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麼還高興呢?皇上都去找別的妃嬪了……現(xiàn)在人人都說,皇上寵容妃比寵娘娘多,現(xiàn)在又出了個楚晴,回頭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娘娘你呢?!?
任嫺歌仍是那副淡淡的笑,“隨他們說去吧,一羣人天天擠在後宮裡不見天日,再不聊聊別的,那可不得悶出病來了。”
“娘娘!”丫鬟重重嘆口氣。
別的妃嬪聽到一點(diǎn)說自己不好的,怎麼著也得拉去教訓(xùn)一頓,自家娘娘倒好,完全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好像那些人口裡唸的說的,都不是自己一樣。
“好了,沒什麼可在意的。爭寵爭寵,她們爭的都是皇上的寵,我又不需要這些,我有什麼好糾結(jié)的?!比螊父杷斓膿]揮手,淡淡道,“我要的是許盎城的愛,真心的愛。他心裡在意我,看重我,就行了。至於寵嘛,不過就是一些賞賜,我有愛了,我還在乎那些嗎?”
丫鬟動了動脣,欲言又止。
哪裡是她想不爭就能不爭的,寵愛寵愛,本就是一體的,皇上看重誰,自然都是看賞賜的。沒什麼賞賜的話,失了寵,哪裡還有愛。
真不知道娘娘是怎麼想的。
……
楚晴聽說皇上晚上要過來,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不過是白天的時候出去走動了一下,難道這麼快便收到效果了嗎?
還是說,皇上真的和任嫺歌鬧了不愉快?
正胡思亂想著,外面公公高聲唱和,“皇上駕到!”楚晴趕忙奔出門去迎接。
“皇上,臣妾恭迎皇上!”楚晴一邊伸手接過許盎城的披風(fēng),一邊笑著說道,“皇上怎麼有空過來了?臣妾還以爲(wèi),皇上會去嫺貴妃宮裡呢?!?
許盎城眼神一凜,冷冷道:“朕今日過來,你不高興?”
旁敲側(cè)擊的打探,被許盎城一句話推翻,楚晴連忙道:“當(dāng)然不是,臣妾高興的很呢。只是……只是臣妾聽說,皇上接了嫺貴妃回宮,宮人們都在議論,皇上似乎和嫺貴妃有些不愉快……臣妾一時多嘴,請皇上恕罪?!?
“算了?!痹S盎城興致缺缺,不過既然已經(jīng)來了,那也沒必要這時候就走,再說了,目的還沒達(dá)到呢,“命人準(zhǔn)備晚膳吧,朕有些餓了。”
楚晴應(yīng)聲,連忙命人把晚膳都端了過來。
許盎城沒什麼興致,吃的並不多。晚膳過後,楚晴自然是竭盡全力想要留下皇上的,許盎城一直等著任嫺歌那邊的動靜,但並沒有真的要在這裡過夜的意思,於是他雖然吃的不多,但卻一直沒有放下筷子。
楚晴也只能一直陪著。
一頓飯從天光大亮吃到星月齊輝,已經(jīng)徹底涼透了。
楚晴試探著道:“皇上,飯菜都涼了,皇上若是還沒吃好,不如讓人準(zhǔn)備一些糕點(diǎn)甜湯之類?不過晚上吃太多了也不好?!?
許盎城自動過濾了她後面那句,“也好,就讓人準(zhǔn)備糕點(diǎn)吧,甜湯就不必,這裡的東西撤了,換上牛乳茶吧?!?
他一發(fā)話,宮人們自然聞風(fēng)而動。楚晴道:“皇上,咱們先去旁邊坐著,這裡髒兮兮的,就讓下人們收拾好了咱們再過來。”
許盎城起身,楚晴連忙扶著就打算往牀邊走,許盎城卻沒有跟著她,而是轉(zhuǎn)身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楚晴臉色有些尷尬的陪在一邊,看著許盎城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敢多說什麼。
等到糕點(diǎn)上桌,許盎城總算是坐不住了,招來首領(lǐng)太監(jiān),問道:“嫺貴妃那邊,你可去看了?”
聽到他開口問的是任嫺歌,楚晴臉色一白,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她。
首領(lǐng)太監(jiān)小心翼翼道:“啓稟皇上,嫺貴妃那邊……已經(jīng)熄燈了,想來貴妃娘娘也已經(jīng)入睡了?!?
“已經(jīng)入睡了?”許盎城聲音都高了不少。
“是?!?
“擺駕,去重華宮?!痹S盎城冷冷道。
首領(lǐng)太監(jiān)愣了一下,不過他是最明白皇上心意的,連忙就趕著去安排了。
“今日朕還有些事,你自己休息吧?!痹S盎城扭頭對楚晴吩咐了一句,便出了門,往重華宮去了。
楚晴半跪在地上看著遠(yuǎn)去的一行人,捏緊了手裡的手帕。
許盎城帶著衆(zhòng)人來到重華宮的時候,任嫺歌雖然熄了燈,但她其實(shí)並沒有睡著。正思考著要不要出去呢,就看到許盎城來了,只得連忙換下了夜行衣,穿著裡衣躺在牀上。
許盎城推門而入,任嫺歌驚起,打著呵欠道:“皇上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我還以爲(wèi)是哪個登徒子不像話,正打算教訓(xùn)一番呢?!?
