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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草木黃落兮雁北飛(下)

第270章 草木黃落兮雁北飛(下)

公孫珣沉默以對,因爲他幾乎立即就明白了王道人的意思。

一方面,這個人雖然出身太原王氏,但卻容貌醜陋,自少年便絕了仕途,所以只能學些旁門左道, 然後流落江湖,無疑是個典型的不爲世人所容的歪門邪道。

另一方面,王憲雖然於造反什麼的無所求,但黃巾軍和太平道卻依舊給了他生存的價值與做人的尊嚴。

而眼下,黃巾軍要覆滅了,那些願意尊重他, 甚至可以說需要的人也要沒了。如此情狀, 與其茍延殘喘於容不下自己蒼天之世, 倒不如陪著這些需要他的黃天之民一起上路……恰如數(shù)年前邯鄲往鄴城路上那般。

一念至此,公孫珣心中不由微動……他哪裡還不明白?實際上,當數(shù)年前一衆(zhòng)人從邯鄲一路往南,路遇流民之時,這王道人便已經做出了今日的選擇——他和所有人分道揚鑣,孤身向北,選擇了以太平道人的身份融入流民之中。

那一日,自己沒有攔住對方,今日之事便已經註定了。

“給他鬆綁。”公孫珣揮手示意,然後復又正色詢問道。“可有什麼交代?相識一場,必不負所托。”

“並沒有!”被解開繩索的王憲先是恭恭敬敬朝公孫珣、婁圭、韓當、關羽等故人團團行禮,以示感謝,然後坦然言道。“諸位皆是做大事的人,一介邪道,無牽無掛, 何言託付?非要問我,無外乎是希望諸位勉力加餐, 保重身體,如此而已。”

言罷, 其人頭也不回,直接扶著頭上黃色抹額,便轉身往北,踉蹌而走……相比較於數(shù)年前在鄴城北面的身影,倒是堅定了不少,甚至居然有幾分急促的感覺。

“這位先生。”賈平惶惶搖頭。“我家在安平鉅鹿交界處,二月那時候忽然間滿鄉(xiāng)滿縣滿郡之人都做了黃巾,我若不去當黃巾,如何能保住我妻子呢?她當時懷孕七個多月,而我之前的孩子又都夭折,如何敢逃出去?故此,鄉(xiāng)中太平道人尋到我,以當日施符水給我娘、給我?guī)讉€夭折孩子的事情,還有替我遮掩案情一事來做說法,強要我去做黃巾,我哪裡敢拒呢?”

賈超之事乃是公孫珣離開東郡後最是憤恨懊惱之事,此時他見到賈平在前,又如此窩囊,全無其弟弟半點風采,難得氣血上涌,居然直接拔刀……不過,眼見著韓當突然撲通一下跪在賈平一旁,公孫珣終於還是冷笑一聲,收起刀來。

劉備在坡下緩緩頷首,卻是直接退下,須臾後,便直接引著一個頭裹黃巾之人過來……因爲直接解開了繩索,故此只讓他在坡下遙遙立住。

“如此說倒是怪我了?”公孫珣不由負手再笑。“居然對故人刀兵相見。”

“難得君侯記性如此之好。”

“既然知道,爲何還要去當黃巾?當日隨便逃出來尋你兄弟便是!”這次當衆(zhòng)喝問起來的,卻是上前一步的婁圭,而婁子伯儼然是生怕這個不懂進退的人徹底惹怒了自家君侯,到時候讓韓當更加難做,這才強行出頭。

“你的勸諫,我確切的收到了。”公孫珣當即頷首。“一定會謹記在心。”

有王道人的前鑑,公孫珣倒也認真了起來,但等他睜開眼睛,看著地上被捆縛著的人卻又一時蹙眉:

“你是何人,爲何要妄稱我的故人?”

等他擡起頭來,看到公孫珣昂然受了他一禮,不辭不讓,便長呼了一口氣,然後也整理了一下頭上的黃巾,便同樣兀自往北走了。

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

此言一出,送人過來的牽招乾脆拔刀,就要在此地了結這個膽大包天之徒。

李明是郡吏出身,相較於之前賈平的絮叨,言語和禮節(jié)中自然乾脆了不少,其人當即拱手而拜:“然也!若是別人在當面,自然無須多此一舉,可君侯當日曾實際主政趙國,多少與我有一兩分君臣之實,而那一兩年也是下吏過得最痛快的日子,不能不來告辭。”

不過,稍待片刻,忽然又有牽招來報,說是有擒獲的一個黃巾軍小帥自稱故人,請見君侯,已然縛來。

待到中午時分,陽光直射,秋風蕩蕩,自坡上往下看去,從身前到漳水數(shù)裡的地方都一目瞭然,公孫珣親眼所見,河畔處終於是平靜了下來。

而看到事情告一段落,候在坡下的劉備也拱手上前:“兄長,適才我……”

所指之處,漳河深不可測,又隱隱有哀泣之聲順風而來,只是公孫珣心中有所覺悟,所以早早避開河畔,刻意選到了這麼一個較遠的地方,這才省的去看清彼處情形而已。

劉備低頭不語。

地上這中年人,也就是賈超之兄賈平了,被硬生生砸了一下,卻恍然未覺,只是以頭搶地,宛如在迴應公孫珣的質問一般,又宛如喃喃自語:“如此說來,那日獨自荷旗往廣宗城下送死的,正是我弟了?鄉(xiāng)人們都說像,我還不信……”

“我也不知道。”公孫珣依舊頭也不回。“若是擔心被隨意殺了,藉故人之名請降,念在昔日緣分上見見倒也無妨,就怕也是來辭行的,那便難堪了……”

詩曰: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

“那便去吧!”公孫珣聽得心裡發(fā)堵,只能扶刀轉身過去,然後背身催促了一聲。“何必在此處絮絮叨叨個不停呢?”

