

他本是個冷酷的人，可月光好似有意讓他變?nèi)幔o他撒著溫和的銀輝，讓那清冷的人變得妖豔起來，哦，如果沒有那個望月少年礙眼的話，我想，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用遺世獨立來形容。

“嗯哼~”

星空下，“加了油”的美豔大聖聽到我的聲音，緩緩一揚下巴，挑了眉，那顛倒衆(zhòng)生的挑眉動作讓我心臟怦然一動，趕緊嚥了咽口水，就見他飛揚跋扈的又看去少年。

一身冷意，聲音陰森凌厲：“既提到太歲，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那輕視傲物，絲毫不把少年放在眼中的桀驁口氣，伴隨著拳頭握的咯吱作響，下一秒，人就衝過去了……

你見過暗夜裡黑色的煙火嗎？韓悟就是。

絢爛的黑色煙火眨眼就到了望月少年面前，他根本來不及說什麼，無暇說話，略慌張的接招，雙手?jǐn)E起擋住了韓悟的雙拳，而那筆挺的長腿又似煙火，肅然一下擡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火光，少年猛然後撤，險險躲開，韓悟緊隨其後，再度出拳！

我眼睛始終一眨不眨的看著，也注意到他的指甲……他的指甲沒長出來，而那捏緊的拳上隱隱發(fā)紅，似乎……還有血跡！

靠！那一瞬間，我就心疼起來。所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就這麼赤手空拳的打，手疼不疼？

皺了皺眉我還沒問，這一閃神的功夫，忽然聽到“錚”的一聲響！好像是劍錚鳴的聲音，而這一擡頭，我就睜大了眼--

真的是劍錚鳴的聲音！

韓悟的拳頭，居然打在了劍上！

我本不想看少年，可看到那劍的瞬間，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十分不爽！合著我們家大聖赤手空拳，這傢伙倒好，居然拿出長劍！

“你耍賴！你這癩皮狗！”我忍不住的破口大罵時，望月少年卻沒理我，他有劍在手，明顯遊刃有餘了，對韓悟道--

“想不想是我的事，但你因爲(wèi)這個打起來，完全是不講道理。我這個人，最講道理，但遇到你這樣的人，我實在不能理解，這次……真動手了。”

幾招又過去，劍風(fēng)呼嘯，劍花凌亂。少年的劍法精準(zhǔn)，畢竟手裡有武器，對付一個赤手空拳的人，簡直是……欺負(fù)人！

“靠！你這癩皮狗！”

我在窗戶口氣的大罵時，他們似乎聽不到似得！

月光下，少年一向蒼白若石膏的面上，因爲(wèi)劍光的反射，劃過一抹狠色，看到那抹狠色我的心跳一頓，好在韓悟也沒落了下風(fēng)，時不時的在劍花繚繞中，長腿踹過去，幾次三番，兩個人居然還是平手！

我這焦急的心懸起來，也忘了寒冷不寒冷，到韓悟突破劍氣時，心跳一緩，眉目舒展，然後那長腿終於踹到了--望月少年！

“砰！”

“嗯哼~”

少年被踹出去的同時，我?guī)缀跏撬查g跳起來拍手叫好：“大聖威武！”

可話音沒落，我忽然發(fā)現(xiàn)被踹出去的望月少年鬼魅的……消失了。

夜幕中，韓悟真是如我所想的獨立了，煢煢獨立的背影有著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氣壯山河，可他擋的了前方“萬兵”，卻擋不住後背的小人！倏然之間，在韓悟冷酷桀驁的後背處，消失的望月少年終於出現(xiàn)--

他居然到了韓悟的身後，而最主要的是，韓悟……並未發(fā)現(xiàn)！

揪緊的心臟在一瞬間跳到嗓眼去，我猛然大喊道：“韓悟！小心身……”後字還沒說出來，我的只覺得後背汗毛直豎，因爲(wèi)少年舉起劍已然--重重的砍了下去！

前方，韓悟仍沒回頭。

他背影修長，脖頸白皙，而我渾身的汗毛豎起，心臟驟停，瞳孔猛然放大……

“韓……”

