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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火星深處

“Tenno,根據情報,我們在Vallis發現了哨兵的蹤跡,但是那裡到處都是Corpus,請小心。”

“Odin收到。Ordis,設置航道,我們馬上去Vallis。”關閉了Lotus的通訊後,Odin馬上讓飛船主腦查找Vallis的位置。

“Vallis……火星。Orkin遺蹟的碎片散落得到處都是,正如Lotus所說,大量的Corpus在此打撈。長官,這次行動並不建議像以前一樣可以一路突突突進去,並且我偵測到這片區域部署了大量的魚鷹和恐鳥,一旦觸發警報,你恐怕會馬上被激光風暴所淹沒……”Ordis一邊設置航道,一邊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

“閉嘴,Ordis,我又不是第一次接這種活兒了。”Odin離開星圖,轉身去軍械庫裡檢查自己這次行動需要的武器裝備。

“可是長官,這次行動蘇達給了很高的酬勞,但是經過評估,我推測出了其中包含了極高的風險!”

“有多高?”Odin認真地擦拭著手中的帕里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Odin的提問換來了Ordis罕見的沉默,正當他準備再次提問時,Ordis突然做出了回答,“……恐怕要超過您在穀神星Nuovo的那次行動……”

Odin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當Ordis提及穀神星時,他的腦子裡馬上浮現出幾幅不願想起的畫面。

失去了同Lotus的聯繫後,沒有任何支援,也沒有充足的彈藥,更來不及絲毫休息,在無數Grineer的追捕下,他們在黑暗地帶沒日沒夜地逃亡了整整一個星期。不過慶幸的是,他們在那裡遇到了一位宗師Ash,幫助他們得以逃出生天。

那是一段黑暗的記憶,他親眼見證了燃燒掉自己生命的Ember,以及同樣化爲冷冽雪水的Forst,一切的犧牲,都只爲了他們兩個的性命……

他知道這麼高的風險背後代表著的是自己早已準備好所要付出的多高的代價,在那之後他陷入了迷茫了,不在接受任何委託,天天呆在水星中繼站喝悶酒,靠以前賺得的傭金得以繼日。不過隨後在朋友的推薦下加入了均衡仲裁者之後,他知道自己不能夠這麼一直迷茫下去,於是他終於重新拿起了武器,又一次加入了混亂世界。

如今Ordis提起了穀神星,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次行動。

自己會因此而害怕,就此放棄嗎?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許早在穀神星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設置航道,Ordis,我必須去。”說完之後,Odin繼續擦拭著手中的帕里斯長弓。

兩個小時後,Odin已經換好了裝備,Ordis的聲音在飛船裡響了起來:“隱形啓動,長官,我們正在靠近Vallis,這裡停泊著一艘Corpus飛船,我推測失蹤的哨兵就在這裡。”

“很好,Ordis,準備接軌。”Odin將自己的身子嵌入傳送模板,向飛船主腦命令道。

Ordis的聲線突然急速飆升:“但是長官,您確定真的要進入這艘飛船嗎?”

Odin沉默了幾秒,最後開口道:“是的,一個小時後來接我。”

幾分鐘後,Odin終於偷偷地摸進了Corpus飛船。

他躡手躡腳地在通風管道里緩慢地移動著,一邊等待Ordis幫他破譯Corpus飛船資料,一邊透過通風管道的縫隙尋找合適的落腳地點。

和情報上提供的一樣,這艘飛船上駐紮著大量的Corpus,還有很多魚鷹和未激活的恐鳥。根據魚鷹外表的噴漆來判斷,吸血魚鷹的數量絕對在護盾魚鷹之上;至於那些未激活的恐鳥,望著那些閉合的“棺材”,Odin的內心多了幾分沉重。

“平和。”

他突然想起了那位宗師Ash對他講過的一個詞,於是他做了個深呼吸,盡力擯棄心中的不安,繼續摸索前進。

“長官,我已經解鎖了Corpus的大部分資料,飛船的地圖和哨兵的大概位置我都已經幫你標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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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Odin這時也找到一個合適的落腳地點,正當他搬開合金欄板,準備下跳時,通訊裡響起了Ordis的聲音。

“請務必小心,長官。”

緊接著,Odin靈敏地跳了下去。

攥緊了手裡的弓臂,Odin將身子緊貼著牆壁,慢步開門,然後緩緩地探出頭看了一眼便馬上縮了回去。正對門的方向的上方有一個攝像頭,左右各有一名Corpus船員。幸運的是,他們兩個相互背對。

Odin計算了一下攝像頭的掃描速度,取箭,上弦,拉弓,接著深吸了一口氣,一個轉身之後,攝像頭髮出了一聲輕微的爆炸聲。兩個Corpus馬上感覺到了異狀,在他們轉身之際,Odin從門後衝了出來,早已蓄滿能量的雙手釋放了所有的電能,幾千伏的高壓瞬間流遍了船員的身體,然後兩具屍體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Odin警惕地掃了左側的門一眼,沒有任何觸發警報的跡象,他鬆了一口氣,然後將船員的屍體拖到了最初的屋子裡。

看了一下地圖上的目標位置,Odin推測他們相隔有七百多米,在這中間,他恐怕必須要穿過十幾個嚴加看守的房間。

這才僅僅是開始,接著Odin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下一個房間的門:前方和左右分別有三個攝像頭,十三個船員在中間巡邏,除此之外,還有兩個護盾魚鷹和三個吸血魚鷹。

