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暈倒那真的要成名了,寧爾嵐靠著自己最後的一絲意志扶著畫舫旁的扶手站定。
“三小姐,你沒事吧?”林欣欣上前一把將寧爾嵐扶住,臉上還帶著擔憂的神色。
寧爾嵐臉色有些泛白,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來。“我沒事,就是剛纔站得高了有些頭暈。到林小姐表演了,小姐還是快上去吧。”
林欣欣眼中的擔憂沒有消散。“那三小姐你小心著些。”
寧爾嵐點點頭,強撐著回到位置上坐下。
“三妹什麼時候會變戲法了?姐姐可是第一次看妹妹變呢。”寧傾煙看著被大家讚賞的寧爾嵐走回來,心中的妒恨是怎麼也無法消散的。憑什麼,憑什麼又被她搶了風頭!
寧雙玉雖也氣恨,但她更在乎的是對面的衛子銘。
“不過是一些低賤的東西就把你們哄得團團轉!”蕭金陵看著寧爾嵐冷哼一聲道。
寧爾嵐無心理會她,只感覺膝蓋上的異物感越來越明顯。看來她是被人暗算了,可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她又不能將衣裙摞起來查看。
很多人再次被舞臺上的表演吸引的眼球,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在衆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寧爾嵐站起身往畫舫內走去。
“怎麼回事?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寧爾嵐感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身後突然多出了一隻有力的手將自己的托住,耳邊響起了關心的話語。
“我,我好像遭暗算了,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帶了毒的細物扎入了膝蓋。”有關甫然在,寧爾嵐覺得安心了許多
所有的人都是在夾板上看著舞臺上的表演,畫舫內部沒有人的。
關甫然皺起一對修眉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往一個空置的房間內走去。
關甫然將她放到軟榻上,爲她解開腳上的褲結,等到將褲子摞起來看到膝蓋上一片紅腫的暗紫色時,妖孽的俊顏沉了沉。
“我馬上去叫大夫來。”雖然他們是從小到大的發小,可在醫術方面他可是一竅不通的。
“不用了……你自己來。”叫大夫這事肯定要被鬧開,她不想再有更多的麻煩上身。
關甫然咬牙。“我要怎麼做?”
“把傷口挑開,將暗器弄出來。”
關甫然拿出伸手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後來到她面前。“連基本的麻藥都沒有,爾嵐你要撐住。”說完將一塊綢布放到她的嘴裡,讓她咬住。
“動手吧……動作要乾淨利落些……唔……”
關甫然快速的將寧爾嵐的膝蓋劃開一道口子,將傷口內的銀針挑了出來。
寧爾嵐被疼得雙眼翻白,差點暈死過去。這痛簡直無法形容!
“懷裡,有一瓶藥,搽到傷口上去……”這藥她是打算參加完牡丹盛會時拿去給李四他們試賣的,沒想到居然派上用場了。
等到傷口包紮好了,寧爾嵐面色才稍稍好了些。
“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是誰下的手!”關甫然很少見寧爾嵐如此柔弱的時候,那種親人被傷害的恨意涌上心頭。
“做事莫要衝動,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也恨透了出手傷自己的人,但在弄清楚狀況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我送你回府吧。”
寧爾嵐搖搖頭,這個時候回府她又要怎麼解釋?“我堅持到盛會結束。這藥能夠抑制傷口的毒性,暫時不會有問題的。”
“罷了,那你出去後自己小心著些。”知道她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關甫然低嘆一口氣也沒有再勸,扶著她到門外,便閃身離開了。
可剛一走出去,寧爾嵐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了。舞臺上也沒有人,寧爾嵐向四周看了看,發現衆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怪異。
“拿了本郡主東西的人最好馬上她交出來,不然被本郡主查出來了,就將她扔到江中去餵魚!誰也不準救!”她們這艘畫舫的甲板上,文華郡主一臉盛氣凌人的將所有人都掃視了個遍,聲音高揚,毫不客氣的道。
被這邊的情況驚動,就連驚雲先生也走了過來。
“文華郡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驚雲先生,本郡主的玉佩不見了。”文華郡主雖跋扈,但對頗有威望的驚雲先生還是不敢太囂張的。
“郡主可都找遍了,是不是遺落到什麼地方去了?”牡丹盛會這麼多年來,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驚雲先生一時也犯了難。
“本郡主都找遍了,可仍舊沒有看見,肯定是有人眼紅把玉佩給偷了。那玉佩可是皇上御賜的,有人眼紅也不奇怪,只是敢在本郡主頭上動土,簡直就是活膩了!”那塊玉佩對文華郡主來說顯然是很重要的,將御賜之物弄掉,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話那罪名肯定不小。她只能一口咬定是有人將玉佩偷了。
驚雲先生爲難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郡主要如何?”