“不--”

在劍落在韓悟的脖頸瞬間，我長大的嘴巴瞬間失了聲，我就知道，那少年方纔的狠厲神色，有事情要發(fā)生！我就知道的！

倏然之間，我周身暗流四起，我衝出去抓望月時，忘記了自己並不會御風(fēng)，還沒碰到望月少年，我的身子已經(jīng)朝著高樓下重重墜去！

“啊--”

尖叫破喉而出時，我只覺得周身一涼，韓悟那熟悉又清冽的味道席捲而來！

倏然一瞬間，我眼眸睜大，錯愕的看著韓悟，不過一秒，身子一輕，人被他重重的扔回屋裡--

“老實呆著！”

他冷酷說時，我被他冰冷的體溫凍得渾身哆嗦，而窗外，傳來少年的驚呼：“幻紙術(shù)！靠！”在少年罵出口的瞬間，我透過韓悟的肩就看到少年手裡拿著一片被砍掉腦袋的小紙人……

一瞬間，我的心落回原處而韓悟又衝出去，少年狼狽的擡起劍再度招架時極爲(wèi)狼狽。我則在牀上，捂住了臉：誰來告訴我，我剛纔那一跳，是不是添亂了？

如果我沒出去，韓悟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把少年幹掉了？

我不願意想下去，指縫緩緩的張開，因爲(wèi)聽到韓悟低冷譏諷的笑讓夜風(fēng)吹來，“呵。”

極爲(wèi)低冷的笑，還不如面無表情吶，這笑，滲的我渾身汗毛又豎起來，因爲(wèi)韓悟的歸來，我覺得身體又開始冷，冷的厲害，我趕緊裹緊了被，然後餘光看見望月少年所有的狠厲得意，都變作狼狽！

窗外，少年丟盔棄甲、臉上有的風(fēng)流這會兒全是蒼白。

我這哆嗦時，不管少年，還是擔(dān)心韓悟，擔(dān)心韓悟的手，打的時候，會不會疼？

“停！不打了！”

倏地，望月少年一聲怒喝，韓悟似乎也發(fā)完脾氣，冷冷的站著，“嗯，那你下面該做什麼。”

高高在上領(lǐng)導(dǎo)的口氣，長輩一樣的口吻，顯然是等望月少年自己乖乖把太歲恢復(fù)。

可望月少年在這時候，看向了我，忽然笑了：“呵~”

少年這會兒和韓悟都剛巧在我能看到的範(fàn)圍內(nèi)，我躺在被窩裡，看他自嘲的笑，又低下頭，那肩膀因笑而緩緩地聳動，下一秒，他手中長劍消失，取而代之，他身上——

緩緩出現(xiàn)的貂裘。

黑色貂裘一如初見，襯得人如高貴的世家公子。

夜風(fēng)凌凌，黑色的絨毛晃動，愈發(fā)襯得他蒼白的面虛弱起來。

我見狀忽然想起初見……那時他救過我，後來……好似又救我。

然後我忽然意識到，望月少年……沒做錯什麼。

忽然的，我那不忍心又浮上心頭，而他就在我不忍心的時候，看我，問我，生硬蒼白的口氣，連名帶姓的喊我——

“白霂，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喜歡我。”

他說時，夜風(fēng)忽然沉靜下來，我則微微一怔，第一時間看韓悟。

那邊兒，韓悟的眸光似冷箭般射過去，少年不以爲(wèi)然，我則嚥了嚥唾沫，在韓悟要吃人的目光下，迅速點頭，斬釘截鐵的回答：“是的，但不是一點是從來沒有，你看見了，我已經(jīng)有韓悟了。”

我其實是想說，我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有韓悟了。

所有的人中，望月少年算是最無辜的吧，雖然他不講道理，可他真沒害過我。

“嗯，我知道了。”

