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雖然經過了易容,不過宮內也不是可以胡亂闖進去的,尤其現在負責宮內守衛的還是控鶴軍,龍騰閣只是負責周圍的保護而已。所以雖然在孟陽的安排下,劉淵和霍烈等人還需要小心翼翼地潛行進宮,終於來到了那間煉丹房前,當看到周圍密密麻麻的守衛時,劉淵也不禁咋舌頭,蜀王確實十分看重這位風虛子。
追求長生不老之術對於任何人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蜀王當然也不會例外,就算他明明知道服食丹藥的害處,還是會冒險一試,因爲反正死期已到,這些丹藥無疑就是救命稻草,所以劉淵並沒有打算勸說他放棄丹藥,只是不想蜀王這麼輕易地就被人控制了。
舊朝大唐便是衰落在道家的手上,劉淵不能任著蜀國重蹈其覆轍。
孟陽打出手勢,已經有十五六名高手開始往煉丹房靠近,只要劉淵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可以衝上去收拾那幾名控鶴軍的守衛,其實劉淵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到底要不要打草驚蛇,暫時還能下這個決心。
霍烈見時間一點一點兒的過去,低聲道:“公子!”
劉淵明白他的意思,控鶴軍馬上便會進行夜間的調換,拖延下去,對自己這方並不利,他咬了咬牙,現在不能再等了,蜀國的一切必須要在自己的掌控中。
孟陽突然疑道:“控鶴軍的守衛已經離開了,這是怎麼回事,並沒有人來接替他們!”
劉淵看了過去,那些守衛們果然紛紛離開,好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
就在這個時候,劉淵心裡突然泛起了一陣不祥的感覺,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這種感覺了,難道屋中的人已經覺察到了自己的存在,這怎麼可能……
這種感覺非常複雜,並不是強烈的危險感覺,也不是什麼純粹的敵對。他在四個人的身曾經有過這種感覺,第一個就是太子的軍師荊無計,一看到此人的眼睛,便有些心跳不已,只不過荊無計似乎也只能讓他不安而已,只要他平靜心神,根本就不用擔心。第二個便是那個身殘的風龍子了,總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樣。第三個卻是在揚州城外遇到的那個面目清瘦的大明軍師,這樣算來,屋子裡的這位道士就是那第四個人了。
劉淵平靜一下心情,將這種複雜的感覺壓了下去,不管是什麼樣的人,自己都有對付他們的辦法,荊無計拿自己沒有辦法,風龍子的批命也只是過去的事了,那個軍師最後還是無法攻入揚州,那麼這個神秘的道士也不能讓自己大亂陣腳。
只要是他劉淵想要去做的事,就一定能夠做到。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越是這樣想,就越說明他心裡沒有了自信。要不是荊無計,劉淵也不用裝死逃到蜀國來,要不是風龍子用雙眼的代價替他批命,他也就不會在失去秦王時下意識的認爲自己沒有辦法與天抗命,從而想要逃到蜀國來,要不是那個軍師,郝峻等人也就不會戰死揚州了……
就在他極力使內心平靜下來時,煉丹房的木門好像是被只看不見的手打開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道:“既有貴客來了,爲什麼不進來相見呢!”
劉淵心道這人果然是和荊無計、風龍子一樣的高人,自己藏也沒有用,只好站了起來,道:“秦淵求見道長!”
裡面那人笑道:“好氣魄,好鎮定的蜀國狀元、太子太保,貧道早就聞聽秦淵之名了!”
劉淵覺得他的聲音有一絲怪異,突然間腦中一亮,這是一個女人刻意裝出來的聲音,原來這位風虛子道長倒是一個女人,恐怕蜀王還不知道這件事,要不是自己對易容發聲之術非常擅長,也不會馬上發現這個秘密,笑道:“道長謬讚了!”
風虛子道:“大人請進!”劉淵向霍烈和孟陽作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並不用跟著進去,自己大步走進了門門,這間煉丹房雖然在外面看起來十分矮小,卻只是一個僞裝而已,地下挖了一個深坑,用來盛放爐火,僅僅一個煉丹爐便足有一間房大小,爐旁有一件清淨的小臥室,一個臉色略微顯得瘦弱的道士坐在遢上,正微笑地向劉淵看來。
劉淵一眼之下,便看出此人確實是由女子改扮而成,臉上的人皮面具雖然精緻,但是還比不上自己按照相王制作的那幾張,拱手道:“秦淵見過道長!”
風虛子笑道:“秦大人請坐,這裡有清茶一杯,乃是貧道煉丹所得,大人可以品嚐一下,定能延年益壽。”
劉淵笑道:“既然是清茶,又怎麼是煉丹所得,道長說笑了!”並非是他不敢去喝那杯茶,因爲他知道以風虛子這樣的能力,斷然不會下毒來害自己,而是因爲與這樣的人交手,就是不能順著他的意思走下去,否則的話氣勢受挫,想要扳回來就不容易了。
風虛子眉毛微微挑起,顯然對劉淵的反問有所介意,道:“大人莫非相信不過貧道,要知道丹藥乃是天地之靈氣所集,時常服食定可迴歸本元,這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之道,到時候超脫生死,得窺天道,難道不好麼?”他聲音溫柔動聽,無形中似乎有些魔力,若不是劉淵深知丹藥之害,說不定真會被他說的動心了,看來此人果然是個高手,明知道自己是來找麻煩的還會如此從容,竟然還想勸說自己。
劉淵笑道:“丹藥之說確實得天地之玄妙,只不過秦某卻不信此道,因爲並未看到一人在秦某面前得道昇仙!”
風虛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大人真會說笑話,難道得道之士還要來到大人面前,演示給你看麼。其實大半得道之人,都是在這個世上毫無痕跡的。”
劉淵道:“既然如此,道長又憑什麼來說服秦某!”他有些不明白風虛子現在爲什麼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還要勸說自己入道,但是他知道現在不能和這個人廢話,此人根本就是氣定神閒,和她說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爲今之計,先拿下她纔是正途!
所以他說完這句話,便往前靠了一步,右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他不相信一個女人會有多高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