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怪不得那日她只覺得字跡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裡見過,原來竟然他寫給她的情書
長相思兮長相依,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長相思兮催人老,仍願當初曾相識。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這三封情信,竟都是出自慕容凌的手筆
左悠然的心湖猛地被這一事實的真相所攪亂,不免覺得煩躁不已,她把三張信紙揉作一團,扔進紙簍裡。
她纔不要保留慕容凌寫給她的情信她討厭他更何況,她與慕容瑾早已定情,怎能保留別的男子送的情信?
心中那種煩亂不安的情緒卻不曾因此而散去,左悠然只覺得空氣悶得慌,有些燥熱不已。
“璇芝,你且大些力氣搖扇子,天氣有些悶熱。”
“小姐,這都入秋了,小心著涼……”璇芝在一旁勸道。
“你扇就是,我熱得慌。”
璇芝雖然加大了力道,左悠然卻仍然嫌熱,於是奪了扇子,自己動手。那扇子彷彿不通人性得很,不管怎麼扇也是扇不走她心中的煩悶,只得扔了扇子,卻不由自主站了起身,踱著步子走到紙簍旁邊,蹲下身子,把方纔那團紙撿了起來。
“反正慕容凌那傢伙也算對我有恩,他三番四次的幫助我,我總不能忘恩負義把他的信都給扔了吧?”她喃喃自語的說道。
似乎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優雅的藉口,她拾起紙團,小心翼翼的展開撫平。看著信上的字跡,竟有些發愣。
長相思兮長相依,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
長相思兮催人老,仍願當初曾相識。
……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
慕容凌,你這又是何苦呢我今生與你便是無緣,再如何相思,我也只能與他人相依。
她把信壓在厚重的書下,希望能把信紙的皺褶壓平,便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事。只是寧心靜氣的躺著。
“小姐小姐,二皇子殿下來了。”雨溪來報。
“嗯。請他進來吧。”
慕容瑾從門外進來,只見左悠然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上,見到他,溫和的笑了笑:“昨兒喝多了,今兒還有些不舒服呢,我就躺著不動了。”
慕容瑾因爲昨晚的事情幾乎是徹夜未眠,凌晨時分好不容易睡了兩三個時辰,又被李貴妃喚了去。好不容易等事情都忙完了,看這時分,估摸著左悠然也該醒了,便趕了過來。他的眉目之間雖然極力掩飾著,心裡卻是忐忑不安,見她笑得和煦動人,倒像個沒事人一般,這才略略鬆了口氣。
慕容瑾挨著她坐了下來,左悠然見他雙眼浮腫,略帶血絲,連黑眼眶也熬了出來,不免有些憐惜的問:“昨夜洞房鬧的很晚麼?瞧你精神差的很,倒像醉酒的人是你不是我了”
慕容瑾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她關心他的樣子,真好看,令他更是心動不已。
“怎麼了?難道昨晚洞房真鬧的厲害?可沒難爲了泳兒吧?你精神那麼差,回去補眠可好?”見他怔愣的看著她,她以爲他精神不濟的很,不由得輕拍他的手臂。
誰知慕容瑾卻執住了她的手,他眉目間神色略緩道:“我沒事,我只是想見見你。”
她笑著:“怎麼?昨日不是才見過麼?昨天大家鬧洞房,可沒有爲難泳兒吧?我昨日喝醉了,也沒去看你們如何鬧洞房的呢”
慕容瑾搖搖頭:“倒是沒有。”略略正了正色:“悠然,昨天你怎麼喝醉了?”
左悠然敲了敲腦袋:“我也不知。本來喝得也不多,誰知那霍晟睿硬是來搗亂,灌了我幾杯,結果竟然就醉了。”
霍晟睿?看來他的情敵可真不少。慕容瑾試探性的問道:“那昨晚……你與皇兄……”
聽到慕容凌的名字,她的心莫名一驚,回想起昨晚無限旖旎的夢境,她強壓下那種莫名的慌亂,疑惑的問:“我跟慕容凌?我們兩個怎麼了麼?”
見她的神色也未有太大的不對,慕容瑾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也許,昨晚並未發生什麼意外的狀況,也許只是悠然醉酒之前剛好見到皇兄,才唸了他的名字。他看著她的眼睛:“昨晚醉酒之時,你喚了他的名字……”
慕……容……凌……
是的,她昨晚夢見自己呢喃著他的名字,竟向壓抑了許久心事,想要一吐爲快。但是,那不過是個夢境。那不是真的。
不是。
她再次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笑了笑:“我倒是不記得了。大約是醉酒之前見到他了吧。”她朝著他促狹一笑:“怎麼,我們二皇子竟然吃醋了麼?”
