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驚鴻一瞥
下第一節晚自習，果然一大批人衝出教室，抱著書籃去樓道口搶位置。
李華感慨歲月靜好，甚至抿了一口熱水，呼出白煙。
“嘖嘖，世人慌慌張張”
江年忙著複習備考，頭都沒擡一下。今天總共只上兩節晚自習，等會他佈置完考場，動作得快點。
徐淺淺這人沒什麼耐心，又非要等，等急了又生悶氣。
於同傑下課後臉色變了又變，想去搶位置。又想起自己下午明明有機會，卻一直坐著等，不由懊悔。
現在動身，豈不是證明自己輸了？
走廊那邊不斷傳來“那邊沒位置了”的聲音，讓於同傑一時間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定，卻又不願意起身。
終於，他放棄了，總不能真沒放書的地方。
大不了放樓梯上，高三樓最不缺的就是書了。難道書還能丟了不成，誰會要一堆沒什麼用的書呢？
楊啓明拎著書籃往外衝，心中焦急萬分。暗道班主任真是byd玩意，有話不能早點說，什麼都慢人一步。
他走到靠近教室那個樓道口，卻發現那早就放滿了。低聲罵了一句，費勁力氣跑到另一邊.都滿了。
“老劉真是三班的罪人啊，太出生了！”
楊啓明放下書籃，額頭已經隱隱滲出了汗水。他對班主任沒什麼好感，髒話已經蔓延到了老劉戶口簿。
越來越多人涌向了這裡，最終和他一樣都是失望而歸。
鈴鈴鈴，第二節晚自習的鈴聲響起。
他不由嘆了一口氣，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廁所。有幾人實在不想搬著書回去，已經在廁所外面乾燥區域放書了。
那麼自己要跟嗎？
現在跟著把書放在廁所外面，或許還能搶個好位置。如果再猶豫，或許連位置都沒有了，至於乾淨
離得也足夠遠，按理來說，不會沾染上什麼味道。
正當楊啓明猶豫之際，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轉頭看見一張熟悉憨厚的笑臉，他不由詫異。
“才浪？”
“楊哥，還沒找到放書的位置吧？”黃才浪額頭冒汗，鼻翼也是汗，想必是放完書一路跑過來的。
“是啊，到處都沒位子，有人要放辦公室了。”楊啓明無奈道，“已經上課了，我還是搬回去吧。”
剛剛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在廁所邊上搶個位置，現在碰見熟人，立刻就打消那個念頭，真是失心瘋了。
一想到每次上自習，自己都要從廁所門口拿書的感覺。
嗯.
“是，全年級的走廊都不讓放書。”黃才浪道，“我看有人打算搬回寢室了，還有打算搬去高二那棟樓的。”
“楊哥，你放我那吧，迭在我書籃上面。”
“什麼？”楊啓明愣住了。
“我搶到位置了，就是位置不是太好。”黃才浪撓撓頭，憨笑道，“楊哥你不嫌棄的話，咱倆的書籃可以放一起。”
聞言，楊啓明不由大爲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會嫌棄呢，你這話真是謝謝你，才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近哥遇到的事情有點多。”
“沒事的，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黃才浪笑起來顯得分外憨厚，真誠道，“不要放棄啊，哥。”
“嗯！都會好起來的！”楊啓明搬著書往教室那邊走，“才浪，你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吧。”
“不不不，不用破費。”黃才浪頭搖成撥浪鼓，“一點小忙而已，我怎麼好意思吃楊哥的夜宵。”
“這有啥，餛飩吃嗎？”楊啓明以爲黃才浪在客氣。
黃才浪心想，吃了餛飩倒是顯得自己就是爲了那頓餛飩來的似的。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啊，自己是爲楊哥著想。
“真不用，楊哥。昨天已經吃了你的零食了，怎麼還能吃你的。應該是我請你吃餛飩，是兄弟就別拒絕。”
楊啓明頓時心裡暖暖的，暗道才浪人品過硬，可深交。
“行！”
兩人來到樓道口，楊啓明正放下書籃，迭在黃才浪的書框上面。
他剛直起腰，聽見了季佳鈺抱怨的聲音。不由循著聲音好奇看過去，只見季佳鈺和袁正川站在樓道那。
“根本就沒位置，下午讓你跟著江年搬，你一直推脫！”
