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蘇璃面上的笑意,蘇絕仍是覺得有些頭疼,這是債嗎?百年之前他曾對不起宮薔,今生他竟成爲蘇璃的哥哥,即使是之前的記憶恢復,也無法放下心中於她的關懷,也仍是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
如果他非要將這事讓慕修曉得,到底還是能告訴的。
“你還是進去罷,難不成你還要看我換藥不成?那味道可不怎麼好聞。”
聽得蘇璃的話,蘇絕有些無奈搖搖頭,轉身朝慕修那個房間走去,對於這個小丫頭,他確實是很沒有辦法,不過這事兒,他還要瞞著慕修,著實是件讓他非常爲難。
蘇璃見蘇絕已是走進那慕修的房中,面上笑意逐漸變淡,她抱著那竹編籃子轉身走進自己的那間屋子,關上門後,身子是猛然一顫,差點抱不住懷中的竹編籃子,她轉身靠在門上,有些緩慢得伸出手輕輕按在門板上,一團紫紅色火焰頓時噴涌而出,捲上整片門板。
完全隔絕了這裡的氣息,蘇璃才終於是支撐不住,靠著門板坐倒在地,她將那竹編籃子放在一旁,喉頭一陣乾澀,是猛烈咳嗽起來,她伸手捂住嘴,好一陣才止住了咳。
之前在對付那幾個妖貓族人的時候,明明沒有過猛得消耗靈力,只是有些疲憊,卻遠比第一次模擬那妖皇之息得時候好多了,後來慕修出事她就一直沒有關注過自己的身體,直到曉得慕修終於沒事,她熬藥之時,才驀然發覺自己的身軀竟也是出了問題。
不止止是無法辨識那些長相相似的草藥,這其實不僅是因爲雙眼無法視物所導致,蘇璃自己也無法知曉,這些日子裡,她也不是不想休息,雖然憂心慕修,但是她不是癡傻之人,在恢復理智之後,是不會去做那些無用之事的。
實際上她在給慕修寫恢復身體時該用的藥方的時候,一樣也在尋找自身的問題,但是顯然她自己的問題更加棘手,甚至於她在這間屋子裡不知道失去意識多少回,在她自己的意識裡,也不過是過了幾天,哪知聽那蘇絕一說,才知道原來已經過了十七八天。
而且隨著她每次醒來,都會感覺到身體的不適又加劇幾分,剛剛明明只是跟蘇絕多說了些話,在外邊站久了,竟然差一點就支撐不住。
蘇璃咬了咬牙,這是算好的嗎?先是慕修,後是她,自來到這妖界,似乎總有什麼事情有一些不對,自她和慕修來到此處之後,她一直在試圖尋找自己身體上的問題,向狐族要了不少靈寶靈藥,狐族似乎是因爲見識到慕修的不凡,對於蘇璃的要求是無不滿足。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還是沒有找出自己身上的問題,而且蘇璃也是在幾百年來第一次好好審視自己的身體,無法真正儲存靈氣,而且無法修煉,一般修道者修煉,皆是通過冥想,吸取身周天地間的天然靈氣,而後通過功法於體內運行周天,從而逐漸煉化吸收,爲自己所用。
所謂修道,需要慧根,人界大多數人其實都是不能夠修煉的,但是也不乏那麼一些天生不凡之人,於是就有了修仙的宗派,而世上修道之路數,除了仙道,還有魔道妖道鬼道三途,但是後三者向來皆是不屑於從人界吸收人口的。
畢竟妖魔鬼三界從來不缺人,甚至於自己界位之中還有人口衆多的苦惱,一般世上那些妖修魔修和鬼修都是很珍貴得,因爲他們沒有正統的修煉路數和指導,只能靠緣分和自己的鑽研,修仙之人就不一樣了。
很多修仙大宗派都修在人界的地盤之中,一般都有仙尊品階的高手坐鎮,那些修仙大宗派如崑崙宗這樣的存在,一般其中的仙尊數量會多一些,而且品階極高,絲毫不遜色於仙界之中的那些掌司的仙尊。
這些修仙大宗派時不時還要下山遊歷,在人界到處物色有靈根的凡體之人,或者說直接浩浩蕩蕩帶一大堆人在十二州域之中到處遊蕩,每次固定一個點,讓那些想來報名的人自己找來,然後他們在進行挑選。
不過也有很多修仙宗派不這麼做,那些名聲大的宗派,一般都是在宗派修建的山下開戰招生辦,一般幾年一度,會設一些仙障來篩選掉那些沒有生著靈根之人。
一旦進入修仙大派,不論日後成就如何,總歸在家裡是很風光的,而且修道如果有大成,據說就可以長生不老,這樣的吸引力太大了,所以這世上修仙者很多,而妖魔鬼三修士卻是少得可憐,算得上是珍稀物種,遇到了還不敢貿然傷害的那種。
似乎扯得有些遠了,蘇璃的身體,原先以爲該是因爲在當初風紫將她交給宮邀的時候,宮邀下手重了些,把她摔壞了,無法恢復,導致身體無法真正存儲靈氣並且將之煉化,也因此她無法修煉,她是可以從身周的幻境之中吸收靈氣,甚至於還要比別人吸收得更快。
