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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Fariy

當Fariy睜開眼睛之際,她發現自己正處在一片漆黑的緩緩流動的迷霧之中,不過事實上,那些迷霧還未來得及凝聚形成它們的形狀。

此刻,她已經感覺到不到了之前身上的所有傷痛,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戴上了面甲。

自己這是在哪兒?或是,自己已經死了……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Athena死守於神廟之前爲她們爭取時間,Crystal燃燒了自己的生命攻擊了Mimir的靈魂,但是到最後她也沒能阻止Mimir對Odin的控制。

她們失敗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透過面前這片漆黑的迷霧,於遠處她注意到了幾絲朦朧的亮光,帶著疑惑,於是她開始朝亮光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後,她走出了漆黑的迷霧,接著看到了湛藍的天穹和遠處一片片蒼翠的山嶽和碧綠的湖泊。待她回過頭時,那些迷霧卻突然消失不見了,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而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金碧輝煌的走廊。

面前的平臺上有一顆茂盛的大樹,樹下的陰影處擺著一條長椅,她繞過長椅,走到了金色的欄桿邊緣。最後,她終於看到了高塔之下的全部風貌——高大的神廟和巨大的訓練場在不遠處和這座高塔呈三角之勢交相呼應,鬱鬱蔥蔥的小樹林坐落於其間的空隙,除此之外,還有數十個精美的亭臺樓閣靜立於遠離小路的偏僻之處。

她摘掉面甲,感覺到了輕柔的風拂過她的臉頰。這裡的一切給她的感覺都好像是真實的,並不是幻覺。

“這裡是……”

“金色壁壘。”背後的聲音幫她做出了回答,接著有些嘲笑似的說,“你的記憶可真是糟糕?!盕ariy聞聲連忙回頭,接著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Odin,正慵懶地靠著長椅,環抱著雙臂,翹著一條腿看著她。

“你……”

“我已經死了?!監din攤開了雙手有些無奈地解釋道,“無需疑問,這是已得的事實。”

“但是……”

“只是靈魂罷了?!監din拍了拍身邊的空著的位置,“坐吧,看上去你還有很多疑惑?!?

Fariy慢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接著坐了下來,她垂下頭低語道:“抱歉,我失敗了?!?

“但是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可是……”Fariy突然回想起了無數戰火中銀白色的光芒,以及黑色天穹下衝天的青色火焰,一陣沉痛的悲傷瞬間涌上心頭,她感覺到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於是情不自禁地捂住了雙眼,“太多了無謂的犧牲?!?

Odin伸出雙手捧起了她的臉,他注視著她,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聲道:“就和我一樣,不是嗎?”接著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向了面前的欄桿,朝著遠處湛藍的天空望了一會兒,回頭說:“而我們所做的一切,所作出的所有的犧牲,不都是爲了這些嗎?”

“但是似乎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Fariy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望著他背後高塔下的景象,在她的眼中逐漸變化成了殘垣斷壁和漆黑的虛空,“帝國早已經湮滅了?!?

“即便是湮滅,那我也決不會讓任何人去玷污它的神聖!”Odin展開了雙臂,金色的雷霆在他的背後狂舞,“我所效忠的只有那個永恆的Orokin皇族,而Mimir,必須被剷除!”

“可我們又一次失敗了。”Fariy的一隻手順著Odin胸前的金色紋飾逐漸向上,最後停留在他的下巴,“不是麼?”

“不見得?!監din驅散了雷霆後搖了搖頭,接著他在Fariy的幫助下摘掉了面甲,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有些疑惑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你們所做的並不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我不明白。”

Odin拉著她的手走回了長椅,待兩人坐下之後繼續解釋道:“虛空,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神秘,它的力量是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我被禁錮於此那麼久才理解了其中的一丁點力量。我們在現實中的力量,除了Nyx之外,其他所有的力量都是表象的,我們能夠看得到的。而在虛空中這種規則被改變了,內在的力量,也就是靈魂之力被完全釋放,令你的靈魂擴張到一個幾乎難以想象的程度。而靈魂的力量能夠直接作用在他們的宿主身上,靈魂有多強,那麼他們的宿主就會有多強?,F在,如果不是Crystal不惜燃燒掉了自己的靈魂來攻擊Mimir,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Mimir的靈魂變得那麼虛弱過,她Crystal的攻擊差點完全抹殺掉了Mimir。不過很可惜……”

Fariy這時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Odin的嘴脣:“如果她抹殺掉了Mimir的靈魂,你會回來嗎?”

Odin微微搖頭,他握住了她的手指,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抱歉,Odin已經死了?!?

於是Fariy只能痛苦地將頭埋在Odin的懷裡,後者只能輕撫著她的髮絲以表示安慰。

“早在他融合Prime之際,他的靈魂便和Mimir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即便Crystal抹殺掉了Mimir的靈魂,那他也將不復存在,僅僅遺留下一具殘缺的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而Crystal的攻擊不僅極大地削弱了Mimir的力量,並且也淨化了Blades的靈魂,幫助他擺脫了Mimir的控制,這一點恐怕是Mimir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的。”

“可是……”Fariy想起Crystal攻擊之後Blades甦醒之後的行爲,擡起頭正欲反駁,不過Odin馬上做出了回答。

“Blades,我很瞭解他,他是一個非常善於僞裝的Tenno?!監din將Fariy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你雙眼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相信我。不過Blades卻一直都有一個弱點——他從來都不會自相殘殺,所以他肯定不會殺我。他和Shadow的交手或許有會有後招?但是我不敢把賭注壓在他的身上。Athena,很強大,甚至可以和Brynhild比肩,可是她真的實在是太累了,不過別擔心,她還目前不會有生命危險。而Shadow現在正和Blades糾纏著,也沒辦法能指望得上?,F在有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Mimir馬上就要完全喚醒Orokin艦隊了?!?