“小民不敢稱大將軍故人!”這個相貌平平的中年黃巾軍小帥趕緊雙膝落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卻又狼狽解釋起來。“只是若非如此,實在是難見大將軍的面,問清楚我弟的下落……”

“當日大賢良師召集各地黃巾往廣宗去,我們本地那個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帥不想去,便拿捏著我將要臨產的妻子,強要我來做小帥,領人去廣宗……我不得不去。孰料半路上妻子難產,孩子生下來便是死胎,到了廣宗,她思念孩子過甚,沒幾日也死了……我之所以茍且,便是想熬到事後再去尋我兄弟,若能見他成家立業(yè)便也知足了。”賈平言至此處,不由淚流滿面,只能連連叩首。“其實,當日鄉(xiāng)人都說城下死的人是我兄弟,我便猜到了一二,只是不敢信而已,今日知道了,也沒有掛念了!”

“黃巾匆匆不到一年,張角以邪道巫術拉攏人心,可濁河、清河、漳河猶自有這麼多人因爲各種緣故爲他與黃巾赴死……漢室煊赫多少年?你覺得會有多少人甘心爲它赴死?這個道理,別人不知道,最善把握形勢的皇甫義真不知道嗎?”

婁圭抿嘴半晌不言,卻又忍不住搖頭:“如此說來,漢室倒是要巍然不倒了?”

婁圭與旁邊還在跪著的韓當對視一眼,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非也!”心知將來事情發(fā)展的公孫珣連連搖頭,然後直接勒馬往等的焦急的傅燮處而去。“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絕對沒多長時日了……願爲黃巾死者不也是半日就死光了嗎?且暫觀願爲漢室赴死者紛紛而死吧……我估計也就是往後兩三年吧!”

賈平再度叩首,卻也是一嘆,弄的婁圭頗爲無語。

“不用試探皇甫嵩了。”公孫珣面色古怪,似笑非笑。“他必然不會反的,而且你我之試探此時毫無意義。”

然而,公孫珣走下小坡,翻身上馬,卻又忽然怔住。

公孫珣不以爲然,稍微點了點頭,便轉過身來一邊向南迎去一邊從容吩咐道:“傳令下去,務必在皇甫公到來前將戰(zhàn)場打掃完畢,降卒收攏齊全。並告訴……告訴護軍司馬公孫越,說我曾有故人死在漳河畔,既然來此,讓他私下替我稍作禮儀,臨河做些許祭祀。”

婁圭爲之一嘆,卻是回頭偷看了公孫珣一眼,然後無力揮手:“速速走吧,回家?guī)夏闫拮觾号ズ悺⑧挸菍ぐ怖枺瑘笊夏愕艿艿拿郑屗麄兩哟闳冶阃|東走……以後再也不要回來。”

“你終究是郡吏出身,爲何一定要……”公孫珣欲言又止,只能以手指北。

牽招雖然對賈超的事情不太清楚,但眼見如此情形,哪裡還會猶豫,於是立即動手,便將賈平解綁。

公孫珣端坐在小坡上的馬紮上,目送對方消失在紛亂的河畔中,卻是再度閉眼。

衆(zhòng)人自然不敢怠慢,而關羽甚至直接請禮,說是要去陪護軍司馬一同祭祀……自然也無話可說。

“自然記得。”公孫珣失笑道。“王冉王啓明嘛,當日便是你二人辛苦守著滿是荒草的郡寺,我第一次進去直接栽了一跤……也因爲此事對你二人印象深刻,他年長一些,你年輕一些,對不對?聽董公仁說,當日他也投了黃巾?”

“我有私語說與子伯聽。”公孫珣隨即言道。

倒是那邊牽招牽子經一時搖頭,然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子伯先生,適才這人便說他已經無家了……”

公孫珣見到韓當?shù)姆磻彩堑菚r恍然大悟,卻又旋即勃然大怒,居然直接起身將座下馬紮整個狠狠砸到此人面上:“你也有臉問你弟弟的下落?!若非是你做了賊,賈超何須去死?!”

“那就好!既如此,明願君侯早日宰執(zhí)天下,主政四海,如此,將來像我和啓明兄這類人,便不會再落到類似下場了!”言罷,李明一絲不茍,俯身大拜行禮。

“君侯不該有如此念頭!”李明忽然面色一肅。“兩軍交戰(zhàn),你死我活,勝敗之後,身死族滅本就是咎由自取,將軍可有懷仁之心,卻不可自責之念!至於啓明兄之死……乃在於我……是我當日誤判形勢,力勸他隨我一起投奔人公將軍,以至於與君侯這般人物沙場相對,然後今日又是我臨陣退縮,不能與之同死!”