但是無法煉化那些靈氣使之成爲自己的力量,就意味著她無法自己修煉,但也不是說就真的沒辦法提升自己的修爲,畢竟她懂醫術,會煉丹,滋補身體增長修爲的丹藥她還是會煉製的,不過這樣提升的修爲,也就是看起來好看,實則毫無用處。
某種意義上,算得上是一種鍛體,就是你的身體強度夠了,可以承受這個修爲品階的攻擊,但是你卻不能施展出這個品階的攻擊和術法,只能使用最低最低品階的術法。
若不是擁有了邪凰真焰,蘇璃可能就只能通過那種賦靈於紙的術法,來進行“攻擊”,然而這種攻擊在修爲高的人面前,其實算不得甚麼高明之術的。
但即使如此,她的軀體還是可以儲存靈氣的,只是不能吸收煉化爲己所用,蘇璃在這十幾天裡,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在不斷流逝,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在她吸收靈氣用來補充的時候,那些靈氣流逝得甚至會更加快。
而慕修的身體卻恢復得越來越快,之前他那種舉動,實際上沒有兩三個月,無法恢復完全得,但慕修卻在這短短十幾天,甚至於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能醒來,而且精神還很好,他的妖力似乎恢復得極快,可蘇璃身上的靈氣卻是在快速流逝。
蘇璃不是沒想過,或許自己身上的靈氣流逝極快,與慕修恢復得速度有些關係。
但這不會是無理由的,她總要找出來,蘇璃靠著門板坐了許久,才覺得恢復了些力氣,她緩緩起身,順手又把那竹編籃抱了起來,走到一旁的小木桌旁,仔細挑揀了那些草藥,將之全部倒進藥罐裡慢慢研磨。
處理好藥膏,將之仔細塗抹在一條幹淨白布上,蘇璃舉著那白布條緩緩走到一面鏡前,正打算把那沾了藥膏的白布蒙在眼上,其實只將這些藥膏塗在眼皮上也可以,但是總歸有些麻煩,不如直接塗在布上,換藥之後直接就洗了,也不用擔心不小心塗到眼睛裡難受。
她剛走到那鏡前,拿著那布條在眼睛上對了對,再瞧向那鏡子的時候,卻見那鏡中有些許異樣,她的眉心處,有一道白色的符文在微微閃光,蘇璃從未見過這樣的符文,之前她倒是聽慕修說過,她在使用那邪凰真焰的時候,眉心處會出現一道血凰狀的紅色符文,卻從不知道還有這樣一道符文的存在。
當然在她的眼睛裡這道符文是白色的,不過她也無法確定那符文到底是不是白色的就是了,即便如此,那符文的形狀,她也還是十分陌生。
蘇璃見到這微微閃光的符文,不覺怔住。
而在此時,鏡中的那個“自己”似是微微笑了一下。
蘇璃瞪大雙眼,她沒有笑,鏡子裡的自己又怎麼會笑?
在她疑惑得同時,鏡中的那個蘇璃竟是又開口,道:“你有疑惑的時候,爲何沒有想起我呢?明明我纔是在最開始,就陪伴在你身邊的‘人’呀?!?
這聲音,也是蘇璃自己的聲音!
蘇絕進門後,只見慕湘慕淮二人搬了小板凳坐在那牀榻旁邊,趴在牀上與慕修說話,不由得奇怪道:“你們爲何要這樣坐著?”
慕淮道:“這小子不讓我們坐在牀榻邊上?!?
慕湘接口道:“看在他還算是個病人,姑且讓著他?!?
蘇絕聽得兩人的話,苦笑不得,隨即瞧見慕修一動不動躺在牀上,只是睜著眼,腦袋也不能動,不過即使是他,在瞧見慕修的模樣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眼前的慕修,全身纏著白色的紗布,不知道是蘇璃有意爲之還是無意爲之,左手右腳處,還有脖頸那裡的紗帶根處,都打著一個看著很是漂亮的蝴蝶結,非常別緻,但就是和慕修那張臉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在這三個平日裡與他相熟,知他性格的人眼前。
慕淮和慕湘見蘇絕如此,好不容易忍住的笑又是被蘇絕引出來,而後三個人一起笑著,誰也停不下來,倒是慕修仍有些一頭霧水,不是很明白這幾個人在笑甚麼,他只覺得渾身受制,想來該是蘇璃給他敷得藥,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如何模樣。
終於等到他們三人笑完,蘇絕強忍住笑,語氣間頗有些歉意:“你現在感覺如何?可是好些了?感覺還需要多久時間來恢復?”
