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的房間離上官靈房間很近,剛纔那邊的一幕幕他全聽到了,只是他只能聽著而已。
因爲他是僕人,僕人是不能參與到主人的事情去,所以他只能聽著而已。
現在車伕坐在房中也在嘆息此次任務已經無望完成時,敲門聲輕輕的傳來。
車伕沒有說話,在黑暗中裝作已經熟睡的樣子。
熟睡的人自然是不會聽到剛纔的一幕,那樣上官靈就不會尷尬了是不是。
沈衝站在門外微笑道:“在下沈衝,想有事請問老兄?!?
車伕發覺門外是沈衝時,才迅速過去開了門,在黑暗中迎著沈衝進了屋。
幸好兩個人都是武林好手,加上外邊明月如畫,對於黑暗中的一切很容易便能適應。
沈衝未坐下已經又道:“上官前輩那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車伕道:“是,要不小姐和小人也不會千里迢迢打攪沈公子?!?
沈衝道:“在下和靈兒說過,只要在下活著一天,她的事情有困難無法解決的話,在下一定會去幫忙的?!?
車伕激動的道:“我家小姐能有您這樣的好哥哥,真是她的幸運了。”
沈衝苦笑,一臉怪怪的神色。
沈衝笑完了才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居然連上官前輩也無法擺平。”
車伕道:“似乎是我家主人受到了什麼人的挑戰,決定歸屬洛陽的霸權?!?
沈衝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道:“這麼可怕的人?”
車伕道:“是?!?
沈衝道:“距離這件事的了結時間還有多久?”
車伕道:“三天。”
沈衝皺眉道:“三天?”
車伕道:“本來是十天時間,我們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到現在僅僅剩下了三天時間?!?
沈衝清楚車伕這句輕描淡寫中,其實包含了多少辛苦,冰天雪地中對於嬌生慣養的小姐上官靈來說是多麼考驗的事情。
自己已經讓她失望了一件事,剩下的這件事絕不能再讓她失望了。
沈衝道:“好了,你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就是交給在下處理?!?
沈衝話音剛落,只聽外邊有人忽然冷笑道:“這句話應該我說更合適?!?
車伕道:“誰?”
沈衝嘆了一口氣道:“沒事,你們休息,他是想幫你們的人?!?
車伕叫道:“他是飛雪山莊的張公子?”
沈衝道:“是?!?
沈衝又道:“好了,在下走了。”
說完也不等車伕說什麼,已經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可哪裡還有張歡的身影,沈衝見狀望著夜空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語道:“你不該去這麼無意義冒險的。”
冷笑聲隨之響起,張歡接著出現在沈衝面前。
沈衝道:“你沒有走遠?”
張歡道:“是。”
沈衝道:“你有事情想說對不對?”
張歡道:“是?!?
沈衝道:“你想說的是這次冒險讓你去?”
張歡道:“對於我這不是冒險,而是一場爭取幸福的旅程。”
沈衝道:“你是不是認爲你如果勝了,靈兒就會對你假以顏色?”
張歡點頭道:“難道不會嗎?”
沈衝道:“不知道?!?
張歡冷笑道:“你不會否認她對你這麼著迷,完全是你曾經幫過她?!?
沈衝道:“是。”
張歡道:“那還有什麼需要說的,現在你只需回答,你肯不肯把這個機會給我。”
沈衝道:“可以。”
張歡道:“謝謝?!?
沈衝道:“你不用謝謝在下?!?
張歡道:“爲什麼?”
沈衝道:“在下可以給你追靈兒機會,因爲那本是屬於你的,但是這次冒險卻不行,在下不希望你枉自送命?!?
張歡盯著沈衝道:“你認爲我去了一定是死人?”
沈衝道:“你知道上官前輩的勢力嗎?”
張歡道:“有所耳聞,雄霸中原的一方霸主?!?
沈衝道:“那你覺得飛雪山莊和上官前輩比起來,哪個更是勝之一籌?”
