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頭傳來略顯疲憊的聲音。
“溫如啊,我到A市了。”聽得出她帶孩子的艱辛,杜琴諾不免有些心疼。
“嗯,平安到達就好。”曲溫如笑道。
“小泉睡著了?”杜琴諾接著問道。
“才睡著。今天下午有點發燒,帶他折騰了半天,累得我都直不起腰了。現在薛梓墨正在給我做全身按摩呢。”她低聲道,似是真的很倦了。
“全身按摩?嗯?”杜琴諾不懷好意地勾起脣角。
曲溫如立刻明白了她壞笑的含義,嬌嗔道:“哎呀,討厭,纔不是那種意思呢。他不是學過專業按摩嘛,現在在幫我搓背。”
“嘿嘿,我知道的啦。那你累了就早點休息吧。”杜琴諾體貼道。
“嗯?你好像有心事。”曲溫如光是聽她的語氣,便明白她心情不好。闔上眸子,倦意襲上腦海。
“算了吧,看你聲音軟軟的,我都怕事情說到一半你就睡去了,還是改天吧。”杜琴諾笑道。
“嗯,琴諾,還是你最體貼我。那我掛了。”曲溫如嬌柔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杜琴諾無奈一笑後,掛了線。
“老婆,舒服嗎?”薛梓墨額前冒出密密的汗珠,正在爲曲溫如努力地搓著背。
“嗯……”曲溫如低低應道,美眸闔上,粉脣微張。
薛梓墨順勢整個身體趴在她背上,低磁而性感的聲音迴旋在她耳旁。
“薛梓墨,別鬧,我今天很累……”曲溫如不耐煩地推推他,卻被他更往懷裡拽。
“好了,看你今天累了就先放過你。等我們婚禮那天晚上,看我不好好折磨你。”薛梓墨呵氣如蘭地附在她耳邊,邪笑道。
“嗯……”不知道曲溫如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嬌軟的小手倒是貼上了他腰身,小臉埋進他胸膛裡,安然入睡。
“晚安,老婆。今天真的讓你受累了,以後不會了。”薛梓墨俯下身在她額前落下一吻後,也躺下身,懷抱著她入睡。
而此刻的杜琴諾,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無奈之下只得打了個電話給母親。
“喂?”
在拉斯維加斯,這個時間頂多是上午,杜琴諾還能模糊地聽到奶牛哞叫的聲音。
“媽,我要告訴你一個……呃,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杜琴諾沉聲道。
“嗯,說吧。”母親的聲音極盡溫柔。
“我今天,找到如墨了……”她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儘量平和地訴說今天的經歷。
“媽?”她說完一大段話後,卻聽不到母親的任何迴應。
“諾諾啊……”母親突然開口,聲音內明顯多了份憂愁,“媽現在這身體,也不可能趕回中國了。諾諾啊,你現在是媽唯一的希望了。不管如墨那丫頭認不認我,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當年既然選擇和她爸走,那我就沒這個女兒!”
母親的聲音透著從未有過的嚴厲,讓杜琴諾的心情不免擔憂半分,她顫抖著聲帶道:“媽,您這是……”
“好了,琴諾,你那邊應該很晚了吧,早些睡吧,媽還要喂牛,先掛了。”說罷,母親著急著掛下了電話,不容她再多說一句。
放下手機,杜琴諾心裡的糾結更深重了,導致她第二天頂著兩個深深的熊貓眼起牀了。
“真是的,明天就去參加晚宴了,黑眼圈還這麼重,昨天晚
上不乖乖睡覺,幹嘛去了?”靳澤皺著眉頭,溫暖的指腹輕輕揉著她鼓起的黑眼圈,喉間發出一陣輕嘆。
“沒幹嘛,想事情想的,我再多休息一會就好。”杜琴諾躺在牀上無力地翻了個身,闔上沉重的眼簾,這一睡就是一個下午。
次日中午,杜琴諾坐在飯桌旁,看著一桌好菜,卻吊不起任何胃口。
“吃不下就喝點湯吧。”靳澤關切地放下碗筷,起身爲她盛了一碗熱湯。
杜琴諾微微頷首,小口小口地抿著湯,一碗湯見底時,已經過去20分鐘了。
“我再去睡會,下午叫我。”杜琴諾打了個呵欠後,走進了臥室。
“靳少爺,我看杜小姐最近幾天身體狀況不太好啊,能放心讓她去婚宴嗎?”李管家一邊收拾碗碟,一邊露出擔憂之色。
靳澤緩緩點燃一根細長的香菸,含在嘴裡,模糊不清道:“不用擔心,今晚我會和她一陣去參加婚宴。”
李管家應了一聲後,便走進廚房洗碗。
下午5點。
靳澤收起醫學日報,擡眼看了看鐘,是時候去叫醒琴諾了。
“諾諾,起牀了,該出發了。”他動作極盡輕柔地推著她。
“嗯……”杜琴諾輕聲嚶嚀了一句後,順勢拉住他的胳膊,枕在自己臉下,又睡了過去。
“真是拿你沒辦法。”見她難得睡得這麼香甜,靳澤無奈一笑,只好將她攔腰抱在懷裡,讓她的小臉貼著自己的胸膛。
她很輕,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抱在懷裡很是輕鬆。靳澤輕輕撥去她臉上的髮絲,露出那張睡熟小臉,像個小嬰兒一樣,毫無防備,與世隔絕。
他甚至能清晰地觀察到她臉上的一層細絨毛,在午日陽光之下泛起金色的光澤,籠罩著她精緻的臉龐。
車子行駛在擁堵的街道上,等紅燈時,靳澤總忍不住側過頭看看她,爲她蓋上自己的西服,掖好衣角,那副關愛體貼的模樣,可見是愛這個女人愛到了極致。
杜琴諾總算是被車流傳來的喇叭噪音給吵醒了。她揉了揉睏乏的眼睛,雙臂展開,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醒了?”一側頭,便撞上靳澤溫潤如水的眸子,彷彿整個人被日光沐浴著一般,溫暖入心。
“嗯。”杜琴諾微微頷首,別過目光看向堵塞的交通,不免有些焦急地再看看腕錶,“時間來得及嗎?”