他本是不想笑的,甚至於剛進門的時候因爲蘇璃的事還有些鬱悶,而在見到慕修這麼笑了一場之後,只覺得心情舒暢,見那慕修還是沒反應過來,不覺有些許歉意,因爲他之前強忍著,沒有大笑,卻因爲慕淮二人的感染,抑制不住笑了那麼久。
慕修低低道:“甚麼時候能夠撤了這些紗布,還有甚麼時候能動,想來該去問阿璃?!彼D了片刻,又道:“這兩個人進門來就笑了半晌,也沒有說些甚麼有用的話,你與我說,我有多久的時間來恢復?”
無疑他在擔心易陽那邊有所舉動,之前他可不知道洛以川暗中所動的手腳,只知道當初自己是傷了那易陽將之嚇跑,但是那傷勢他要修養的時間,少則十來天,多則也就是兩三個月,他怕他恢復所需要的時間太久,反倒是誤了事。
蘇絕道:“這你倒是不必擔心,在五天之前曾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想那易陽若是想要好好修養恢復元氣,至少也要兩三年了?!?
慕修不覺有些驚訝,他之前所動用的妖力和術法,強度他自己知道,在那種情況下,還有言語攻擊,也不過能夠使得易陽受創,但至多也是受些傷,不至於多重,如何竟是需要恢復兩三年之久?
他還沒開口,即是想到蘇絕所說的那個數字。
五天前。
可他記得之前問蘇璃的時候,蘇璃說他睡了一兩天,這怎麼可能?
慕修眉頭微皺:“我究竟睡了多久?”
蘇絕一怔,隨即心道不好,定然是蘇璃那丫頭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到底時日過了多久,在慕修醒來問她的時候說漏了嘴,他面色依舊未變,道:“你睡了半月有餘了?!?
果然,慕修眉頭皺得更緊了。
蘇絕狀似不經意得問道:“你這是怎麼一個表情?難不成你覺得你睡得少了?”
慕修閉眼,想要搖頭不過卻因爲紗布的禁錮而不能動,他輕聲道:“不是,是阿璃她之前與我說,我睡了一兩天,此時聽你如此說,不覺有些奇怪罷了?!?
蘇絕笑笑道:“難怪,她忙來忙去,指不定在那屋裡累了就是睡覺,自己也不曉得到底過了幾天,剛纔我們在外邊見她,她還說只是幾日不見呢?!?
慕修眉頭依舊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絕見他如此,趕緊道:“你等她一會來替你換藥的時候,自己問她,不就好了?!?
慕修又是奇道:“換藥?”
慕淮道:“不錯,換藥,不然你以爲你這滿身紗布是誰纏上去的,我們嗎?”
聽得這話,慕修可是一點也顧不得思慮糾結之前的事,他頓時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道:“是她替我換得藥?”
換藥這事,不是要脫衣服的嗎?
慕湘見慕修如此,哈哈大笑幾聲,道:“可莫要想歪了,人家小姑娘哪能做那種事,脫衣裳的事他們兩個來,清洗的事也是他們兩個,你又不是全身都傷了,哪裡需要全部敷藥?!?
慕修這才稍稍放了放心,他轉而又道:“你們之前說易陽的傷,又是怎的一回事?”
說不害羞是假的,慕修兩個耳朵燒得通紅,不過那三人也不再揶揄他,蘇絕走近幾步,也搬了個小板凳坐下,緩緩道:“我不知道當初你到底與那易陽之間發生了什麼,舊徵之前曾偷偷去窺探,只見到那些妖貓一族的人開始往妖皇殿的方向趕,想來是要回去。”
“除此之外,他還了解到那易陽乃是身受重傷,一直在睡著,清醒的時候很少,也就是在他睡著的時候,那妖貓一族的人收留了一些人,那些人如若是易陽醒著,卻是絕不會收留的?!?
慕修挑眉:“是他們?”
蘇絕笑笑:“不錯,正是他們,之前在與那妖貓一族的人交戰之時,只他們幾個縮在後邊,當時情勢危險,也顧不得他們幾個人,只提防著他們不搞小動作就很艱難了,事後逃走的時候,也沒有注意他們去了哪,沒想到竟還留在那裡,還投奔了易陽?!?
慕修眸中閃過幾絲陰霾:“他們倒是膽子大,或許是以爲我們勝算不大,他們無須再懼怕我們,不過原本也是背叛過的人,也是無關緊要之人。”
慕淮道:“這可不叫無關緊要之人,他們可是爲我們立了大功呢,就是以爲他們幾個人,那易陽的傷勢再度加劇,之前被你搞得傷勢還沒有恢復完全,即是傷上加傷,不過說到底,也還是因爲那人自己貪婪,不然也不會自食惡果。”
蘇絕接口道:“不錯,因爲易陽沒有怎麼清醒,也不知道這事兒,那幾個人說是來投奔易陽的,妖貓一族的人竟是信了,他們也就一直帶著那些人,而後來在快到妖皇殿的時候,易陽清醒過來,才從那妖貓一族的幾人口中聽說了這事?!?
