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214 舍誰棄誰（6000＋）

“你這個魔鬼，邵遲，你是個魔鬼！”

女子正是邵遲，百來歲的年紀(jì)卻依舊姿容絕世，只是相比當(dāng)年少了正氣，多了陰戾。

邵遲譏諷一笑，道：“我是魔鬼，當(dāng)年你設(shè)計我的悅兒之時，何曾又不是魔鬼？姣”

“……”蕭重燕一滯，旋即森冷的笑出聲來，“若非你打算讓蕭叢月押我去祭劍，我又何至於設(shè)計自己的妹妹。秈”

邵遲靜靜的看著蕭重燕，眼底是蕭重燕所看不明白的幽深。

“不輪過程，結(jié)局總會還是你想要的那個，不過是換了個人罷了。”蕭重燕笑得譏嘲，“反正與你而言，血脈相連的親情還不若一個臥於千年寒冰之中的那個亡人！”

冷冽帶著殺意的目光驀地朝自己投過來，蕭重燕心中升起一絲恐懼，身子不有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只是想到纔出生不久孩子，又強壓下心頭的懼意，硬著頭皮迎上了邵遲的目光。

“我可不是邵輕，下不了手，你亦不是我的後人，我無需顧忌。”邵遲深深的看了蕭重燕一眼，沒有再理會她，轉(zhuǎn)身往密道的最盡頭走去。

盡頭處，有一扇厚重石門。邵遲的手在一旁的石壁上點了幾下，石門發(fā)出巨大的響聲，朝兩邊敞開。

石門之內(nèi)，白霧繚繞，冰凍三尺。

邵遲緩步朝中間的那張千年寒冰做成的玉牀走去，擡手撫上那男主恬靜的睡容，卻又在即將觸碰到之時，堪堪停住。

“我邵遲一生，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的女兒，對不起我的孫女，可時至如今，也只有那個我毫不相欠的軒轅，得了邵遲此生的美好。我終歸對不起你們，只是，若只能補償一人，我卻願舍她救你。”

男子如玉的面容一片安詳，安靜的睡在那裡，對外界的一切，置若未聞。只因，他已身死。

邵遲目光微動，忽然輕笑出聲，“她爲(wèi)你生的孩子，可絲毫不輸你當(dāng)年啊，就連我最得意的千影，都不是他的對手。”

邵遲說到這裡，似想起了什麼，沉默下來。

這昏暗的密室中，不分晝夜，也不知過了多久，邵遲嘆了一口氣，幽聲道：“若非……嵐笙和悅兒，倒是極爲(wèi)相配，只可惜了。”

罷，又是一聲綿久不絕的嘆息聲迴盪在冰室中。

“主子，蕭叢月回來了。”

外頭突然傳來了萬霜的聲音，邵遲迴神，斂起面上的所有情緒，最後看了冰牀上的男子一眼，起身離開。

一抹青色的身影立於窗前，聽聞腳步聲，回首輕輕喚了聲：“邵前輩。”

“可尋到林瀟瀟？”邵遲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的爲(wèi)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飲而盡。冰冷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那胸腔中淡淡的怒氣，終於消散。

蕭叢月?lián)u頭，“追至若水鎮(zhèn)，便徹底失去了蹤影。”

“這個林瀟瀟，受了如此嚴(yán)重的傷竟然還能逃這麼遠，看了是我低估了她啊。”邵遲脣邊溢出一絲冷嘲，“罷了，由她去吧，中了我親手製作的毒，即便是悅兒出手，也未必救得了她。”

蕭叢月面色平靜，“若她將事情說出去？”

“那便說吧，只不過是提前讓他們知道罷了。”邵遲不以爲(wèi)然，“更何況，斷風(fēng)崖之下，我那聰明的孫女，又怎會絲毫沒有察覺？還有那個孩子……”

“他是不夜城魏家的人，”蕭叢月自然而然的接過邵遲的話，“而且據(jù)我進來得到得消息，他便是逐星派那個以劍術(shù)名揚天下的大弟子程徽。說起來，薄魘可真是吃了一個悶虧啊。”

邵遲笑，卻未達眼底，“薄魘，那人的孩子，看來，終究還是逃不過美人關(guān)啊。”

蕭叢月沒有在開口。

逃不過美人關(guān)嗎？

逃不過那個叫邵輕的女子吧。不論她是邵輕還是蕭輕悅，爲(wèi)她傾慕的男子，多不剩數(shù)。縱觀當(dāng)世，名震天下的幾個男子，其中不夜城的城主，龍門尊主薄魘，逐星派掌門之子魏程徽，哪一個不是與邵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

