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雙‘玉’面‘色’無常,只是在脖頸上有一條淡淡的勒痕,她上前看了看她已經發放擴散的瞳孔,在衆目睽睽之下驗屍終究是不好的,所以她也只是大略看了就要將白布落下,可她剛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寧雙‘玉’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她蹲下身把她的手掰開,手心是兩枚銅錢,跟她剛纔上香時掛到自己腰間的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腰間,發現本該掛在自己腰帶上的銅錢卻不見了。
“那不是寧姨娘掛在凌王妃腰間的銅錢嗎?”說話的是跟寧雙‘玉’一起來的一個小丫鬟,因爲寧雙‘玉’是衛子銘的‘侍’妾,所以下人都喚她做寧姨娘。
小丫鬟這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都紛紛用質疑的眼光看向寧爾嵐。
“本來今日要陪寧姨娘來的是寧府的五小姐,可寧姨娘到寧府的時候凌王妃卻等在那裡,說是要代替寧五小姐陪寧姨娘來上香。記得前幾日寧姨娘可是去凌王府找過凌王妃的,當時不管寧姨娘怎麼哭求凌王妃都沒有答應寧姨娘。後來姨娘聽說找跟王妃親近的五小姐也可以,卻不想今日來的時候王妃居來說要代替寧五小姐……”那小丫鬟也是鄰牙利齒,倒豆子似的就將所有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把話聽得一清二楚的,雖然那小丫鬟什麼都沒有說,但這就擺明了是寧爾嵐害死了寧雙‘玉’的。
“佛‘門’淨地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便在這裡饒了大師們的清淨,有什麼事還是回去之後再說吧。”衛子銘看了眼並沒有急於爲自己辯駁的寧爾嵐,對所有人道。
說完,還走到主持跟前滿是歉意的道:“驚擾了主持是我們的不是,我們馬上下山,但有什麼疑問需要詢問主持的,還請主持不要介意。”
“阿彌陀佛,既然二皇子這麼說了,貧尼也不強留。寧施主在這裡出事,今夜貧尼會讓廟裡所有人爲她誦經的,阿彌陀佛。”主持看了一眼寧雙‘玉’的方向低嘆了聲,眼中有淡淡的惋惜。
剛纔自己也大體看了寧雙‘玉’的屍首了並沒有發現什麼太大的異常,也就同意衛子銘所說的,讓心晨他們收拾了東西準備下山。
“本殿明日會親自到凌王府爲雙‘玉’討一個說法的。”臨走前,衛子銘深深的看了寧爾嵐一眼淡聲道。
“本妃也很希望快些將兇手抓到。”
因爲天‘色’已經暗了,所以山路身不好走,但寧爾嵐卻不在意,一直在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情。這麼一回想,她就感覺自己掉入了別人早就準備好的圈套。在整件事情中,最有可能下套子的就是寧雙‘玉’,但現在寧雙‘玉’已經死了。也就是說死無對證,這就讓這件事情變得詭異許多。
寧爾嵐剛回到王府,就看見迎面走來的林煙煙。林煙煙面上帶著些許焦‘色’,在看見寧爾嵐時似乎呼出一口氣來。上前對她行了一禮。“王妃,你總算是回來了,婢妾還想著一會兒就讓人到山上去問問王妃是否安好?!?
看著臉上的急‘色’根本就不像是作假的林煙煙,寧爾嵐淡淡點了點頭?!坝龅搅艘稽c事情回來晚了,讓林側妃擔憂了。”
“王妃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可否說出來給婢妾聽聽,說不定婢妾能夠幫得上忙?”
寧爾嵐淡笑拒絕?!傲謧儒心莻€心本妃就很欣慰了,時間也不早了,側妃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聽寧爾嵐這麼說林煙煙也沒有再勉強,而是掩口輕笑道:“王妃說的是,王爺今夜要宿在婢妾的院內,婢妾是要回去好生的伺候著纔是。婢妾先行告退了?!?
回到嵐閣,寧爾嵐把心晨叫到了屋子裡。“心晨,你把今日我睡下之後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說一遍?!?
心晨看著寧爾嵐冷凝的神‘色’,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便慢慢回憶了今日的事情?!芭灸菚r看著王妃睡下之後就感覺到睏意了,因爲想著是在外面,伺候王妃的人比較少所以也不敢睡下,就在‘門’外守著,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寧爾嵐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倒是沒有,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奴婢聽到王妃醒來的動靜時,是坐在‘門’廊上的,奴婢明明記得奴婢是站著的,那時是怕睡著了……”
“那你那個時候有沒有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像是突然忘記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緩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心晨眼前一亮,重重點了點頭。“對對,王妃怎麼知道的?”
