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嫺歌左手拉著任樓樓,右手被許盎城緊緊的扣在手裡,三個人氣氛詭異卻又極爲(wèi)和諧的在街上走著。
任樓樓歪著小腦袋,衝著一旁的任嫺歌脆聲問道:“孃親,你以後,真的都不離開樓樓了嗎?”
許盎城聞言,眸色一閃,眼角仔細(xì)的觀察著任嫺歌神情,只見任嫺歌面色輕鬆,揉揉任樓樓毛茸茸的小腦袋,道:“是啊,孃親以後都陪著你,好不好!”
許盎城聞言面色一頓,一雙幽深的黑眸默默地盯著任嫺歌,眼底微光一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看著任嫺歌的眼神中,帶上幾分狡詐。
任嫺歌牽著任樓樓,從完顏酒樓的後門進(jìn)去,看著沒有絲毫自覺性,依然想要跟進(jìn)去的許盎城冷聲道:“喂!許公子!你是不是該停下來了!”
任樓樓看著自己孃親彪悍的樣子,輕輕拽了拽任嫺歌的衣角,趕快阻攔道:“孃親!許爹爹可是皇上,老有錢了!你別給他嚇跑了!”
聽到任樓樓的話,任嫺歌冷哼一聲,斜睨了一眼許盎城,道:“是吧,不光有錢,還有的是小老婆!”
“嘎?”任樓樓一頓,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轉(zhuǎn)頭問道:“許爹爹,小老婆是什麼意思?”
許盎城一頭黑線的,看著任嫺歌,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沒等許盎城張口,任嫺歌就已經(jīng)拉著任樓樓,轉(zhuǎn)身進(jìn)了完顏酒樓,隨即“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看著緊閉的後門,許盎城眼神幽幽,腦子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的卻浮起一絲笑意。
任嫺歌回到房間,換回自己的衣服,洗去臉上的妝,一張不施粉黛的臉,越發(fā)的清麗絕美,映的一室燭光黯然無光。
心中掛念完顏朵現(xiàn)在的情況,收拾完畢後,任嫺歌拉著任樓樓,仔細(xì)的叮囑道:“樓樓,孃親去樓上看一下完顏姐姐,你自己乖乖的待在房間裡,不要出去亂跑,知道嗎?”
此刻的任樓樓,卻還是滿腦子的小老婆,聽到任嫺歌的話,眼珠一轉(zhuǎn),立馬甜甜的應(yīng)道:“孃親放心吧,樓樓一定會乖乖的。”
心有所顧慮的任嫺歌,沒有留意到任樓樓眼中的狡黠,聽到小糰子的回答,這才放心的關(guān)好門偷偷潛去了樓上,輕輕推了推門沒有推開,任嫺歌心念一動,難不成是方南蜀在裡面?
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轉(zhuǎn)身下樓,想來有方南蜀的照顧,完顏朵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等到任嫺歌回到房間,帶著小糰子躺在牀上的時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實(shí)在是太多,不論是懷王和王喜的勾結(jié),還是完顏朵夜闖懷王府的目的,幾乎每一件事都暗藏著一團(tuán)團(tuán)的迷霧,再加上今天晚上小糰子遇襲,越發(fā)讓任嫺歌感覺到這個京城裡面的暗流涌動。
包括今天晚上的時候,任嫺歌總覺的背後,好像有一隻手在推動著事情的發(fā)展。
任嫺歌微微低下頭,看著身側(cè)的小糰子粉嫩的面孔,輕聲問道:“樓樓,我們明天就離開京城好不好?這個京城裡面很危險。”
良久,也沒有聽到小糰子的回答,看著小糰子平緩的呼吸,緊緊闔上的長睫毛,任嫺歌輕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任樓樓軟嫩的身子,想來這一晚上的事情,也的確是難爲(wèi)這個四歲的孩子了。
只是任嫺歌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轉(zhuǎn)過身之後,原本緊閉的大眼睛“唰”的一下睜開,目光明亮機(jī)靈,嘴角偷偷揚(yáng)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任嫺歌下樓去幫小糰子準(zhǔn)備早餐,看著睡的正沉的小糰子,任嫺歌的輕輕關(guān)上門,吩咐一旁的小二在門外照顧著,這才轉(zhuǎn)身下樓。
沒想到等她一回來,卻發(fā)現(xiàn)房門大開,旁邊的小二一臉糾結(jié)的表情,任嫺歌眼神一凜,幾乎一瞬間閃到了小二身側(cè),目光沉冷的盯著店小二,冷聲問道:“人呢!”
店小二被任嫺歌的氣勢嚇了一跳,趕忙開口解釋:“夫人別急,剛剛是你家相公將孩子帶出去了,說是要先接他回家。”
任嫺歌面色一楞,皺眉道:“相公?”
店小二看著任嫺歌面色稍緩,趕忙悄悄的後退一步,小聲道:“這是,小少爺留給您的信。”說完,把手中的一張紙,往任嫺歌手上一塞,拔腿就跑。
任嫺歌看著手中的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確實(shí)是出自任樓樓之手:
孃親,我和許爹爹去皇宮玩一圈,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多銀子哦。
樓字。
任嫺歌的手指漸漸收緊,暗暗咬咬牙,任樓樓啊任樓樓,你當(dāng)真是要錢不要命了啊!皇宮是可以玩的地方嘛!
