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這位掌門門下弟子的身後,李凌略帶好奇的看著面前這位,表面看起來,宗明唯一的不同,便是強壯了許多,與一般修士表現(xiàn)出的飄逸自在的氣質(zhì)有些不同,反而有一種沉穩(wěn)堅毅之感,再說其他,卻看不出差別。
感受到李凌的注視,宗明轉頭笑道:“李師弟不用緊張,不過就是一個形式,從此以後,你就正式成爲宗門弟子,如此而已,聽說你這次立下大功,更不用有什麼擔心,聽說掌門之後,會爲你打開星空之地,到時候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感受到他的和善,李凌便藉機問道:“多謝師兄提點,只是對於這星空之地,我實在是瞭解有限,之前也完全沒有聽說過,不知道進去之後,應該注意什麼啊。”
對於這樣的詢問,宗明始終面帶笑容,神態(tài)溫和,笑著說道:“你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作爲我派最爲核心之地,自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知道的,不過你應該聽說過洞天福地吧。”
李凌點點頭,作爲流傳最廣的修煉寶地,洞天福地他自然是知道的,便說道:“聽說是一些小世界碎片,通過特別的方式與世界連接,因爲其中資源豐富,規(guī)則不完整,所以修煉起來極爲迅速,更有加快速度等效果,聽起來就好像是神話一般。”
看著他臉上不信的表情,顯然是覺得傳說太過誇大,宗明笑道:“你可有福了,馬上就能親自感受這些了。”
聽到這話,李凌一驚,本能的壓低聲音,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星空之地就是……”
宗明點點頭,解釋道:“正是,裡面的資源到算不上太多,可其中的元氣極爲活躍,哦,靈氣自然也同樣活躍,所以修煉起來格外迅速,更重要的是,它與外界的時間流速是一比六。”
看著李凌有些迷糊的樣子,宗明解釋道:“就是說,在其中呆上六天,在外面纔過去了一天而已,你說,這等地方珍貴嗎?”
李凌感覺自己多年形成的觀念,好像要崩潰一般,難道時間不應該是固定不變的嗎?竟然還可以變化,若說這是真的,那民間傳說中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難道也是真的,難道真的有天庭存在?難道那不應該只是一個美好的想象嗎?
看著李凌不敢置信的模樣,宗明笑道:“不用太過詫異,這樣的流速還算是普通,聽說,有些洞天之中,時間流速差可以達到驚人的一比二十,只是這樣的洞天往往沒有辦法維持太久,幾千年便會消散不存。”
李凌暫時放下心中的思想翻涌,問道:“有這樣的修煉寶地,爲什麼宗門不放開讓大家進入,而是這般秘而不宣。”
對於李凌的好奇,宗明倒也耐心,笑道:“這等洞天福地,就算是我們都能擁有,你覺得,那些大宗門沒有嗎?可你又聽說過,有幾人真正進入過,這等小世界其實極爲脆弱,若是頻繁出入,便會影響到通道的穩(wěn)定,時間一長,便可能與世界脫離,便會徹底失去它。”
“更重要的是,其中的規(guī)則並不完備,雖然修煉極快,可每一次修煉都會造成規(guī)則遭到破壞,若是數(shù)量不多,還能通過時間慢慢恢復,若是頻繁使用,便可能造成規(guī)則崩潰,整個洞天徹底崩潰。甚至是那些分神高手,根本就無法進入,若是強行進入,便會將通道擠爆。”
看著李凌,宗明不無羨慕的說道:“所以作爲門中唯一的一個洞天,曾經(jīng)定下鐵規(guī)矩,每二十年才能打開一次,一次最多隻能有兩人進入,看來這一次,師弟你立下的功勞實在是不小啊。”
聽完這番話,李凌才明白,自己到底得到了怎樣的賞賜,對於這一次的星空之旅,也真正有了期待,之後再隨便聊了幾句後,他們便來到了一處房間,其中放著一身嶄新的天藍長袍,和一應物品,一個簡單的蒲團在中間擺放。
指著這些,宗明解釋道:“這便是你成爲核心弟子後,得到的宗門配置,這件長袍之上,有三道防禦法陣,可以隨心念激活,更能避塵、避水、避火,還算不錯。”
又指著另外幾件器物說道:“靈器雲(yún)雷劍,其中有雷光蛇精魂,最是適合雷法修士;錐心刺,雷遁偷襲,最善破甲擊盾;頭上通天冠,能產(chǎn)生一團光暈,產(chǎn)生不俗防護,木簪之中,蘊含一道雷光符文,可以自行激發(fā)一道強力攻擊。”
“凌雲(yún)靴,激發(fā)其中符文,自帶加速效果;雙雷護臂,強力防禦,可激活電光攻擊;靜心佩,能靜心通明,隔絕外魔;靈犀腰帶,強化心神效果,保護心神安全。”
不虧是核心弟子的待遇,可以說是面面俱到,將他全身都保護起來,更是擁有了不錯的靈器,讓李凌相當滿意,穿著佩戴之後,果然形象提升,顯得極具英氣。
對宗明表示感謝之後,他便坐在了那個蒲團之上,按照規(guī)矩,他會在這裡靜坐一晚,等待第二天的典禮。這等基本功夫,李凌還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時間太短,沒辦法進行修煉,可單純的靜心安神,是修煉中最爲基本的功夫,腰間靜心佩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讓他更有種愜意之感。
只是悄然間,一股無形的波動,開始在房間之中出現(xiàn),並迅速纏繞在李凌身上,在他完全沒有察覺之時,這股波動,便深入到心神之中,之前還平和歡愉的神情,慢慢的變得緊張,額頭都開始見汗。
此刻的李凌,悄然間已經(jīng)陷入到了一個幻境之中,其中並沒有栩栩如生的景象,更沒有太多或甜美,或迷幻,又或恐怖可怕的景象,只有漆黑一片中,一個聲音高聲喝道:“你爲何修道?”