便是連他自己，亦然。

可笑的還是，這些人，都是可以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人啊，若是世人知道，又當(dāng)如何惋惜，又當(dāng)如何譏嘲？

天氣原來越冷了，邵輕除了窩在夜嵐笙的懷中，便是

躲藏與被窩之中，在馬車上也罷，在外也罷，無時不刻不粘著夜嵐笙，夜嵐笙享受溫香暖玉之際，有些哭笑不得。

“大人，蕭叢月已回鳳閣。”楚風(fēng)在屏風(fēng)外恭敬道。

夜嵐笙聞言，目光從手中的書本移開，手依舊輕撫著那靜靜的躺在身側(cè)的女子的發(fā)，“竟然比我們還要快上一些。”

楚風(fēng)又道：“而且據(jù)暗衛(wèi)打探，蕭叢月前往若水鎮(zhèn)，是爲(wèi)尋找林瀟瀟。”

“親自前往尋一個林瀟瀟？”夜嵐笙挑了挑眉梢，“可知是何原因？”

林瀟瀟在邵輕與任笑大婚那日，已然叛離了鳳閣，鳳閣遲遲未做理會，現(xiàn)在卻要蕭叢月親自出動去找人，定有蹊蹺。

“暫時未知。”楚風(fēng)道，“大人，不夜城方纔傳來消息，城中屬於龍門的所有商鋪，已經(jīng)處理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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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薄魘對邵輕到底是如何，真心實意不忍傷害也好，或是別有所圖也罷，他終歸讓邵輕受過傷，夜嵐笙又豈能容。

不夜城是幾大國之間唯一的共同連接，也正是因有不夜城在中間的緣故，也讓幾大國互相牽制著不敢妄動。繁榮鼎盛的不夜城壟斷了當(dāng)世接近一半的經(jīng)濟，可謂是一塊世人垂涎卻又不敢動手的肥地，而恰好，這塊肥地握在了夜嵐笙的手中。

沒有了不夜城中的那些店鋪，龍門僅靠外面的那些生意，是維持不了多久的，這下薄魘，又當(dāng)如何？

而這，只是一道開胃菜罷了。

“下去吧。”

“是。”

房門開啓，再度關(guān)閉的聲音連響後，身側(cè)的人動了動。

夜嵐笙將書與一旁的凳子上，躺了下來，側(cè)身看著女子的容顏，安靜的等待著她睜開眼睛。

邵輕睜開眼睛是看到夜嵐笙的臉，鬆了一口氣，挪動身子湊過去，在他的頸間蹭了蹭，滿足的嘆出聲來。

這麼多年了，可算是有了一個可以全心全意將自己託付出去的人，可以有無需方便安然入睡的夜晚，多美妙的事情啊。

“爲(wèi)何不用內(nèi)功護體？”

邵輕眨了眨眼，理所當(dāng)然道：“有你這麼個暖爐，我何需費力？”

其實不過是大部分力量用來壓制體內(nèi)的血劍罷了，若非必要之時，邵輕是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

夜嵐笙自知邵輕的情況，之不過聽她這麼說，倒也覺得很受用，“肚子可餓？”

“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餓了。”

夜嵐笙輕笑，揚聲吩咐候在外面的人去準(zhǔn)備飯食。

“蕭叢月回鳳閣了。”夜嵐笙突然道，“林中那些追殺鳳閣的人，不過是一些名頭並不大的門派。”

門派名頭是不大，只是那些人的身手卻是不錯的。

邵輕面色無異，淡淡道：“命可真大。”

“鳳閣的掌權(quán)人，沒有些本事又如何能當(dāng)？”夜嵐笙聲音依舊溫柔，平靜無波，“他畢竟與你師出同門，身手不屬於你。”

單論武功，邵輕和蕭叢月當(dāng)真相差無幾，而比起夜嵐笙，卻略遜一籌。若是用上靈力，毋庸置疑，夜嵐笙自是三人中最厲害的那個，而落後的，自是蕭叢月。蕭叢月與邵輕和夜嵐笙一般，身懷血脈繼承的靈力，只不過比起邵家和夜家的，稍弱一些罷了。若蕭叢月是沒有特殊能力的平庸之輩，當(dāng)年邵輕和蕭叢月的師父，便也不會收蕭叢月爲(wèi)徒了。

邵輕把玩著夜嵐笙的髮絲，笑瞇瞇道：“比你稍低一些。”

夜嵐笙一愣，旋即失笑。

“聽你說起蕭叢月以及那些江湖無名小輩，我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事情。”邵輕在夜嵐笙懷中尋了個更爲(wèi)舒適的姿勢，才繼續(xù)道：“那時我初初下山，滿腔正義，並不識江湖險惡，回鳳閣的路上，雖出手救過不少人，但救人有的時候是與得罪人同時進行的。”