“沒有辦法了,不是麼?”Fariy慘然一笑,將頭靠在Odin的肩上,“最後還是這樣,一切都是徒勞的。”

“不?!監din轉過頭注視著她,“還有一次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嗯?”Fariy疑惑地看著他,從他的雙眸中,她看到了自己,“呵,我們都是已死之人,哪裡還有什麼機會?”

“誰說你已經死了?”Odin突然一臉笑意地看著她說。

“我沒死?”Fariy有些難以置信,“可我……又爲什麼會在這裡?”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靈魂的力量會在虛空中被完全釋放,這就是我的力量。”Odin拉著Fariy的雙手站了起來,“這裡,其實就是你的精神世界,如果你死了,這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如果我死了,我的靈魂也會進入虛空嗎?”Fariy突然帶著期待提出了這個問題。

“抱歉,不會。”Odin搖了搖頭說,“我和Mimir僅僅是例外,在月球崩裂的時候,我們的一切都被虛空所吞噬掉了。”

“我只是想陪著你。”

“但是你更應該活下去?!監din一字一句說,“Odin早已經死了,你必須明白這個事實?!?

Fariy突然緊緊抱住了Odin:“可你的死只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原諒我……”Odin將她攬入懷裡,在她耳邊低語道,“答應我,活下去!”

沉默了許久,Fariy最後擡起了頭,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輕聲道:“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醒來之後,殺了我?!?

Fariy沉重地點了點頭,最後閉上眼睛,吻上了Odin的雙脣。

“我會的?!?

那麼,再見。

於是,當Fariy睜開眼睛時,她再次看到了被金色光柱所刺穿的漆黑的天穹。微微轉動有點痠痛的脖子,接著她看到了倒在一旁的Athena和站在身邊的Odin。

“殺了我……”

耳邊不斷地迴響著Odin的話語,支撐著她緩慢地站了起來。

“我沒想到你能這麼快醒來?!痹谒鹕淼耐瑫r,Odin也察覺到了,於是開口說道。

Fariy沒有講話,她冷冷地注視著面前之人,披著所愛之人的軀殼,不斷地欺騙著她,傷害著她,讓她的心佈滿了鮮血淋漓的傷口,她此時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地痛恨過一個人。

“Fariy,準備好和我迎接太陽神了嗎?”Odin繼續道,他手中的鑰匙迸發出了更加閃亮的光芒,彷彿要照亮整間神廟。

“阻止他!快!”

與此同時,黑暗中傳來了兩個聲音,和Odin的耳語交織在了一起,一起推動著Fariy蹣跚地靠近了Odin。

“看來你已經想通了,Fariy,吾愛。”Odin朝Fariy伸出了另一手,語氣中充滿了欣喜和催促,“快來,從今天開始,我將加冕爲王,而你將會是這個新Orokin帝國的皇后!”

Odin話音剛落的一瞬間,Fariy感覺到了在Odin體內流動的熟悉的劇毒。

“你根本不配喊我的名字!”伴隨著一聲萬分痛苦的嘶吼,兩行淚水從眼眸中噴涌而出,在Fariy靠近Odin的一剎那,她的全身上下都迸發出了刺眼的璀璨的紫紅色光芒,將她和Odin包裹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一張張充滿色彩的畫面從她的腦海中逐一飄過——

在火星之上,一個像白癡一樣追著她的Volt;

在虛空神殿裡,依舊像一個白癡一樣被一羣墮落衛兵追著打的Volt;

在水星的玫瑰園裡,一個Volt白癡般的中了自己的毒而昏倒;

在穀神星上的Grineer裡,一個Volt不要命般地幫助自己爭取時間;

在冥王星上的Corpus設施裡,不要命的Volt救了另一個白癡般的Valkyr;

在歐羅巴外圍的歐米伽防禦平臺外,Volt和Valkyr兩個白癡差點都交代在了那裡;

最後,畫面停留在了一個銀白色的房間內,Odin雙手握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然後輕輕地吻了上去。

戰士之間的承諾?

不,畫面變幻,一切又回到了金色壁壘的高塔之上。

她閉上了眼睛,吻上了Odin的雙脣。

“失去了你,我又怎麼能夠獨活?”

於是幾秒之後,當刺眼的光芒消失後,濃郁的香味充斥在整個神廟裡的空氣之中,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顆顆鮮豔的紫色孢子,孢子所飄到之處便生根發芽,在地上和石壁上長出了藤蔓和鮮花。

中央的星圖已經變得黯淡無光,所有的金色光點都失去了絲線連接,重歸於寂靜。

Shadow和Blades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廳的兩側,雙方身上的傷痕正在逐漸消退,Athena也在濃郁的芳香中逐漸甦醒了過來。

這時,他們都同時看到了,在正對著神廟大門的位置,在中央星圖的背後,在Odin和Fariy消失的位置,在一團交織在一起的綠色藤蔓和鮮花的簇擁之上,有一朵紫紅色的玫瑰,悄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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