他說的時候，聲音很是低沉，我則始終看韓悟，好在我剛纔那番話，讓韓悟身上的冷意消散幾許。

裹著被子，我還是覺得冷，韓悟回過頭，可他身上有野獸的氣息，我相信，只要我一句話不對，他就能隨時能衝過去把少年撕碎，粉碎。

窗外，少年不語，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時，看少年雋秀的劍眉和漆黑的丹鳳眸中，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難過，然後他背過身去——

“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來，而你的蛇蠱，這輩子也別想解開了。”他說著，就走，走到窗戶外我看不到的地方，繼續(xù)嘀咕：“其實我喜歡的不是現(xiàn)在的你，我喜歡的是那個一言不發(fā)，能陪我看一整晚月亮的小妮子、那一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不，是那一夜，是我最快樂的一夜……只可惜，我沒有快樂到偉大，偉大到你討厭我，我還上趕著給你解蛇蠱。”

“噗……咳咳咳……”

在少年說話的時候，我有一萬個念頭想去掐死他。我拜託你啊兄臺，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別說什麼“快樂的一天一夜”很容易讓人遐想無限！？雖說，我和韓悟說過和望月少年看月亮的，但是你這麼說……大醋罈子還是很容易誤會啊！

果然，在我劇烈咳嗽時，我感覺韓悟冷冰冰的眼神看向我。

而窗戶外，我看不到的地方，少年還在嘀咕：“哎，還好，認(rèn)識那麼久，我也沒欠你什麼、是你欠的我……嗯……”

他自顧的說著，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是想掐死他，對他那點感激也沒有了，全是害怕，可最主要的不是這個，而是——

“你有解蛇蠱的辦法。”

韓悟聲音傳來時，我忽然就坐起來，反映過來，剛纔少年說——

“蛇蠱，我這輩子別想解開！”

一瞬間，我就衝出去了，“怎麼解除！”我說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窗戶口，我太想解除這破東西了雖然能制衡夜?jié)u離，可是夜?jié)u離已經(jīng)不需要制衡了，而這七日吸血的妖豔，我再也不想要。

卻是少年已轉(zhuǎn)身，離得數(shù)米，腳步往前走，背影落寞孤單，披起貂裘被風(fēng)吹的晃動，格外伶娉。

“別問了，我已經(jīng)忘了怎麼解。”

他顯然是故意的！他怎麼能忘呢！

“你！你騙人！”我不敢再往下跳，大聲地說時，少年回頭，他踩在夜空中，如履平地，回頭的一瞬間回到當(dāng)日初見的陌生模樣，那墨黑的丹鳳眸中，毫無感情色彩，只有寂寞：“姑娘，我認(rèn)得你麼？”

他忽然這麼說，我怔了一怔，還沒說什麼，他已回頭，往前走：“呵，我會記得那一夜，唯獨忘記你。”

我聞言，完全石化，而他說著，身形逐漸隱沒在黑暗中，那瞬間，我面前又是疾風(fēng)一閃，那是韓悟飛快衝過去——

“把解蠱方法留下再走！”

不由分說的口氣，冷硬又帶著命令。

少年這次跑得極快，快到韓悟追得也極快，他對我說的“等我回來”，四個字說完的功夫，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到我看不見！

“啊喂，你……你們………”

倏然一瞬間，我面前就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天星和月亮的夜空還有……冰冷的鬼氣寒意。

皺了眉，我再度感覺到寒冷時，忽然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腳步聲，伴隨花香——

“別想著追，你追不上。”

身後低沉動人的嗓音是夜?jié)u離。

我微微一怔，看著空無一人的夜，抿了抿脣，想到韓悟那句“等我回來”，又咬住了下脣，點頭，“嗯。”

說完，就要轉(zhuǎn)身，卻被呼呼的風(fēng)吹過來一陣鬼氣然後打了個抖，下一秒，我就肩上一暖，餘光瞥見，肩膀上漂亮白皙的手，那是夜?jié)u離的手，而我身上……是他的袍子。

夜?jié)u離渾身都是香香的，袍子更是。

“還難受麼？”

