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們旗下的一家上市公司纔有個員工跳了樓。”賀長麟繼續說道。
“在跳樓之前，他留下了一封遺書，控訴公司是血汗工廠，我已經讓他們的負責人引咎辭職了，不過這件事被報道之後，還是對股價以及公司的聲譽造成了不良影響。還有小叔在北方弄的那個樓盤，因爲拖欠工程款，有人綁著汽油瓶以死來威脅，要是小叔這邊不付錢，對方就要自焚。”
他轉頭看著褚玉芹，“怎麼，這些事二嬸你都沒有聽說嗎？”
褚玉芹皺了下眉頭，“我聽說了跳樓的事，自焚這件事我不知道，你們小叔纔不會拿回來說。”她遲疑地看向賀長麟。“可是白子涵，你覺得她像是會跳樓的模樣嗎？”
“這個誰說得清楚？”賀長麟擡起眼皮淡淡地看了褚玉芹一眼。
褚玉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賀長麟的話成功地嚇到了她。
這要真是讓白子涵狗急跳牆，把賀家一些不好讓別人知道的事捅出來，到時候可以想見的，肯定是一場大風波，要是再被競爭對手利用……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你說得對。”褚玉芹道：“不過我現在還沒怎麼逼她啊，我覺得我簡直仁慈得我自己都驚訝。難道還要讓我捧著她不成，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賀長麟道：“我只是假設一下，主要是這兩件事都是最近才發生，所以，我正好想到了，就提醒你一下。你看你現在這樣，大家都相安無事，她在我們賀家的掌控之下，你就算平時讓她在業餘時間抄經或者是做其他事她也沒有拒絕。她是要在賀家呆一輩子的人，以後的日子那麼長，你只需要時不時的敲打她一下，讓她不敢造次，她就什麼都不敢做、什麼都做不了。”
褚玉芹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長麟果然是長麟，難怪三爺競爭不過這個侄子，看，像這種手段那個三爺就不會使。
“你說得沒錯。”褚玉芹道：“誒，說來也怪，我聽你這麼說了，我就舒坦了。我又不想見到她，又不想讓她過得太舒坦，一直找不到好辦法，我今天聽你這麼一說，突然就覺得豁然開朗，我知道以後我該怎麼做了。你說的沒錯，我只要時不時的敲打她，讓她不敢造次，這就好了。”
賀長麟心想，你舒坦了就對了。
宋芝蘭歎爲觀止，這大少爺忽悠起人來，道理真是一套又一套，不過，他這真的是忽悠嗎？
褚玉芹又說道：“長麟啊，她在公司裡，你有什麼打雜的事都可以交給她去做，完全不用顧及什麼她是賀家人，反正是她自己要出去工作的，那就讓她稱心如意，多給她交代些工作。”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我已經安排她給我端茶倒水，收拾辦公室，這些打雜的事，從她進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交給她做了。”
褚玉芹眼睛一亮，“對，這些事就是該給她做。”她對賀長麟的安排非常滿意，想來，白子涵在公司裡應該也不是太輕鬆，這樣就好。
她的臉突然一拉，“對了，這個白子涵怎麼還不回來？真是該好好教訓教訓。”她對上賀長麟的視線的時候，又笑著問道：“長麟啊，我還忘記問了，白子涵她爲什麼要跟蹤你？”
“我也不知道。”賀長麟眼睛一瞇，原本平靜的臉上在提到跟蹤這件事的時候，突然就一臉怒意，“我過來就是要來問她的。蘭姨，打電話給白子涵，問她上哪兒去了。”
賀長麟發了話，褚玉芹便不好阻攔了。
宋芝蘭低著頭，擡著眼皮用餘光看了褚玉芹一眼，然後拿出手機給白子涵打電話。
“等著。”褚玉芹突然說道：“用免提。”
宋芝蘭的手差點兒就抖了一下，她下意識地看了賀長麟一眼，賀長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說話。
宋芝蘭無奈，只好用免提，心裡祈禱著小夫人千萬不要說漏嘴就是了。
……
白子涵剛從外賣員手裡將粥和小菜接了過來，她的手機就響了。
“你的電話。”側躺在沙發上的樊千睿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揚聲對白子涵說道：“是個叫蘭姨的給你打的電話。”
白子涵一聽到蘭姨兩個字，頓時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打電話回去報備，頓時叫了一聲：“哎呀，糟了，我忘記了。”
“什麼忘記了？”樊千睿關心地問道。
白子涵把外賣放在茶幾上，一邊把手機拿起來一邊警告樊千睿不要發出聲音。
樊千睿很乖，爲了讓白子涵同意當他的女朋友，他幾乎完全不會忤逆她的意思，而是躺在沙發上眼睛晶亮地看著她接電話。
“蘭姨？”白子涵接起電話就趕緊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記跟你說我不回來吃飯了。我一個朋友在家裡突發疾病，打電話向我求救，我又要開車又要聯繫120，一著急，就忘記了給你打電話。”