寧爾嵐無語輕嘆。“那是因爲你中了‘迷’香,那反應是你‘迷’香的後勁過了之後纔會那樣的。”
心晨驚呼一聲,怪道自己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常!
“看來是有人在那個時間進了本妃的屋子將腰間的銅錢給拿走了。這事是想要污衊到我的頭上來。”兜了那麼大一圈原來那個人的最終目的是她。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那王妃怎麼辦?當時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證明是有人將王妃的銅錢拿走了??!”心晨反應過來後驚叫道。
寧爾嵐臉上凝重的神‘色’慢慢的暈開,看著心晨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跋氩坏叫某坑幸惶炷X子也開化了。居然能夠想到這個。”
“王妃,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取消奴婢。”
“罷了,今日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著吧,這裡有心悅伺候著就可以了?!?
翌日一早。心悅爲寧爾嵐端來洗漱的水,臉上染著淡淡的擔憂,昨晚她已經聽心晨把昨日發生的事情說了。沒想到王妃再是防備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王妃,怕今日二皇子要帶人找上‘門’來了。”話語間不無深深的擔憂。
“恩,且看一步走一步吧?!?
剛用過早膳沒多久,就有下人來通傳,說是衛凌霄讓她到前廳去。
寧爾嵐換好衣裙,由心晨扶著往前廳走去。
剛一走到前廳,發現衛子銘已經坐在了主位的下首。
“臣妾給王爺請安,給二皇子請安?!?
衛凌霄身上的官服還沒有換下,看來是跟衛子銘在下了早朝之後直接就回府了的。
衛凌霄看著神‘色’並沒有任何一樣的寧爾嵐淡聲道:“起來吧。”
寧爾嵐起身來到一旁坐下。
“你可知今日本王叫你過來是爲了何事?”
“還請王爺明示。”寧爾嵐低眉斂目。
“聽二皇兄說你昨日跟二皇兄的寧姨娘到求子觀音廟去上香可對?”衛凌霄在衛子銘沒有開口之前問道。
“是,臣妾昨日的確是跟二姐去了求子觀音廟。”
“那王妃可知道寧姨娘爲何會慘死?”今日一早他上早朝的時候就有言官用這件事情來彈劾他,說他治內不嚴,娶妻不賢。娶了一個謀害自己親姐的人作爲正妻。
這些閒的沒事幹的老頭子說的話他倒是不在意,她相信她是不會無緣無故去做這樣的事情,以往可都是有人害她,她纔會爲了自保反擊的。
寧爾嵐將昨日在山上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還將心晨發現的疑點說了出來?!爱敃r臣妾並沒有注意,如果當時驚醒的話馬上提心晨檢查或許能夠檢查出‘迷’香的遺留物,可過來好幾個時辰,怕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王妃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把所有的責任往外推,這是想要將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乾淨了?”衛子銘看著衛凌霄你一言我一句的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兩個人之間的互動讓他覺得很是刺眼!
“來人,把寧姨娘的屍首擡上來。本殿今日一定要給她一個清白,讓她死得安息,相信她在天之靈是不會怪罪本殿下的?!奔热贿@兩個人沒有一個是識相的,那就不要怪他不講情面了。
“這裡畢竟是我凌王府會客的地方,二皇兄將一具屍體擡到這裡來怕是不妥吧?”衛凌霄不悅的蹙了蹙眉。
“而且那不過是一個‘侍’妾,居然讓二皇兄如此的勞師動衆?”
“就算只是一個‘侍’妾,那也是玄冥殿的人,難道五弟的意思是要本殿看著寧姨娘慘死卻不聞不問?”
空氣中碰擦出來‘激’烈的火‘花’,只一下就會被點燃。
“我明白二皇兄的心情,但這裡畢竟是王府用來會客的地方,還請二皇兄移步到偏院那邊,這樣也正好可以避諱避諱。”
其實剛纔衛子銘的確不是想要讓人把屍體擡到這裡來,這麼做昭武帝知道了也會怪罪他做事莽撞,聽寧爾嵐這麼說也沒有反對,讓人將寧雙‘玉’的屍首擡到了偏院去了。
“那就請王爺和二皇子移步到偏院去吧?!睂帬枍巩斚日酒饋淼馈?
一行幾人都往偏殿那邊走去。
另一邊,正在外頭等著看熱鬧的張姨娘等人看見人都出來了,都紛紛好奇的跟了上去。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纔有人說看見二皇子的人把一具屍首給擡了進來。”
“聽說是王妃害死了二皇子的寧姨娘,還死不承認,二皇子這是帶人來質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