許盎城走近牀邊,一把把人壓在牀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猜得不錯,我確實(shí)是打算進(jìn)來圖謀不軌的登徒子,嫺貴妃打算怎麼教訓(xùn)我?”
任嫺歌沒想到他開口便是這麼無賴的話,冷冷道:“對待登徒子,最好的辦法當(dāng)然是他哪裡不老實(shí)就切掉哪裡來的簡單有效。”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任嫺歌忽然笑了起來,“許盎城,你是樓樓的爹爹,比他大那麼多呢,這是耍的哪門子的小孩子脾氣?”
許盎城不可思議:“我小孩子脾氣?”
任嫺歌點(diǎn)點(diǎn)頭,“跑去別人宮裡想讓我吃醋,看我沒反應(yīng)就過來找麻煩,這還不是小孩子脾氣?”
wWW⊕Tтkan⊕C〇 被戳中心事,許盎城有些尷尬,轉(zhuǎn)移話題:“那你還不是因爲(wèi)我封妃雪兒,就離家出走?”
任嫺歌有些哭笑不得道:“什麼離家出走,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離家出走了?你愛封妃就封妃,愛讓人家住皇后寢宮就讓人家住皇后寢宮唄,我不過想帶著樓樓出去打獵散個心而已,你就不高興了,這到底是誰在發(fā)脾氣?”
許盎城靜靜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後緩緩鬆開手,坐直了身子,笑道:“你就是在生氣。”
任嫺歌不置可否。
一路走來,他們對彼此的瞭解不可爲(wèi)不深,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承認(rèn)了也沒什麼。
任嫺歌一鬆口,許盎城倒是笑了起來,比打贏一場和西夏的勝仗都要開心。他趁著任嫺歌沉思,一手掀開了被子,脫下外衣就躺了進(jìn)去。
“你幹什麼?”任嫺歌嚇了一跳,想轉(zhuǎn)身,卻被許盎城穩(wěn)穩(wěn)的抱住了。
“你別怕,我今天什麼也不做,就是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
“那你鬆手。”
任嫺歌話音剛落,許盎城便毫不猶豫的鬆手了。牀也不大,逃無可逃,更何況兩人連孩子都生了,也沒什麼尷尬忌諱的,任嫺歌稍微往裡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便也默認(rèn)了。
許盎城見了,心裡很是高興。本來半邊身子懸空,現(xiàn)在往裡擠一擠倒是正好了。
“你想說什麼?”任嫺歌問道。
許盎城笑了笑,又握住了她的手,“鳳家那邊出了些事,你可知道?”
任嫺歌這幾日一直在外面,沒有怎麼關(guān)注過宮裡的事,於是實(shí)話實(shí)說:“不清楚,怎麼回事?”
許盎城把之前的事大概說了一遍,他相信以任嫺歌的聰明,肯定能猜到其中關(guān)鍵。
果不其然,他剛說完,任嫺歌不過沉默了一會,便轉(zhuǎn)頭看著他道:“喲呵,她們自己咬起來了?!?
許盎城對她能猜到不意外,但對她這個反應(yīng)有些意外,“要讓她們看到你這看戲的模樣,不知道會怎樣?!?
“還是算了,我可沒有心思跟他們鬥?!比螊父栊α诵?,“溫家現(xiàn)在主動要給鳳家一擊了,鳳家自顧不暇,不過聽你所說,那個鳳無缺似乎還不錯的樣子,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
“都是鳳家的孩子,現(xiàn)在這種境況下,會站在一起也不算什麼。我只是有些意外,鳳無雙和雪兒在這件事裡的表現(xiàn),似乎都有些……”
“沒錯,鳳無雙到底在宮裡這麼多年,懂得審時度勢。不過雪兒……她爲(wèi)什麼要那麼認(rèn)真的去幫鳳家?”
“你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先前胭脂盒的事沒有查清楚,溫悅被調(diào)去了浣衣局,聽說雪兒去探望了幾次。她搞這麼多的動作,再加上鳳家莫名爆出來的買地的事,我不覺得只是巧合?!?
任嫺歌從前只覺得雪兒也許只是想要報復(fù)她,報仇之類的??伤隽艘惶藢m,後宮就出了這麼多事,不過幾天的時間,卻有點(diǎn)恍如隔世的意思,讓任嫺歌驚奇。
許盎城卻被她一番話引起了沉思,“雪兒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任嫺歌冷冷道:“那你還把她留在身邊?”
“先祖遺命,自當(dāng)遵從?!痹S盎城一點(diǎn)也沒有無奈的意思,“關(guān)於寧國侯的事,鬼手七那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徹底查清楚了吧?”
他說的隱晦,任嫺歌卻是聽懂了,“嗯,說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封妃。不過後位……我不會給她?!?
任嫺歌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雪兒好像還沒有我們清楚寧國侯的那個約定?不然她不可能只是要求封妃……她明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如果直接跟你要皇后的位置,豈不是更容易達(dá)到目的?”
“是,她的確沒我們清楚?!?
這一點(diǎn),沒怎麼和雪兒接觸的任嫺歌不清楚,但這些天一直把心思放在雪兒身上的許盎城卻是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