“不要再嘀嘀咕咕了!”收起刀後,公孫珣依舊氣憤難耐。“看在你弟弟的面子上,自己回家去吧!”

“我倒是不想如此記性好。”公孫珣再度嗤笑一聲。“他在何處啊?”

換言之,自二月間到此,席捲了大半個天下的黃巾之亂到此爲止。

“這是爲何?”婁子伯左右看了一眼,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然而,事情反過來一想,”公孫珣繼續(xù)冷笑一聲道。“若是請降,其實見與不見都無關礙,可若是辭行,又怎麼能因爲難堪而不見呢?”

公孫珣長呼了一口氣,讓自己暫且忘掉賈超之事,復又收斂表情,這纔回過頭來,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李明:

孰料,解綁之後,這賈平回過神來,先是就地叩首,然後卻又緩緩搖頭:“不瞞大將軍,小民已經沒有家了,而且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弟一直跟著大將軍做事……”

五百白馬義從身後,兵戈深處,秋風正吹皺一條大河。

“如此說來,你也是來辭行的了?”

身邊諸將不解其意,也只好停下來。

婁子伯思索片刻,咬牙跟上,而韓當和白馬騎士們也紛紛再度啓程。

“死了。”李明微微嘆道。“就是剛剛,我和王冉一起隨人公將軍作戰(zhàn),我有些膽怯,故意落在後面避戰(zhàn),他卻因爲向來感念人公將軍的知遇之恩,所以衝鋒在前,於是被君侯的白馬騎兵一刀砍了腦袋……說起來也是他自尋死路,君候的白馬義從別人不知道他難道不清楚?總之,王君確實死了,我當時正在逃竄,回頭一眼,看的清清楚楚。”

“那……要不要見一見?”聽到同僚如此秘辛,劉備愈發(fā)尷尬。

言至此處,此人再度伏在地上對著身前諸人挨個叩首,然後才起身往北而走。韓當站起身來,往北跟著走了兩步,終究是垂頭喪氣的停了下來。

漳水朦朧,有感於對方的勸諫,公孫珣不再故意避讓,然而他扶刀立在坡上面北許久,卻終究再無故人前來相辭。

“又是故人嗎?”公孫珣頭也不回的質問道。

“正是。”劉備勉力乾笑道。“兄長在邯鄲有所履任,此處故人多一些也是尋常……我已經問清楚了,此人自稱是前趙國佐車副史李明李易之……言之鑿鑿,未必是虛。”

公孫珣依舊背對衆(zhòng)人,面南而嘆:“這倒真是故人,董公仁也曾與我說過,當日亂起,他確實是去投了張角……實際上,張角在河北經營日久,他當日一舉事,這周邊郡國便十室五空,便是褚燕,若非我及時趕到,怕也是要從了賊的。”

衆(zhòng)將不敢怠慢,紛紛老老實實往後退去,而隨著一羣義從隔開一片空地,唯一一個外人傅南容更是被擠到了上百步遠,婁圭這才忍不住正色請言:“君侯請講。”

公孫珣依舊糊里糊塗,但韓當卻立即明白過來,直接擡手用刀鞘擋住了牽子經。

“當日國中佐車吏王冉,君侯還記得此人嗎?”李明並未直接作答,而是反過來問了一句。

王道人這個人雖然向來有些瘋瘋癲癲,但其人廢物到人畜無害的地步,更兼難得有幾分行善之心,故此,昔日邯鄲舊人倒是多帶著憐憫之意看他的。如今,眼見著他如此坦然赴死,卻是讓關羽、韓當、婁圭等見慣了生死之人紛紛有些震動難言。

“君侯!”又稍微駐足了一會,褚燕忽然也親自來報。“南面煙塵四起,好像是皇甫將軍親自引步卒來了。”

“還是要謝過大將軍,還有這位韓統(tǒng)領的恩德。”賈平依舊淚流不止,兼叩首不止。“若非兩位,我們家中人早在七八年前便已經死絕了,而且我在廣宗也打聽到了,那馬老公也是大將軍殺的……倒也不虧了!”

咦!

河畔連綿相辭去,今日方知我是我。

—————我是秋葉落盡的分割線—————

“秋,九月,太祖與張角弟寶戰(zhàn)於下曲陽,大破之。同月,皇甫嵩臨廣宗,逢角死,與張角弟樑戰(zhàn)於廣宗,亦大破之。適太祖復將下曲陽兵至,樑愈恐,乃潛夜勒兵,馳赴鉅鹿?jié)伞6⒘l(fā)兵,以步卒破城,行騎兵斷樑於漳河,戰(zhàn)至晡時,各大破之。斬樑。角先已病死,剖棺戮屍,傳首京師。廣宗累獲首三萬級,赴河死者五萬許人。天下乃平。”——《典略》.燕.裴松之注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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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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