“猶記得有一次，我一連出手救了十多

破神訣筆趣閣

個人，筋疲力盡的昏倒在地。那時蕭叢月被我騙出去買桂花糕了，身邊只有一些老弱比年初，那些人來尋仇之時，我並不知，只知道所幸蕭叢月歸來及時，救下了我以及那些無辜的人，不過也是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寸步不離的跟在我的身邊，總是唯恐我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出事。”

說到這裡，邵輕翻了個身，望著帳頂，重重

的呼出一口氣，“他與我在一起，未享半分讚譽，卻與我一同被那些人給記恨上了，說起來還是我對不起他啊，他而後離我而去，其實也沒什麼不能原諒的。”

夜嵐笙輕輕的握住了邵輕的手，沒有說話。

邵輕扭頭看著夜嵐笙，笑道：“即便他連同蕭重燕害死了我，我亦未動過殺他的念頭，只因，這是我欠他的。”

可蕭重燕，她並不虧欠，因而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過蕭重燕的。

她今生所承受的背叛之痛，將會在蕭重燕的身上尋求解脫！

“我知道。”夜嵐笙淡淡道，面色溫潤如玉，瞳孔中波瀾不驚。

邵輕與蕭叢月的那十幾年青梅竹馬，並不是說忘記就忘記的，即便今日成爲(wèi)敵人，往日情分又在，只是這情分僅限於“不取對方性命”之上，僅此而已。

頓了頓，夜嵐笙又道：“我不會要他的命。”

不知爲(wèi)何，邵輕卻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狐疑的瞅了夜嵐笙兩眼，卻見他面色依舊溫溫潤潤的，仿若對除了她的事情外什麼事情都不上心模樣。邵輕暗暗的哼哼兩聲，隱約猜到了夜嵐笙的那些小九九，卻不作理會。

邵輕終歸是護短的，而今她的“短”，便是夜嵐笙。

到了前廳，魏程徽已經(jīng)在那裡等候兩人多時了。

嗯，等，邊吃邊等。

魏程徽比邵輕和夜嵐笙還要稍遲一些離開若水鎮(zhèn)，邵輕知道是夜嵐笙命他去辦事情，只是具體辦什麼事情，邵輕沒問，也不打算知道，反正到了能說的時候，夜嵐笙自然會說。

想到這裡，邵輕不得不爲(wèi)自己的幸運點個贊啊，所幸她託付之人是個看她看得比權(quán)勢名利更重的人，邵輕一點兒都不懷疑，若非遇到自己，夜嵐笙一定會成爲(wèi)這個武林的霸主。

都說邵遲可爲(wèi)軒轅皇子再拾紅妝，夜嵐笙不也是爲(wèi)她邵輕拾起鋒芒。

“下一步有何打算？”不知爲(wèi)何，魏程徽是越看夜嵐笙和邵輕這兩人不順眼了，以前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候，不論是哪一個，都是值得他敬的對手，只是現(xiàn)在，成天黏在一起成什麼樣子。

邵輕瞅了眼魏程徽，眼珠輕轉(zhuǎn)，走到魏程徽旁邊坐下，對夜嵐笙道：“嘖嘖，嵐笙你聽聽這語氣，是有多不滿多嫉妒啊，這還是被譽爲(wèi)當(dāng)即五大年輕傳奇之一的逐星派大弟子程徽嗎？”

所謂當(dāng)世五大，不過是近年來武林中四處謠傳罷了。

武林都傳，薄魘絕色傾城，不夜城城主最爲(wèi)神秘，逐星派大弟子程徽劍法最爲(wèi)精妙，鳳閣第四任閣主蕭輕悅醫(yī)術(shù)獨步天下，鳳閣現(xiàn)任副閣主蕭叢月爲(wèi)人最是仁義。

而今這五人，有三人坐於廳中。

夜嵐笙似笑非笑道，“你我知道就好，畢竟自己人，他名聲太大，不宜到處張揚。”

魏程徽目光微閃，看了眼狼狽爲(wèi)奸的夫妻兩人，淡淡道：“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她說她認識邵輕，讓我?guī)Ь湓捊o你。”

這話是對邵輕說的。

邵輕眨了眨眼，“這武林，嗯，認識我的人真的很多。”

魏程徽知道邵輕想表達的是什麼，茫茫江湖認識邵輕的人不少，邵輕不過是說他竟也幫，嗯，幫人傳話，不像他的性格。魏程徽沒有多解釋什麼，他不是夜嵐笙，也沒有夜嵐笙那份耐心，遂只是道：“她說她名喚林瀟瀟，鳳閣叛徒，請你不要靠近鳳閣鑄劍宮。”