張歡低頭沉吟了一會才道:“我不知道。”
沈衝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清楚飛雪山莊偏居關外多年,比之處在紛爭不斷的中原上官前輩自然是無法相比,他能在中原生存已經是趕平了飛雪山莊,而他能成爲一方霸主更是超越了飛雪山莊對不對。”
張歡咬著嘴脣,面色一下變得慘白。
沈衝道:“你想想上官前輩都頭疼無法解決的問題,你去了意義又有多大?!?
張歡道:“那你去就是十足把握解決這個問題?”
沈衝搖頭道:“沒有,其實在下現在一絲把握都沒有?!?
張歡道:“那你爲什麼要去?”
沈衝道:“爲了昔日的承諾,在下一定要去?!?
張歡道:“那我更應該去,我愛她就要爲她解決任何困難?!?
沈衝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沈衝嘆氣又道:“只是你忘了一點,愛情並不是你的全部,作爲飛雪山莊的未來主人,你是不應該這麼輕易涉險的?!?
張歡道:“你呢?”
沈衝道:“在下怎麼了?”
張歡道:“作爲丈夫和父親你是不是應該更去考慮自己該不該冒險,你的生命似乎更是珍貴?!?
沈衝道:“你對在下啥時這麼瞭解的這麼清楚?!?
張歡道:“不瞭解,我也不會和你這麼聊天?!?
沈衝忽道:“是不是她告訴你的?!?
張歡道:“你說的是誰?”
沈衝道:“蓮兒。”
張歡道:“是?!?
沈衝道:“你們沒事了?!?
慕容蓮這時也從角落處轉了出來道:“是的,衝哥哥。”
沈衝關切的道:“蓮兒你真的沒事?!?
慕容蓮雖是淚痕未乾,不過痛苦之色已經不再,居然還露出了一絲微笑之色,道:“因爲我想明白一個道理。”
沈衝道:“什麼道理?!?
慕容蓮道:“愛情正如衝哥哥說的,愛情是兩相情願的事情,單靠一方是不行的?!?
慕容蓮微笑著又道:“而且真正的愛更應該是爲對方的幸福而幸福,既然他幸福開心了,自己痛苦點也是會被他的快樂而取代了。”
沈衝望著這個年輕女孩似乎終於明理了,可內心中卻是沒有快樂的感覺。
這看似是一種感悟,難道這不是一種更大的絕望。
可面對這樣的局面,沈衝除了答應張歡的要求外,不知道真的還有什麼。
沈衝道:“在下給你半天時間?!?
張歡道:“你還是認爲在下去了也是不會成功?”
沈衝道:“如果你認爲半天時間不夠,那你也可以不去?!?
張歡道:“好,我們之間有半天的時差。”
沈衝道:“希望你注意,如果沒有自信的話,千萬不要逞強。”
張歡道:“好了,我走了?!?
沈衝道:“你現在就去。”
張歡道:“不可以嗎?”
沈衝道:“在下認爲你至少應該去準備一下,那樣的勝算機率比較大。”
張歡道:“我現在需要的更是時間纔對?!?
說完不等沈衝說什麼,已經是快步走了。
望著張歡的背影,沈衝無奈的搖了搖頭。
慕容蓮這時咬著嘴脣道:“衝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沈衝道:“你是不是讓我暗中保護好他?!?
慕容蓮點了點頭道:“我真的好怕表哥會出意外,我相信衝哥哥你的話絕對不會是誇張的,我表哥這麼去了一定是很危險的?!?
沈衝笑道:“好了傻丫頭,不要多想了,現在回去睡覺然後做個好夢,你表哥一定會沒事的?!?
慕容蓮道:“謝謝。”
沈衝道:“走,我送你回家。”
慕容蓮道:“沒事,我一個人能回去的?!?
沈衝道:“那好,在下就先回去看看,然後去追趕你表哥?!?
慕容蓮道:“衝哥哥保重?!?