一想到現(xiàn)在皇宮裡面的暗流,任嫺歌心頭就是一頓緊張,來不及跟完顏朵告別,直接換上面具便往皇宮急速奔去。
而現(xiàn)在的完顏朵,也陷入了一頓驚慌失措中。
一大早,解毒之後的完顏朵經(jīng)過一晚的休息,身體大有好轉(zhuǎn),只是感覺到身下溫?zé)岬挠|感有些異樣,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完顏朵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方南蜀緊緊的圈在懷中,而自己的雙手,正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更是將臉直接貼在了方南蜀的胸口,感覺到方南蜀清涼的呼吸吹在臉上,耳朵更是能聽到來自方南蜀的心跳聲,完顏朵頓時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更過分的是,方南蜀那廝居然!
沒穿衣服!
而睡夢中的方南蜀,感覺到懷裡人的動靜,當(dāng)下雙手抱得更緊,口中無意識的安撫道:“朵兒別怕,我在呢。”
被方南蜀的聲音拉回理智的完顏朵,緩緩地仰起頭,看著還在睡覺的方南蜀,徒然眼光一凜,擡腳便朝方南蜀踹去,口中怒罵道:“方南蜀!你還要不要臉!”
方南蜀猝不及防的被完顏朵一腳踢到牀下,身後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頓時被撕開,再加上腹部傳來的劇痛,方南蜀眉心一皺,面色沉冷的睜開眼,一擡頭,便看到完顏朵緊抓著被子,一臉怒氣衝衝的瞪著自己,若是眼神能殺人,只怕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凌遲處死了。
看著完顏朵清醒過來,方南蜀臉上一喜,渾然忘記了剛剛的疼痛,欣喜的問道:“你醒了?”
完顏朵看著方南蜀的那張俊臉,恨不能一圈砸進(jìn)地裡面,咬牙道:“是,如果我不醒,你還想怎麼樣!”
看著完顏朵臉上越發(fā)明顯的怒氣,方南蜀面色一楞,隨即明白過來,急忙張口解釋道:“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是你昨晚先抱住我,然後……”
沒等方南蜀說完,就被完顏朵一聲冷笑打斷:“這麼說,還是我主動的?”
看到完顏朵眼底氤氳的怒火,方南蜀越發(fā)著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昨晚,我只是……”
完顏朵越聽心頭越是火大,抓起手邊的枕頭,手腕用力,狠狠的朝方南蜀扔去,再也壓抑不住怒火,道:“給我滾!”
方南蜀身形一怔,眼底閃過一絲黯然,看著完顏朵的氣恨難消我的模樣,心頭一頓,默默垂下頭,輕聲應(yīng)道:“好,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吧。”說著,轉(zhuǎn)過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準(zhǔn)備出去。
一轉(zhuǎn)身,身後猙獰的傷口頓時映入完顏朵的眼中,看著原本暗紅色的結(jié)痂出又隱隱滲出一絲絲的血跡,完顏朵眼神一凝,心中不不自覺的“咯噔”一下,忍不住出口問道:“你身後的傷,是怎麼回事?”
方南蜀聽到完顏朵的問話,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眼神黯淡,轉(zhuǎn)頭道:“沒關(guān)係,只是小傷而已。”
看著方南蜀臉上失落的申請,完顏朵心頭浮起一絲異樣,原本難以遏制的怒火居然一瞬間平息了下去,一雙明媚的眼中閃過一絲暗光,當(dāng)下眉心一皺,瞪著方南蜀道:“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察覺到完顏朵眼底的關(guān)心之意,方南蜀心頭掠過一絲暖意,嘴角輕輕扯出一道弧度,道:“昨晚我和樓樓在郊外遇到了懷王府的殺手,他們以爲(wèi)樓樓是你的孩子。”
完顏朵面色一冷,懷王?眼底閃過一絲隱現(xiàn)的恨意。
看著完顏朵的臉色稍緩,方南蜀這纔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詳細(xì)的跟完顏朵講了一遍,完顏朵仔細(xì)看了看,方南蜀確實(shí)只脫了上衣,自己的衣服也尚算完整,這才放下心,只是心頭卻又莫名的掠過一絲悵然。
看著方南蜀手腕微抖,略顯僵硬的模樣,完顏朵眼光一軟,頓了頓,纔開口道:“過來,我?guī)湍闵纤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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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南蜀一臉驚訝的擡起頭,看著完顏朵那張精緻的小臉,面色微微一紅,趕忙垂下頭低聲道:“不……不用了。”
看著方南蜀耳尖微紅的模樣,完顏朵嘴角微微勾起,口氣卻依舊強(qiáng)硬:“還不快點(diǎn)!”
方南蜀這才臉色微紅的走到牀邊,將手裡的金瘡藥遞到完顏朵手中,輕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完顏朵接過藥,看著猙獰的傷口,眼神微閃,低聲道:“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