他問我時，脣齒間的氣息也是香的，我再嗅到那香味，不是那麼反感了，而他衣服極暖，好像能阻擋鬼氣似得，搖搖頭，我想用赤繩感受下韓悟的位置……可是……

我忘了夜?jié)u離在的時候，我無法感受韓悟。

想趕他走的時候，我看著身上暖意洋洋的香袍子，又作罷：“夜?jié)u離，你說……那望月少年真的有解蠱的辦法嗎？”

我說著，偏頭看夜?jié)u離時，忽然心臟劇烈一收——

好妖嬈的男人。

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姿容並不遜色與韓悟。反而因爲(wèi)面具的緣故，若隱若現(xiàn)，更撩人目眩。

若說韓悟是曇花一現(xiàn)的驚豔，夜?jié)u離應(yīng)是盛開的紅玫瑰，極豔麗，極妖嬈的玫瑰，且不是一支，是一片花海。

那一支的香味不足以他身上的濃烈花香。

“或許。”

夜?jié)u離說著，修長極深邃的眼眸朝窗外看一眼，那眼裡沾染了星星的光芒，鮮少的晶亮，動人。

我心跳加速時，他低了頭又問我：“你冷不冷，冷就去牀上，他一會兒就回來。”低沉的嗓音一旦溫和起來，異樣動聽，我忽然回神，然後慌張低頭，該死的情蛇作祟，讓我……有些心跳加速，趕緊的轉(zhuǎn)身走去牀上，可轉(zhuǎn)身時動作太烈忘了袍子一事，袍子倏然掉下來時，我下意識的伸手抓，卻……

抓住了夜?jié)u離的手。

冰冷滑膩的手讓我轟然一下覺得被電到，下一秒，我飛快的縮回來時，心裡小蛇狂舞。

“對不起！”

我慌張道歉，袍子掉下來也不管他飛快的跑去牀上，“別給我袍子了，我蓋被子就好！”

我說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還維持那個姿勢，下一秒，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淡漠的嗯了一聲，別開臉道：“你的體溫摸起來還是正常的。”他說著，我又一怔，因爲(wèi)剛纔的觸碰啊，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提問。

我嗯了一聲，還是覺得尷尬。

大概是情蛇吧，讓我不敢看他了。

屋內(nèi)，萬籟俱寂，窗外，月光如水，撒在一片叫夜?jié)u離的玫瑰花海上，花海在陪我。

我……我怎麼說呢？我還真有些……不適應(yīng)！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全是來自心臟，都是情蛇，聞著他的味兒，我默唸著靜心咒慶幸韓悟不在，要是讓他知道我對夜?jié)u離這麼心跳加速，非得拆了我的骨頭。

相顧無言很久，久到屋內(nèi)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別說是我的心跳了！

爲(wèi)了掩飾心跳，我趕緊說話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再接近韓悟？”

我說著一下下的把手腕試著感應(yīng)韓悟，沒有……情蛇阻撓，我感覺不到。、

我其實很想趕走夜?jié)u離，可是……好歹人家是暗線，爲(wèi)了我奮鬥那麼多年。不對，不是我，是白將軍。倏地，一個念頭劃過我的腦海，可是我並沒有捕捉到。

“起碼一天一夜，他的身體有熔巖精氣在其中。”夜?jié)u離說著，我這“哦”一聲，熔巖不熔巖，精氣不精氣我是不在乎的，抿了抿脣，我有些侷促，一下又不知道說什麼了，腦袋裡挺多挺多想問他的，比如……

白將軍，到底是怎麼讓你當(dāng)上暗線的？可是，我沒問。、

這問題需要問嗎？我是我，她是她，還是不問了。

可是……我總覺得我疏漏了什麼，而這時候，我聽夜?jié)u離重複道：“記住了，以後他吃過鬼，別接近，尤其是……那件事。”

他說的是Z，我這嘴角扯了一扯，尷尬無比的點頭。

我能感覺得到，他沒有嘲笑揶揄的意思，是真關(guān)心我。

可嘴上我對他不服輸?shù)溃骸拔遥耶?dāng)時又不知道~”

“所以我說了，下次不要這樣。”

他說完，漂亮的眼睛中，眸色暗沉幾許：“還有，韓悟是明知故犯，你就不生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