這個理由讓賀長麟和褚玉芹同時一愣。
宋芝蘭頓時鬆了一口氣，幸好小夫人說的話沒有什麼問題。
“小夫人，您快回來吧。”宋芝蘭說道。
“回來？”白子涵轉頭看了樊千睿一眼，說道：“啊，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她腦子裡突然一個激靈，宋芝蘭從來沒有打過電話讓她快回去過，“蘭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謹慎地問道，隨即心裡又是一緊，“該不會你也生病了吧？”
宋芝蘭感受到了白子涵的關心，心裡一暖，但在褚玉芹的盯視之下，還是努力控制著表情，大膽地說道：“不是，是二夫人和大少爺有事找您，現在都在家裡呢。”
“什麼？”白子涵嚇得手機都快掉了，“二夫人和大少爺都在？”
宋芝蘭心裡一突，害怕白子涵說什麼要不得的話，就立即說道：“對，他們等您好一會兒了，您如果把朋友安頓好了，就趕緊回來吧。”
白子涵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敢保證褚玉芹有沒有在旁邊偷聽她們的電話，什麼都不敢問，只是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來，你讓他們再等我一會兒。”
掛掉電話之後，白子涵的心還在撲通撲通劇烈地跳，腦子裡一片混亂。
什麼叫二夫人和大少爺都在？他們誰先到誰後到？褚玉芹有沒有看出什麼來？她和賀長麟的關係該不會現在就暴露了吧？
“子涵、子涵？”樊千睿接連喊了兩聲，白子涵纔回過神來。
他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白子涵的臉色難看極了，而她臉色產生變化是在她說出“二夫人和大少爺都在”這句話之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非常擔心，很想爲她做點兒什麼。
白子涵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裡的慌亂，說道：“沒什麼。我婆婆他們過來吃晚飯，剛好我今天又沒有跟蘭姨報備我要晚點兒回去，所以，他們就打電話過來讓我早點兒回去。我現在得走了，你趕緊趁熱把飯吃了。”
“你……回去沒事吧？”雖然她說是吃晚飯，但是她接到電話的時候那個驚懼的語氣，哪裡像是吃飯啊，明明就是賀家的人去她家查勤，看來子涵在賀家日子不太好過啊。
“我能有什麼事？”白子涵懊惱剛纔驚嚇之下把宋芝蘭的話複述了一遍，讓樊千睿聽見了。她笑了一下，說道：“如果和他們吃一頓晚飯我就能有事的話，我都不知道有事多少回了。我先走了，記住，下次記得按時吃飯，還有，千萬不要這樣嚇人了。”
她把自己的包拿在手裡，轉身就往外面走。
樊千睿捨不得她走，但是又不得不看著她離開。在白子涵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追了過去。
白子涵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不用送我，我知道怎麼出去，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樊千睿就從後面抱住了她。
白子涵愣了兩秒，然後說道：“放開我。”
樊千睿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緊，“我不想讓你走。”
白子涵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她淡淡地說道：“我跟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我關心你，是因爲你救過我，把我當朋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思了。”她拍了拍樊千睿的手，“我得回去了。”
“你剛纔說的話我全都沒有聽見。”樊千睿有些賭氣地鬆開了手。
“我……”白子涵還想再強調一遍自己的意思，結果樊千睿主動幫她把門打開，把她往外推，“你不是必須得回去了嗎？這次事件太緊張，我還沒有把我的收藏給你看，下次有時間我再邀請你過來。路上開車小心，別闖紅燈了，等罰單下來了，記得告訴我，我去給你處理。”
樊千睿沒有給白子涵說話的機會，說了拜拜之後就趕緊把門關上了。
白子涵目瞪口呆地看著樊千睿家的門，沒想到他居然是個自說自話的人，算了，這件事看來一時半刻也跟他說不清楚，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處理。
她甩了甩頭，轉身去按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