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芙心裡堵著一口氣,發(fā)泄不出來,看著手上的傷口,心裡越發(fā)的憋屈,傷口又開始隱隱的作痛,渾身都是難受的厲害,沒有一個地方好受。
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得不踏實(shí)身上其他的傷口也在作痛,殷玉芙的胳膊像是火燒一樣,灼熱的厲害,不管怎樣翻身,心裡像是揣著事情,頭疼的難受,卻是睡不著。
本來漆黑的天開始逐漸的變亮,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纔剛剛掙脫開厚厚的雲(yún)彩,射進(jìn)窗戶的時候,殷玉芙就已經(jīng)起牀,披上一件白色的外套,推開門走出去。
門外靜悄悄的,都還在沉睡中,周圍的花花草草上載著露珠,一陣涼風(fēng)吹在身上,殷玉芙不自覺的拉緊身上的衣衫,腳步像是有人牽引一樣,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胭脂的門前,呆立在外邊。
天色還有有些暗,光線不是很亮,周圍的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感覺,殷玉芙的手緊緊地攥著衣衫,衣服上出現(xiàn)了很多褶皺,手背泛白,繃得緊緊地。
紙窗擋住了裡面的視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裡面重疊在一起的身影,裡面的燭光搖曳,身影被打到了窗戶上,看的不是很真切,可是這樣就足以讓殷玉芙心思垮塌。
隨著燭光的搖晃,紙窗上的身影也是晃晃悠悠的,一次次的扎到了殷玉芙的心裡,明明想要控制自己不去看,可視線像是膠著住了,一次次被刺痛,卻次次沒有移開視線。
殷玉芙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兩個人在裡面幹一些什麼,也不敢繼續(xù)放任自己的想象,現(xiàn)在這樣的情緒之下,不管看什麼,都是帶著一層曖昧的色彩,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事情。
不知道呆立了多久,好像是成了一個雕塑,殷玉芙的腿部站立的也有點(diǎn)失去了知覺,出來的風(fēng)把殷玉芙腦子裡的那些事情吹散了,輕輕地晃呃幾下頭,把那些思緒全都掩藏下來。
紙窗上的身影還是重疊在一起,殷玉芙的嘴角勾起一絲僵硬的笑容,沒有上前敲門,也沒有發(fā)出一絲的聲音,好像從未來過一樣,獨(dú)自離開。
腳下的步子雜亂了幾分,殷玉芙不知道往哪裡走,有些漫無目的,腳下踩著泛黃的小草,沒有絲毫的目的地。
附近的山很多,重重疊疊的,沒有一個盡頭,山腰上都是清一色的碧綠,那葉子舒展著自己的身腰,使勁的吸著新鮮的空氣。
也不知道是走出去了多少的路,殷玉芙走得累了,隨便的找了一個山頭,坐下來,眼神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天空開始泛白,本來有些漆黑的天被劃開了釦子,縫隙越來越大,像是從裡面撕扯開,光線開始穿透出來,天空變得有些明亮。
光線毫不吝嗇的打下來,殷玉芙的周身明亮了幾分,周圍的景物也是多了幾分的光澤,準(zhǔn)備承接著晨曦。
殷玉芙緊緊地環(huán)
著自己,坐在一片軟軟的草叢上,陽光環(huán)在身邊,像是給予了一個暖暖的擁抱,山頭上沐浴了些許的陽光,黑暗開始被驅(qū)逐,光線以不可抵擋的姿態(tài)迎來,驅(qū)逐了所有的陰冷,帶了一些生機(jī)勃勃。
吹來的風(fēng)也沒有最先的冷冽,多了一些的暖意,帶著陽光的味道襲來,殷玉芙的衣衫被吹拂起來,像是和微風(fēng)起舞,起伏幾下又直直的垂下來,服服帖帖的在身上,不再浮動。
殷玉芙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邊的山頭,可能是在比較高的位置,其他的景物都像是被縮小的版塊,整齊的擺在一起,像是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其他山頭上的景色也是逐漸的顯現(xiàn)在眼前,那些朦朧的煙霧被驅(qū)逐開,空氣中含著慢慢的潮溼的味道,那些泥土獨(dú)特的芬芳。
不知道什麼時候,殷玉芙的腳下蜷縮著一隻小白狐貍,全身毛髮雪白,沒有一絲的雜質(zhì),像是通靈性,很乖巧的伏在殷玉芙的腳下,靜靜地陪伴著,也不躲藏也不出聲,伴著殷玉芙一起發(fā)呆。
殷玉芙的心思亂的厲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下什麼時候多了一隻莫名的狐貍,只是用手臂環(huán)擁著自己,心裡愈發(fā)的雜亂,那些一個個的鏡頭不停的播放,那些畫面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回放。
眼角溼潤了幾分,殷玉芙的眼角落下幾滴的淚水,被風(fēng)吹的乾涸在臉頰上,一向是冷靜孤傲的她,竟然也會躲在無人的地方,一個人靜靜地垂淚,舔舐自己的傷口。