隨著話語響起,一道從腳下開始延伸,緩緩深入到漆黑之中的道路,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一道光幕緩緩打開,李凌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開始在上面迅速回放。
年幼時的叢林狩獵,稍大時的血池經(jīng)歷,雪山上的生存艱難,一路行來,很多他以爲早已淡忘的事情,現(xiàn)在都如此清晰的出現(xiàn)在面前,一種莫名的感慨從心底浮現(xiàn),讓他有種全新的感悟,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爲何修道?”
回想過去,似乎並沒有特別的原因,也沒有一般人的那般渴求強大,看著眼前回放的一切,到最後,李凌眼中的迷惑最終化作清晰,心中默唸:“生存,爲了自己的生存。”
是啊,那些年間,自己連正常的生存都無法保障,爲了能夠活下去,自己纔會努力鑽研,纔會期待強大,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活下來,若是做不到,便萬事皆休,何談理想、信念。
光幕消散,他緩緩前行,直至來到一處分叉路口,一道璀璨劍光,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就好像是天崩地裂一般,讓他完全興不起反抗的意念,下一刻,這股銳利來到他的眉心,聲音再次響起:“臣服,或者死亡!”
隨著言語的發(fā)出,這股劍光再次向前,李凌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已經(jīng)被這股冰冷的殺機凍結,恐懼在這一刻,徹底將他握緊,無處不在,緊緊圍繞,沒有絲毫餘地,就好像下一刻,他便會慘死當場。
臣服的念頭不斷在心中翻涌,可一點倔強,卻始終在心中堅持,不願就此放棄,只是到最後,感受著身軀,在這股劍氣的威逼下,開始流血、破碎,他才擡頭說道:“臣服!”
“跪下!”,“叩首!”,“殺人!”,一道道命令落下,景象也開始變換,直到面前出現(xiàn)一個人,面目猙獰的對著殺過來,李凌毫不猶豫,出現(xiàn)在手中的劍,一下將其砍成兩截。
這人卻並沒有死去,缺了半邊的腦袋,露出了癲狂的神情,高聲叫道:“你這個傢伙,爲了自己的生存,也能這般殺戮,難道你的心就不會愧疚嗎?”
李凌眼睛始終明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手中長劍一揮,這人的腦袋已經(jīng)飛了出去,還沒落地,周圍已經(jīng)重新化作漆黑。
下一刻,一個柔弱少女,悄然出現(xiàn),看著李凌垂然落淚,手中捧著一杯暖茶,悽然說道:“這杯毒酒,還望飲之,以救我命。”
李凌長劍一挑,茶杯飛出,李凌緩慢而堅定了搖了搖頭,少女一下軟在地上,痛哭失聲,只求李凌搭救,卻只換來他繞道而行,直到少女的聲音,消失在身後。
只是下一刻,少女已經(jīng)握緊一把匕首,從黑暗中衝了出來,他甚至都沒有轉身,長劍閃動,少女已經(jīng)眼中帶著絕望,倒在地上,鮮血就好像是一個最爲醜陋的疤痕,沾染了一大片。
老人、貧民、乞丐、美人,各色人物接連出現(xiàn),或者可憐乞求,或者權勢欺壓,或者衆(zhòng)人圍攻,李凌一心爲之,乞求者繞路,攻擊者擊殺,身後血色一片,眼中明亮依然。
很快,出現(xiàn)之人開始變化,記憶之中的鄰居,親屬,直到最後,已經(jīng)記不太清的父母,也悄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淚流滿面的同時,手中則握緊了鋒利的匕首,即便是堅定如李凌,也稍有遲疑。
直到對方揮動匕首,即將用其刺入他的心口時,垂下的長劍才驟然擊出,面對對方驚駭欲絕,又不敢相信的目光,李凌目光中的明亮,稍有褪色,只是很快,他便重新擡起頭來,即便是看著身後一地的血腥,目光依然明亮。
很快事情便開始發(fā)生變化,不再是這些普通人,而是變成了他似曾相識的修士,低階修士如惡狗般想要搶奪自己,同輩修士故作親密,背後加害,媚術女修悄然誘惑。
李凌手中長劍,從沒猶豫過,直到那位曾經(jīng)見過的劍王卓一然,傲然立在空中,高聲說道:“以你的修爲,也配用劍?”
言語間,一柄細劍悄然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目光陰冷的盯著李凌,一副隨時可能出手的樣子,面對這等情況,李凌一直緊握長劍的手,一下鬆開,任憑血跡未乾的長劍,悄然落下,消失在黑暗中。
卻不想卓一然臉上暴怒再現(xiàn),厲聲喝道:“你這是在玷污一個劍客的名譽,死!”
面對這等危機,李凌轉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