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似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魔鬼,冷酷,無情,狠絕。王煙兒此刻一點也不懼怕他被激怒的模樣,因爲(wèi)他看自己了,他碰自己了,哪怕知道等會迎接她的是什麼,可她無怨無悔,心甘情願,與其這樣生不如此的活著,倒不如死在他的手上,給她一個解脫。
她一張美麗的小臉被打的高高腫起,到哪裡都能看到密佈而來的血絲,在夜色籠罩照耀的月光下,很是令人可怖。
衛(wèi)青月察覺到失態(tài)的不妙,幾乎第一時間就想要衝出去,從方纔的談話中,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名女子對易沐風(fēng)所流露出的濃濃愛意,儘管他聽到她無限的貶低自己,謾罵自己,詛咒自己,可若不是爲(wèi)了他,她犯得著和一個不相干的人,去罵一個不相干的人,和一個不相干的人斤斤計較。
她愛易沐風(fēng),愛的深沉,愛的痛苦,愛的繁重。她也深知,她和易沐風(fēng)日後再無可能,留一個一心在他身上,對他一心一意的女人在身邊,她可以照顧他,可以比她更好的照顧她。
可她不敢出去,是真的不敢,她懦弱的不敢朝前邁近一個腳步,哪怕微乎其微,她怕她會不受控制,她怕她會不受控制的去抱他,她怕她還會像往常一樣,將他抱在懷裡,她怕,真的好怕,她不能給他未來,她不能給他承諾。南嶽慕是什麼樣的人,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他霸道,他高傲,他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窺視,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心裡有別的男人一席之地。
她怕他會對他做出什麼樣的事出來,她怕他會傷害到他,這不是她願意見到的,這不是她想見到的。
眼瞅著王煙兒在他瘋狂的虐殺中,小臉即將變了色,呼吸都在變的或緊或慢,易沐風(fēng)看著她,帶有恨意的眸子,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他沒有後顧,沒有什麼人脈,他不怕她死後,迎接他的會是什麼,他也不怕,元灃璟會拿他怎麼樣,不過就是一條命,他想要,他全給他沒有陛下的日子,他就像是一個行屍走r,漫無目的的活著,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沒有喜怒哀樂。就像是一個被剝奪了靈魂的孤魂野鬼,只爲(wèi)尋找她的一席之地。
“撲通”他無比厭惡的將手中的女人扔向冰冷的荷花池,戀無可戀。手上還殘有她身上的餘溫,他來回的擦拭,恨不得將整個手都給砍下來,他的手,只有陛下可以碰,他的人,只有陛下才能動,他絕不能趁著陛下不在,去碰她以外的女人,她一定會嫌棄自己,一定會覺得他對她不忠。
他快速猛烈的擦拭著手上不屬於他的味道,好看的手指被他擦破了皮,擦出了血,他卻渾然不知,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荷花池裡的女人自打被他扔下水,有了空隙喘氣,發(fā)出一聲慘叫,就開始在裡面激烈的掙扎,她可以爲(wèi)了易沐風(fēng)去死,可求生的欲ang是本能,她在冰涼可穿破人心臟的荷花池裡一直的掙扎,掙扎,灌了無數(shù)次的水進(jìn)去,她吞嚥困難,咳嗽異常,而岸上的那個男人,卻是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而是專注著擦拭他手上,那觸碰過自己的地方。
她除了笑,還是笑,慢慢的,她放棄了掙扎。說什麼會讓他記住一輩子,她太高看自己了,太高看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別說讓他記住自己一輩子,哪怕是能在現(xiàn)在記住自己,她便再生無可戀了。
他的眼裡,除了那個女人,再也容納不下她人,她可惱,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那個女人不是她。
她在潛意識的清醒中,看到他那張無可比擬的俊美容顏,她想問,很想問,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他到底有沒有拿正眼瞧過自己,他是否連自己的輪廓大抵都不知道是什麼。
衛(wèi)青月不能再掙扎下去,她知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去,強迫自己的顫抖異常的心臟能受她擺佈,她倔強的擦掉臉上朦朧亂點的熱淚??v身從梧桐樹後面飛了出去。她蜻蜓點水的手指,在觸碰到荷花池裡那冷的透骨的弱小身體,猛地一震,強迫自己把她拉上岸。
她已經(jīng)昏了過去,好在她救的及時,不然,縱讓她在冰冷的水裡再沉寂一秒,恐怕都沒有人再能救回她的命。
她喝了不少的冰水下肚,近距離的接觸,哪怕此刻整張臉都被打的腫脹,依稀可見的是一個美人胚子,美人,無論怎樣裝扮,都不會遮掩她的美態(tài),這就是一個美人的過人之處。
她兩手放在她的胸口,學(xué)著電視上給她按壓的姿勢,替她將腹中積攢的冰水給按出來。
“陛下”她運行的動作突然一滯,背後的男子似驚喜,似不敢相信,似欣喜的呼喚,僅從一個背影,單從一個背影,他就能認(rèn)出自己。衛(wèi)青月之所以敢光明正大的出來,那是因爲(wèi)她的樣貌和之前有很大的改變,包括聲音,也是在容貌恢復(fù)後,在喝了花吟給她配置的藥,變了不少,和前者比起來,簡直有著千差之別。
她的身形猛然立住,不敢再往下運行,可她能聽到,能感受到,背後的腳步,背後步伐不穩(wěn)的腳步聲,正緩緩的朝她近。她咬緊牙關(guān),渾身的血y,在這一刻,好像都不受她的控制,不受她的掌控??伤溃浪荒苷J(rèn)他不能給他希望不能再和以前一樣去抱著他,物是人非,有時候,該放下的,總該放下。她不想再論這些男女私情,她不想再被這些男女私情亂了心扉。“你認(rèn)錯人了?!彼趦?nèi)心斟酌,最終朝他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子,對上他那張錯愕失望,各種情緒摻雜的臉,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忍,被她強行的壓下,到了眼角的淚水,也是周而復(fù)始,硬生生的被她給了回去。
半年不曾見,他彷彿變得更加穩(wěn)重了,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上身純銀色的披風(fēng)微微有些溼,薄薄的汗珠透過光潔的額頭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他絕美的脣形泛著迷人的色澤,頭髮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xì)緻如美瓷。遙想昔日,每次見到他,他都會給自己眼前一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