靳澤蹙起眉心,卻又無能爲力:“不清楚,還有1小時婚禮就開始了吧。但這堵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緩解呢。”
“我看一時半會是好不了。”杜琴諾輕嘆一聲,直撥了個電話給曲溫如。
“嗯?怎麼了?”曲溫如正在上眼妝,眸子緊緊闔起。
“你已經在化妝了嗎?”杜琴諾問道。
“嗯,你們還沒到啊?”
“不好意思啊,路上塞車了,可能會遲點。哎,本來還想幫你上妝的,那些人的技術一定沒我的好……”杜琴諾惋惜地嘆了口氣,望著窗外一片車水馬龍,心情莫名煩躁。
“沒事,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呢。”曲溫如溫婉地笑著安慰道。
“那你們就按照流程自行開始,別等我和靳澤了,嗯?”
“嗯,你們儘快,路上注意安全。”曲溫如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掛了線。纖長如玉的手指輕撫著指間的那枚鑽戒,那塊藍色寶石是薛梓墨從拍賣會上淘到
的第一塊也是最珍惜的一塊寶石,如今親手鑲嵌在這枚戒指裡,代表她曲溫如是他一輩子最珍愛的女人。
想到這,脣角不禁泛起幸福的笑意。
“溫如,妝化好了嗎?該去迎接賓客了。”薛梓墨悄然走進化妝間,大手輕輕放在她肩頭。
“馬上再上脣彩就好了。”化妝師低著頭悶聲道,認真地爲曲溫如塗著脣彩,將她飽滿的脣瓣塗得更爲粉嫩水潤。
“真漂亮。我薛梓墨的老婆果然是最美的。”薛梓墨臉上綻放著滿滿的愛意,輕柔將她圈入懷裡。
“別鬧,小心粉掉你一臉,哈哈。”曲溫如輕輕捶打著他的胸膛,明媚一笑。
“媽媽……媽媽……”這時,小泉奔跑著進了化妝間,一進來便停止了叫聲,神色呆滯地望著面前抱在一起的爸爸和媽媽,嚇得眼裡含淚:“爸爸,這個阿姨是誰?你爲什麼抱著她?爸爸,你是不是背叛媽媽,不要我和媽媽了,哇……”
薛梓墨哭笑不得地蹙起眉心,鬆開曲溫如,蹲下身溫柔地爲小泉拭去眼淚:“傻瓜,你再好好看看,這個美麗的阿姨是誰?”
曲溫如不禁被孩子逗樂了,忍不住捂脣偷笑。
“啊!是媽媽……媽媽!媽媽,你化了妝好漂亮,我都認不出來你了。”小泉含糊不清地說道,伸出兩條肉肉的胳膊,“媽媽,我要抱抱。”
“不準抱了,你媽媽今天是爸爸的!”薛梓墨兇殘地把兩人分開,大手霸道地將曲溫如摟入懷裡,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
“你們兩個幼稚鬼!”曲溫如無奈笑出了聲,一邊靠在薛梓墨懷裡,一邊將嘟起嘴不開心的小泉抱起,“我說你這個當爸爸的還真是不心疼兒子。”
“就是就是!”小泉跟著做鬼臉,那副狡黠的模樣把曲溫如再次逗樂。薛梓墨倒是不滿了,臉色一黑,悶哼一聲:“反正別想纏著你媽,今晚她是我的。”
“瞎說八道什麼呢,別把兒子教壞了!”曲溫如自然聽懂了他話語中曖昧的意味,臉色一紅,粉拳輕輕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
“老婆,你再不對我好一點,我怎麼去幫你和小泉賺奶粉錢?嗯?”薛梓墨不懷好意地掐了下她柔軟的腰肢,惹得她愉悅地嬌笑一聲:“貧嘴!”
化妝間裡,傳出一家人幸福的笑聲。
“小泉,過來!”等一家人走出化妝間時,曲父曲毅年連忙將小泉支走,讓薛梓墨與曲溫如二人好好接待賓客。
“我不要,我要和媽媽在一起!”小泉緊緊摟著曲溫如的脖子,將小臉埋入她香潤的脖頸內,看得薛梓墨心裡又是一陣醋意。
“好了好了,小泉聽話,爸爸要和媽媽去接待賓客,要站一個小時呢,小泉先去和外公坐著喝飲料,爸爸今天幫你買了好多你最愛的AD鈣奶,好不好?”薛梓墨無奈地勸著孩子。
“不要,小泉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站在門口!”小泉誓死不肯放開曲溫如。
“算了,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吧,嗯?”曲溫如揚起妝容精緻的小臉,盈盈笑道。
“好吧。”薛梓墨疼愛地在她臉上啄一口,不忍心對老婆說一個“不”字。
“爸,媽,芊芊,還有小米樂,你們先去坐著吧。桌上有米樂愛吃的肉骨頭,給它吃點吧,它都饞成這樣了。”曲溫如招呼著兩位老人入座後,左手挽著薛梓墨結實的臂膀,右手牽著小泉,走向了酒店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