袁正川被訓得有些不耐煩，皺眉忍不住反駁道。
“我怎麼知道老劉出爾反爾！萬一樓道不能放，到時候還得搬來搬去，我一個人怎麼搬得過來？”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季佳鈺急了，都上自習了。
楊啓明無感，準備轉身回教室。
忽的，他聽黃才浪道。
“那個，季佳鈺的書籃可以迭在棟哥書籃上，他不會有意見的。”
嗯？楊啓明回頭，看了一眼黃才浪，不由感到疑惑。才浪什麼時候和季佳鈺這麼熟了，還有林棟
一提起這個名字，他心裡亦是有些不是滋味。
曾經的好兄弟換寢室了，僅僅一牆之隔。卻明顯能感覺到彼此之間越來越生分了，甚至不如才浪。
“真的嗎？”季佳鈺驚喜道。
黃才浪不敢去看她男友袁正川的眼睛，只記得林棟的叮囑。也只能硬著頭皮嗯嗯了一聲，囑咐道。
“等會和棟哥說一聲就好了，他很大度的。”
“行，謝謝！”季佳鈺眼睛笑成了彎月。
袁正川臉黑到了極致，恨不得把黃才浪一把摁在牆上質問他。特麼你們一羣人是不是有病，勾引別人的女朋友！
自己不能去找嗎！他媽的！
但他不能這麼說，只能在心裡想想。逞一時之快，放書位置的事情怎麼解決呢？難不成搬回宿舍？
別開玩笑了，手會斷掉的。
算了，隱忍！
第二節晚自習已經上了十分鐘了。
由於是最後一節晚自習的關係，班級內氣氛異常躁動。老師沒來，班內跟菜市場一般亂糟糟的。
李華看著季佳鈺站在窗戶那和林棟說話，她男友那張死人一般的撲克臉，不由樂出了聲，轉頭道。
“看不出來，林棟還真受歡迎啊。”
江年嗯了一聲，一把抓過李華，指著試卷上的題目道。
“這題怎麼做的？”
鈴鈴鈴，第二節晚自習結束。
所有人放學回家，有一小部分人光顧著複習了。下午並未收拾書桌，也沒搶位置，現在纔開始收拾。
張檸枝和黃芳一人一把掃帚，盯著亂糟糟的教室傻眼。
李華走了過來，開始指揮。
“你們先掃第三大組吧，那邊人基本走完了。”
“行。”
“噢噢。”
李華撓了撓頭，看著雜亂的教室也有些煩。byd，平時這些崽種在抽屜裡藏了什麼玩意，書桌宇宙是吧！
一到清空書桌的時候，什麼垃圾都往外掏。
素質高一點的還知道收集起來扔垃圾桶裡，素質低下的直接一把薅在地上。嘩啦啦，一地全是垃圾。
“草他媽的，怎麼這麼多垃圾？”曾友提著垃圾桶過來了，忍不住吐槽，“赤石了，這幫人。”
江年下課就出去了，下到三樓和徐淺淺打了個招呼。
“書呢？”
“切，早弄好了。”徐淺淺道，順便拉了身旁的閨蜜，“多虧了細雲提醒，我們中午就把位置佔好了。”
宋細雲有些不好意思，“老師告訴我的，說那邊可以放書。”
“課代表就是牛，什麼消息都知道。”江年誇完宋細雲，又瞥了一眼徐淺淺，“你跟我上四樓等？”
“不去，好麻煩，懶得上去。”徐淺淺拒絕。
江年不強求，昨天就邀請過被拒絕了。當時以爲她不好意思，現在看來是真不想去，只好點了點頭。
“行吧。”
宋細雲看著來兩人，小心翼翼問道。
“我打算回家複習了，你們”
江年攤手，“我今天值日。”
徐淺淺歪頭，“我等兒子放學。”
樓道燈一閃。
“啊！江年，你要死啊！別掐我臉！”徐淺淺跳開，揉了揉臉頰，躲在宋細雲身後，“細雲，報警！”
宋細雲抱了抱徐淺淺，而後鬆開，朝著兩人擺手道。
“那我先回家了，拜拜。”
“我回教室了。”
隨著江年上樓，宋細雲下樓。三樓只剩徐淺淺一個人揹著書包站在熙攘的人流裡，她習以爲常的掏出手機。
李清容剛從一樓總務處上來，逆著人流走到了三樓。在樓道口匆匆一瞥，正好與走廊處與一個女生撞上目光。
昏暗的走廊燈下，那女生氣質出衆，臉蛋光滑如玉。手裡玩著手機，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徐淺淺也看見了李清容，目光頓時移不開了。
這清冷的氣質，斬女的高馬尾，漂亮的臉。
一時間，徐淺淺莫名察覺到對方身上有種熟悉的磁場，是不是在哪見過？
仔細想，又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
目光交錯，一閃而過。
李清容慢慢上了四樓，穿過擁擠的走廊，抵達了教室門口。白熾燈亮如白晝，內部地面一片廢墟。
曾友把垃圾鬥往紅色的大桶裡一磕，叉著腰大喊道。
“怎麼這麼多垃圾！草！”
一轉頭，看見班長進來，立刻不說話了。
張檸枝和黃芳在打掃教室，另外三個男生，江年、吳君故和李華則負責移桌子。教室裡頓時摩擦聲四起，分外刺耳。
江年回頭，看見了朝自己走來的李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