小白狐好像能感受到殷玉芙的情緒變化,伸出爪子,舔舐幾下自己的雪白的爪子,然後蹭了蹭自己的尖尖的臉,微微的瞇起眼睛,蹭到了殷玉芙的腳邊,隔著裙襬,輕輕地上下蹭了幾下。
殷玉芙所有的心思都在駙馬和胭脂的身上,這段時間的情緒變化,也是和這些事情脫不了關(guān)係的,越是想這些事情,心裡越是亂糟糟的,像是纏在一起的繡線,根本照找不出來哪一邊是頭,哪一邊纔是結(jié)尾。
小白狐溼漉漉的眼睛眨了幾下,身上幾乎都被舔舐乾淨(jìng)了,不管怎麼蹭殷玉芙的腳跟,也無法把她從發(fā)呆的狀態(tài)呼喚回來,小白狐不知道想到些什麼,從殷玉芙的身邊站立起來,走到不遠(yuǎn)處,用尖尖的嘴咬斷一朵剛剛盛開的花朵。
邁著輕盈的步子,小白狐走到殷玉芙的身邊,輕輕地低下頭,把嘴裡的那朵花放在一邊,明明是知道殷玉芙看不到地上的東西可就是固執(zhí)的用嘴頂了幾下,那一朵沾著灰塵的花往前移動了幾分。
殷玉芙擦拭了一下眼角,白色的卷帕上,沾了幾分的白色晶瑩的液體,悠悠的嘆了口氣,看著遠(yuǎn)處翠綠的樹林,心裡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tài)來面對駙馬,這些事情畢竟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已經(jīng)是擺在面前的,就算是想置之不理,也不能改變事情的事實(shí)。
是應(yīng)該繼續(xù)選擇原諒,抑或是做出什麼尖酸刻薄的事情來,現(xiàn)在
,她甚至找不出一個可以訴說心中苦悶的人,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還是什麼也不做,感覺前邊的路像是蒙上了一層的煙霧,什麼也看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的氣氛問題,小白狐的眼裡也像是蒙上了一層煙霧,看著精神有些懨懨的,身上的白毛服服帖帖的順在身上,整個身子伏在地上,眼裡帶了幾分的悲傷。
好像只是幻覺一樣,小白狐的眼裡有幾分的晶瑩,隨即滲入到了白色的毛髮裡,消失不見,嘴裡時不時的輕聲的嗚咽幾聲,像是在安撫著殷玉芙一樣。
遠(yuǎn)處的山頭不管怎麼看,都是那樣的景色,也不移動也不變換,靜靜地呆在那裡,殷玉芙看的時間長了,眼睛痠痛的厲害,有些疲憊的感覺,收回視線,身上有些微冷,想要站起身來離開的時候,腳下有些奇怪的感覺。
一低頭,就看到了乖乖巧巧的小白狐,小白狐也不躲開,也不起身,就是靜靜的睜著黑色的瞳孔,和殷玉芙對視著,眼裡滿是靈動,乖巧可人。
殷玉芙本欲起身,結(jié)果看到自己身邊的小傢伙,又重新的坐回去,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幾下柔順的毛髮,小白狐也不躲避,隨著殷玉芙每一次輕輕的觸碰,眼睛都微微的瞇成一條縫隙,很享受的輕嗚一聲。
小白狐是通靈性的,殷玉芙看到的那一瞬,心裡就已經(jīng)是有了這樣的想法,無奈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揉了揉小白狐的腦袋,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淪落到跟一個小白狐聊天的慘淡的境地。
小白狐感受到殷玉芙要離開的手掌,有些戀戀不捨的,直起身子,在殷玉芙的手掌心使勁的蹭了幾下,溼漉漉的眼睛盯著殷玉芙,乖巧的不像是野生的,倒像是從小家養(yǎng)的小寵物,通曉一切的靈性。
太陽的光線已經(jīng)完全的刺破雲(yún)層,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黑暗,那些陰冷都被驅(qū)逐了,只剩下明媚的陽光,打在所有可以佈施恩澤的地方,四周都是暖洋洋的,周圍的植物都被喚醒了,開始伸著懶腰,迎接新的一天。
小白狐身上的毛髮也是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油亮的毛髮愈發(fā)的顯得濃密,小巧的身子依靠在殷玉芙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有緣,遲遲的不肯離開,貪戀殷玉芙手掌的那殘餘的溫度。
殷玉芙對眼前這個小白狐也是很歡喜,這是自己低落時期的一個慰藉,伸手揉亂了小白狐的毛髮輕輕地把那隻小白狐抱到了懷裡,小白狐沒有反抗,靜靜地任由殷玉芙的舉動,腦袋蹭了幾下,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呆在懷裡,一動也不動。
一人一狐,相互依偎著,相互給予溫暖,那些吹來的帶著涼意的風(fēng),好像也被暖化了幾分,輕輕地吹在身上,撩起幾束髮絲,打在小白狐的身上,和那些柔順的白毛,糾纏在一起。
殷玉芙的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小白狐,周圍的樹葉颯颯作響,一切看起來都和諧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