慕容瑾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夾雜著無奈,嫉妒,不安:“是的,我吃醋了。我希望你口中只有我的名字,希望你的眼裡只看得見我的模樣,希望你心中只有我一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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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遵命。”
慕容凌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這個過客在她的心中留下過痕跡,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什麼。她喜歡的人,始終只有慕容瑾一人。與她共度一生的人,始終只有慕容瑾。
慕容凌的存在,讓慕容瑾如此不安,確實是她的不對。既然如此,從今以後,她便不再與他見面。若是不得已的情況,她遠遠的見到他,便避離三丈之外便可。
見她如此調皮,慕容瑾饒是心有不安,卻也生不出任何惱意。他緊握著左悠然的柔荑,正了正色,認真的看著她:“悠然,待你及笄之後,便嫁給我好麼?”
左悠然方纔還喜悅的心情被他如此一說,自是褪去了不少,這個話題原本就是她最討厭提起的,偏偏慕容瑾卻總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神色微微一冷,有些不悅的問:“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察覺到她的不悅,甚至她的手也想要抽回,慕容瑾用了力不讓她的手離開:“悠然,我等不及了,我想把你快些鎖在我身邊,不然,我總覺得,我會失去你……”
他眉目之間流露出深深的不安感,左悠然神色一緩,語氣沒了方纔的生硬:“我不是說遲一點麼?彆著急,我會嫁給你的……”
“不,悠然,我很不安,很害怕。你看,樑泳兒也在及笄第二日嫁給徵寒,你就不能也早些嫁給我麼?反正早晚都要是嫁給我的,早一些又有什麼要緊呢?”慕容瑾的眼睛緊緊的逼著她。
她被他逼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心裡頭總是有股淡淡的抗拒與不悅:“瑾,我說了,今生我只認定你一人,你總是如此沒安全感,你弄得我對這份感情也是如此不安,卻又讓我早些嫁給你,你說,讓我如何是好?”
“悠然,我……”慕容瑾泄下氣來:“我擔心……”
左悠然打斷他的話:“今日我頭還疼著,我去休息一會,你今日精神也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吧。”說罷,徑自閉目,也不去理會他。
“悠然……”慕容瑾哀求的喚了她一聲,她索性偏過頭去,不對著他的臉。
慕容瑾嘆息了一聲:“好吧,你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
待到左悠然聽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離開了她的房間,她才緩緩睜開雙眼。
瑾,我懂你的心情,可是,你爲什麼要如此逼我呢……
璇芝聞得動靜,拿著薄荷膏入內,擰開蓋子,往左悠然的太陽穴處揉了揉,那薄荷膏的清涼滲了進去,倒是讓她覺得舒適了不少。璇芝又執著扇子接著幫左悠然扇風,一邊扇著,一邊不經意的問:“小姐,爲何你不願意嫁給二皇子殿下呢?奴婢覺得二皇子殿下確實挺不錯的。”
“璇芝,我不是不願嫁,只是不願那麼早嫁,我想在左府多呆些日子,享受自由。”
“自由?小姐嫁人了也是可以時常回來探望老爺和夫人的啊況且,小姐及笄之後,也確實該早早嫁人了,奴婢覺得二皇子殿下人品不錯,待小姐又是極其溫柔體貼,小姐既然已經認定他了,爲何要拖呢?”璇芝眉目中有些不解,卻也是細語溫軟的勸道。
“他真的有如此好麼?”她輕輕的問道。
“當然了,二皇子殿下玉樹臨風,俊逸非凡,又是溫和謙恭,對待小姐也是溫柔呵護,無微不至,奴婢瞧著,他是未來姑爺的不二人選呢”
“是麼……”左悠然一邊回味著璇芝所說的話,腦海竟不其然的出現慕容凌的影子,她有些猶豫的輕啓紅脣問道:“那……你覺得太子殿下又是如何?”
“太子殿下是人中龍鳳,氣度不凡,自然是最好的。不過奴婢覺得太子表情淡漠,高高在上不易親近,倒不似二皇子殿下那麼平易近人。況且太子殿下將來是一國之君,後宮無數,二皇子殿下也許將來不止小姐一個妻子,卻總也不會比後宮佳人來的多吧。小姐不想要一心一意的良人麼?太子殿下可是如何也做不到的啊”
“是麼……所以,璇芝,你是說二皇子比太子要好,對吧?”
“奴婢可不敢亂說話,誰好誰壞,還是要看小姐自個兒的心意。小姐喜歡誰,自然誰就是最好的了。奴婢只是見小姐方纔拒絕二皇子,有些不解而已。二皇子對小姐的癡心,連向來遲鈍的奴婢都能看的出來啊”
“是麼……”
璇芝如此稱讚慕容瑾,按道理來說,左悠然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可是不知爲何,她卻是高興不起來,心裡反而有種淡淡的失落。慕容凌,確實如璇芝所說的一般,相比起來,並不是更適合她的良人,可是,爲何聽得璇芝這麼說,她心裡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愁?
“是啊,小姐與二皇子殿下是金童yu女,般配得不得了,真是羨煞旁人呢”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
金童yu女,羨煞旁人?左悠然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若他不逼迫她早些嫁給他,她確實覺得挺幸福的。她該如何才能說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