話音剛落淚水又一次流了出來,然後轉身走了。
沈衝無奈的搖頭,沒有去勸住慕容蓮的行爲,而是真的選擇了回自己的家看看。
溫馨的小屋早已是漆黑一片,看來是沉醉在夜的寧靜之中,她們是不是正做著美妙的夢呢?
沈衝見狀真的不想打攪妻女的美夢,可他還是必須走進小屋去,準備好需要的東西才行。
沈衝以最輕的聲音走進了客廳後,先是到了女兒房間門口站住,看見女兒又是把被子踢到了一邊,嬌小的身體又是露在外邊。
沈衝笑了笑,輕輕走進屋後,爲女兒弄好了被子,才帶著放心的笑容退出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臥室時,歐陽雪似乎正睡的很香,發出輕輕的呼吸聲,臉上還帶著幸福的微笑。
沈衝很想去問一下妻子的額頭,和她來一個吻別,他真的好怕自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和妻子吻別。
七年了他們還從未分開超過一天,現在卻是要有陰陽兩分的危險。
沈衝猶豫了半天,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不忍心去打攪妻子的美夢。
沈衝轉身走向了櫃子,正想收拾下出門需要的東西,腰一下被人輕輕摟住了,一股溫熱的呼吸吐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衝微笑道:“雪兒你沒睡?”
歐陽雪輕聲道:“我在等你回來,一個人怎麼能睡著。”
沈衝清楚妻子這是一語雙關,對自己感情深毋容置疑,但心中的醋意和擔憂也不是沒有。
明明知道一個滿意的答案後,還要是得到最後的確認。
沈衝轉身把妻子緊緊摟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才道:“那如果今夜在下沒回來,傻丫頭你是不是要一夜無眠?!?
歐陽雪聽到丈夫對自己說出多年以前的稱呼,心中沒有太大的歡喜,反而是有一點不好的感覺。
第一次沈衝叫出這稱呼時就是一個極爲特殊的情況下,自從那之後,他們恩愛七年多,這個稱呼卻是從未在出現過。
今夜又一次叫了出來,是不是意味著一種分別呢?
丈夫不會爲了別的女人背叛了自己的愛情,可他即將面對是什麼樣可怕的困難。
沈衝發覺歐陽雪的細微變化,關切的道:“怎麼了雪兒?”
歐陽雪道:“沒事,衝哥哥你準備什麼時候去?”
沈衝道:“去哪?”
歐陽雪道:“你不要是去洛陽幫上官前輩找人決鬥?”
沈衝道:“雪兒你知道的真清楚,是不是去跟蹤偷聽了?!?
歐陽雪臉一下紅了,遲疑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
沈衝笑道:“好了傻丫頭,在下知道你去了,你在屋頂待了對不對?”
歐陽雪歉意的道:“對不起衝哥,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擔心你的安危。”
她沒有說下去,沈衝已經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沈衝溫柔的道:“傻丫頭不要著急,你的心思我還是不清楚,你這麼做只是爲了守衛自己的愛情,沒辦法誰讓你的老公這麼優秀,想追我的女孩子太多了?!?
一說完自己便忍不住笑了起來,歐陽雪也笑的把頭靠在沈沖懷裡,嬌嗔道:“你又笑話人家,不理你了?!?
作勢欲衝出沈沖懷中的意思,沈衝自然不會任她得逞,這本是夫妻間的親暱行爲。
沈衝道:“害羞什麼,難道這不是真的?!?
歐陽雪道:“好了,我去給你收拾東西你去休息一下?!?
沈衝這才平復好自己已經燃起的慾望之火,鬆開手臂任歐陽雪去忙碌,自己去牀上小恬一覺。
他的確需要好好休息,大戰之前保持充足體力也是必勝條件之一,而且三天三天內趕到洛陽去,更是一個體力的考驗。
望著妻子輕巧而無聲的忙碌,沈衝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他相信自己醒來後,妻子一定會準備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