“搜,搜我所在這艘畫舫的所有人!”這艘畫舫上雖然有不少貴圈裡的人,但身份能比文華郡主高的還真沒有。
“郡主,玉佩指不定是掉在了別的什麼地方呢?我們再找找吧,搜船搜人都不太……”林欣欣試圖上前勸解,可卻被文華郡主不耐的打斷。
“本郡主說搜,你有什麼意見?”文華冷眼一瞪,林欣欣無奈的閉上了嘴。
“三妹你剛纔去什麼地方嗎?姐姐找了你好些時候。”寧爾嵐打算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可剛坐下寧雙玉便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大聲問道。
因爲這個時候畫舫上根本就沒有人說話,所以她的聲音顯得特別的突兀。
“是啊,剛纔大家都在看錶演,可卻獨獨不見妹妹,妹妹這是去了什麼地方?”寧傾煙也一臉疑惑的看向寧爾嵐,聲音不大,但卻足夠讓整個畫舫上的人聽到。
“去哪兒,哼,說不定是去偷東西了,難怪文華郡主的玉佩會不見……這說不定啊,就是有些沒見過世面的人看著眼紅了……”蕭金陵眼中帶著陰沉的光看著被異樣眼光盯著的寧爾嵐,如果添油加醋能夠看到這個賤人倒黴,她非常樂意這麼做。
她們這邊這麼大聲,自然吸引了文華郡主的注意力。
文華郡主眉頭一皺,伸手指著寧爾嵐道:“你,給本郡主過來。”這完全是不將人看在眼裡頤指氣使的語氣。
衆目睽睽之下,寧爾嵐不可能直接犯上。只能忍著身上的疼痛緩緩的站起身向文華郡主走了過去。
“民女參見郡主。”寧爾嵐想要行禮,可膝蓋根本就彎不下去。
“連給郡主行禮都不會了嗎?那本小姐就大發慈悲的教你好了。”蕭金陵走在寧爾嵐的身後,看著她半彎不彎的膝蓋,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腳。
“啊……”寧爾嵐被踢得強行跪倒了地上,傷口傳來的痛意讓她全身肌肉緊繃。忍不住驚呼出聲,太太太特麼的痛了!
另一艘畫舫上,衛凌霄再無法安坐,猛的站了起來。“牡丹盛會上鬧事,本王倒是要去看看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衛子銘亦是練武之人,自然看得清楚對面畫舫的狀況,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寧爾嵐給文華下跪的這一幕很刺眼!
“看來今年的牡丹盛會也不那麼的無趣嘛。”衛梓喬好奇的看著對面的畫舫,也跟著衛凌霄身後站起身來,腳尖輕點飛身到對面去了。
“二皇兄,我也過去看看。”衛碧琴又怎麼會讓自己錯過寧爾嵐倒黴的那一幕?
另一邊,文華郡主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寧爾嵐,眸中略帶滿意的冷哼了一聲。“說,是不是你偷了本郡主的玉佩?”
寧爾嵐不讓痛意影響自己的思維能力。“民女並沒有見過郡主的玉佩。”
“沒有見過!那你剛纔到什麼地方去了?大家都在看錶演,你去哪裡了?”
寧傾煙和寧雙玉兩人已經一臉急色的跑了上來。“郡主,請不要責罰三妹,她她剛纔只是,只是覺得累了去歇息歇息而已……”
“是啊郡主,三妹她是不會拿您的玉佩的。”
兩個姐姐完美的表現出了維護妹妹的美好形象,但吞吞吐吐的話卻更讓人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好,既然你說你沒有拿,那本郡主就讓人搜你的身,如果在你身上找到了玉佩,本郡主決不輕饒你!”
“郡主不要啊,寧三小姐是不會拿您的玉佩的,這搜身可使不得啊。”林欣欣一臉擔憂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寧爾嵐,她跟文華郡主算是有些交情,希望她能夠聽進自己一點勸。
一個女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搜身,不出明日一定會成爲汴京城中最大的笑柄和話資。
“來人,搜!”文華郡主又怎麼會聽進別人的勸,跟衛碧琴她們一樣,都是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任性妄爲不過是常事,別人越說不能做的事情,她偏偏就要這麼做。
驚雲先生在一旁卻插不上話,他雖有威望,但在這些權貴面前他們給你臉你就有臉面,他們不給,你也沒辦法。雖然同情跪在地上的女子,但他也無能爲力。
“是誰那麼大膽敢在此壞本王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