“他氣炸了,叛徒這種東西,不論是否真心投奔他,他這個人是從來不會收的,而且見到了也不會放他們走,必然要親手將之斬殺,哪裡知道在他重傷昏迷的時候,自己的手下竟是收留了這些叛徒。”
慕修輕輕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而蘇絕則是繼續道:“易陽自然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那些人,將之斬殺,哪裡知道去了又見那些人身上也有你的妖氣結晶,即是猶豫了,那幾人見此,你當初給他們那妖氣結晶的時候,不是曾說過,他們的妖氣結晶有些許不同,他們定是唯恐出甚麼岔子,爭相要把那結晶獻給易陽?!?
慕修輕輕道:“叛徒是否真心悔過我不在乎,在他們遇到險情,我那妖氣結晶不會救他們的命,只會把他們身上有用的妖氣靈力全部吸收在那妖氣結晶之中,最後回到我的體內?!?
他又頓了片刻,頓悟:“我道爲何我醒來後覺得一身妖氣充裕,原來是那易陽做得善事?!?
聽得這話,其餘三人不由得又是笑起來。
小了片刻,蘇絕道:“該是如此,那易陽自然還是要殺他們的,不等他們自己獻出那些結晶,就直接將之斬殺,自己把那些妖晶奪了去,他該是一舉失敗,想再來一次罷,畢竟你的妖氣他可沒有那麼輕易能夠拿得到,那些人算的上是給他白送一個機會。而且那個時候你必然沒有機會恢復,那時出手,該是十成把握成功的?!?
慕修贊同道:“不錯,是該成功的?!?
慕淮道:“你竟也會開如此玩笑話,那易陽吃過一次虧,第二次是加重了傾注在陣法上的妖力,是對那次機會十分重視,哪裡知道他還未開始多久,守候在他房門外的妖貓族人,就是聽到屋裡傳來慘叫,進去一瞧才見那易陽不停吐血,癱倒在地,大喊‘不該’?!?
蘇絕道:“我想那時候他本該是想著自己該吸收到你的妖氣與靈力,沒想到開始之後自己的妖氣和靈力竟是在不斷被抽走,而且他傾注越多的妖力在陣法上,他被吸收走的妖力就會更多,而且以那時候他自己的力氣,不足以自行阻攔陣法的實行。”
良久,慕修嘆了口氣:“若是早能想到這一出,我當初就該再多設幾道禁制,這般下來,那易陽豈不是就成了一個無用之人?”
蘇絕幾人瞧了慕修一眼,道:“你還是要給人留條活路的?!?
慕修道:“後來呢?”
蘇絕繼續道:“妖貓族人發現之後也無法阻斷那陣法,只得等待它自行停止,等到它自己停止,那易陽已經是奄奄一息,他本就沒有恢復得多好,還消耗了妖氣斬殺那些人,他自己還加重了那法陣,能夠不死,也是因爲你那妖氣結晶本就不是主動向吸取而已?!?
“他們擡著易陽趕回妖皇殿,找了許多醫者,皆是無法醫治,最後還是找到了靈藥一族,苦苦求藥,才終於吊住一口氣,只要是不死,就必然能夠恢復,只不過這一次易陽吃虧吃得有些慘,想必要恢復,得等很久很久了?!?
慕修思索片刻,道:“想必我要是恢復,該是比他快一些,但是我們這邊的力量比之對方,差了不少,該想想對策纔是?!?
蘇絕道:“不錯,只憑借我們的力量,定然不夠,還要藉助外界的力量,你要知道許多忠於妖皇或者是會幫助妖皇的人,都被那封閉得界碑封鎖,或者是還不知道妖界內的情形,要不就是知道了,但是苦於無法進來?!?
慕淮道:“得想個辦法,把那界碑破開來,只要那界碑破,我們能阻攔住那易陽不毀掉妖皇殿,這妖界的局勢,就已然定下了。”
幾人沉默片刻,皆沒有說話。
這說得容易,但是要做到,何嘗容易?
再說蘇璃,在聽到那鏡里人的話之後,怔了許久沒有回過神來,手裡沾了藥的白布都是跌落在地上,良久,她顫聲道:“你是......誰?”
她真怕這鏡裡的人蹦出一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在她胡思亂想得時候,那鏡中人收了笑,輕聲道:“我是薔薇玉啊,你竟是連我的氣息也感受不到了嗎?”
蘇璃身子猛然僵住。
薔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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