林瀟瀟這個人魏程徽還是知道，而且還曾出現(xiàn)在龍門與任笑呆過一段時間，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貿(mào)然替一個渾身是血看不清面容的人傳話了。

夜嵐笙和邵輕相視一眼，邵輕問道：“她現(xiàn)在如何？”

“我已著人將她送去若水鎮(zhèn)中的宅子。”魏程徽淡淡道。

邵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籲道：“看來該來的，該見的，終歸是逃不了啊。”

夜嵐笙挑眉，“這又是何意？”

邵輕將瘦肉咬下，肥肉放夜嵐笙碗裡了，才慢悠悠道：“你當(dāng)我爲(wèi)何會斷風(fēng)崖找林凌？”

夜嵐笙腦海中有光芒閃過，“林瀟瀟與林凌？”

也不對，據(jù)他所知，鳳閣的前右護法，是個極有才能的人，娶的並不是林瀟瀟，而是林家堡的一名同姓女子，

那女子相貌才能並不如林瀟瀟，只不過卻有一手調(diào)香的技藝，那林護法嗜香，不顧父親之意硬是娶了林家堡堡主的小女兒。林家堡的堡主自也不願，後來是那林小姐鬧自殺，這是才應(yīng)允了下來。

後來這事情被傳了出去，他也只是無意中聽到的。

邵輕淺抿了一口茶，“若我說……”

夜嵐笙和魏程徽不約而同的朝邵輕投去了目光。

邵輕視線落在手中的半杯水中，淺淺一笑，聲音飄渺虛無，“若無說，林瀟瀟其實便是那已經(jīng)死了的林護法。”

夜嵐笙和魏程徽同時一怔，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聽邵輕笑道：“這個林護法，若不是我熟知他，都要被他給騙了，只是可惜了我這條命啊。”

當(dāng)年，她可謂說是因林護法的死，才“死去”的啊。

“你是說，她……嗯，他男扮女裝？”魏程徽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就他見到的，那可是一個有著玲瓏身姿的女子啊，“那是爲(wèi)何？”

邵輕看了夜嵐笙一眼，眼底浮現(xiàn)笑意，都說夫妻同心果然不錯……額，不是同心，是默契，看來她與夜嵐笙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魏程徽目光陰鬱的看著眼前這對奸.夫.淫.婦，“炙熱”到邵輕和夜嵐笙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夜嵐笙淡然回視，挑了挑眉梢，道：“很簡單，鑄劍宮下有著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而這或許，與他改換身份有關(guān)係。”

“鑄劍宮下有何秘密？”魏程徽沉思，忽的腦中精光一閃，看向邵輕，“莫非，是有……”

邵輕點了點頭，“或許是有人。”

“這那日在暗中殺了銀狼的人？”魏程徽問。

邵輕目光忽然變得複雜，“魏程徽，你早就猜到那幕後之人是誰了不是嗎？”

前魏國的四大靈力家族，其族人皆身負靈力，得天獨厚，同存與魏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有人傳四大家族原先是一家人，因而彼此之間纔會有那種因血脈而相生相惜的感覺，即便彼此之間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係，即便彼此並非親人。

可以說，薄魘和夜嵐笙之所以被蕭輕悅吸引，除卻纔能，還有血脈之間那與生俱來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當(dāng)年邵輕寧願違抗薄魘的命令去救魏程徽，是因血脈，魏月零同樣是個世人命爲(wèi)草芥的人，他從一見面開始便對邵輕好，也還是因爲(wèi)血脈。

就連那個邵輕半點兒好感都沒有的夜瀾溪，她出走那晚邵輕出去尋找，更是因爲(wèi)血脈。

前魏國四大家族也曾同氣連枝，更甚曾經(jīng)還是一家人啊，這是時過境遷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魏程徽和夜嵐笙都沒有說話，兩人沉默著，似在努力回想著什麼東西。

邵輕瞭然一笑，她與他們兩個不同，他們都是聲譽不夜城長於不夜城的人，感觸自然是要比她這個從未感受過四大家族曾經(jīng)共同的“家”的人來得要深。

與邵輕而言，不夜城只是她丈夫的家，她族人曾經(jīng)的棲息地罷了，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帶風(fēng)雲(yún)會後，這平靜了幾十年的武林，也改亂了吧。”邵輕又夾了一塊半肥瘦的豬肉回來，咬掉瘦的，肥的給夜嵐笙，“風(fēng)雲(yún)會，會後且看武林風(fēng)雲(yún)盡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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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不計費：自開文以來，第一次更這麼晚，真是醉了。。。這個月最後一天，嗯，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