該死,Odin在心裡罵了一句。這麼多守備力量,他根本不能像剛剛那樣進行暗殺。不過帕里斯作爲一把優秀的暗殺工具,他還是有足夠的自信在不觸發警報的情況下先摧毀那三個攝像頭。稍微計算了一下對方的火力和自己護盾的承受能力,他最後做出了一個有些瘋狂的決定。

再次拉弓上弦,趁船員相互交流之際,他先後悄悄將三個攝像頭牢牢地釘在了牆上。隨後,所有的船員都只看到一陣電光繚繞,一個影子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們中間,正當他們感覺到了危險準備提槍射擊之際,以那個電光繚繞的影子爲中心,狂暴的閃電風暴在剎那間淹沒了所有人。

房間內的電子設備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紛紛短路爆炸,火花四濺,煙塵瀰漫。當硝煙散去時,房間中央緩緩地露出了Odin蹲在地上的身影。

他緩緩起身,動作有些微微晃動,儘管在一瞬間消滅了一支小隊,但是他很清楚超負荷給自己換來的代價是什麼。

Corpus飛船的隔音效果非常好,Odin並不擔心自己能夠被馬上發現,不過他還是有些緊張地查看了一下還未觸發的警報,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但是時間緊迫,他必須抓緊時間繼續前進。

連接房間有三道門,除了剛剛進入的那道門之外,左右各有一道。查看了一下地圖,他提著弓箭走向了右邊。

幸運的是,接下來的行動中,他沒有再遇到過大型的安保巡邏隊伍。十一個房間和走廊內,四五成羣的船員分分鐘就被他一一處理。隨著他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他也漸漸發覺安保隊伍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最後,處理掉六名船員和兩個魚鷹之後,他在一道門後停了下來。

耳邊響起了Ordis的有些焦急的聲音:“長官,前面我偵測到大量Corpus,其中包括了很多被激活的恐鳥和魚鷹。根據計算,你一旦將門打開馬上就會被激光炮火所淹沒。長官,我建議你立刻返回,這次行動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看著地圖上僅剩那麼一小段距離,Odin有些不甘心,他知道Ordis的計算極少出現錯誤,當他讓Ordis幫他破解掉房間內部的一個攝像頭之後,現實讓他不得不再次慎重考慮:大量的Corpus船員在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些什麼,其中還有三四個護盾船員;在他們的外圍,少說也有二十多隻恐鳥在徘徊移動;而在他們頭頂之上,更是有三十多個吸血魚鷹和護盾魚鷹在交叉懸浮著。

身邊的牆壁上也沒有可以利用的通風管道,在這種極端的劣勢之下,他絲毫沒有機會。

“長官?”看到Odin無動於衷,Ordis的聲線已經非常尖銳了。

穀神星上的一切又在Odin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有些事情無論他怎麼逃避,最終還會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起來。

“Ordis,如果我死了,將我的死訊告訴Adam。”

“長官!”Ordis喊叫著,“我會馬上連接Lotus!你不能這樣!”

“Ordis……在穀神星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說罷,Odin便關閉了同Ordis的通訊。既然早已做好了準備,又何必一直讓痛苦將自己折磨到現在?Odin已經做出了選擇。

然後他打開了門。

時間彷彿被拉長了,Odin看到了恐鳥都停下了腳步,將炮口對向了他,那些船員也紛紛轉過了身子,手中的槍支在空氣中劃出了冷冽的氣息。但是就在此時此刻,當Odin已經準備好迎接自己的命運時,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整個飛船都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出了什麼事!?

連綿不斷的爆炸彷彿天崩地裂,緊接著在他對面的一道門突然迸裂爲碎片,伴隨著滾滾的濃煙,一個個低矮的影子在煙霧的掩護下飛快地衝了進來。

是Infestation!

扭曲的血肉狂奔著發出了刺耳的嘶吼,讓大部分Corpus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至於那些沒有感覺的恐鳥他們頂部的炮臺還是傾瀉出了暴雨般的激光彈幕。

但船員們現在都已經來不及處理Odin這個入侵者,相比前者,Infestation的出現恐怕代表著更可怕的災難。

於是這戲劇化的一幕讓Odin居然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是一個機會,即便他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但是對於這次行動他又看到了一絲曙光,並且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全身的能量急速向指尖匯聚,在激光暴雨即將到來之際,他雙手飛快地在面前拉出一道扇形的光幕。下一秒,激光彈幕如雨水滴進湖面般在光幕上激起片片漣漪,融入了其中。

這個時候,飛船的警報響了起來,而當Corpus和Infestation陷入混戰之際,恐鳥以威脅指數高低的判斷方式很快也紛紛加入了身後的戰團。飛船在劇烈地顫抖著,Odin感覺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他連忙一邊向掩體靠近,一邊衝向正對面的那扇門,目標就在那邊。

Infestation還在不斷涌入,眼看著他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如果不出所料的話,Odin推測這些Corpus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全部殺死。但這些並不是他所關心的,他得加快自己的行進速度。

帕里斯已經不管用了,他抽出了掛在背後的克羅諾斯,電光自腳下逐漸纏繞至全身,他身形如風,揮舞著長劍一路狂奔而去。

將迎面而來的急衝者斬成兩段,他迎風躍起,從一隻奔跳者頭上掠過,接著一個翻滾同時,刀鋒寒光閃爍,切斷了另一個奔跳者的粗壯的脖子,最後精準地刺入了一個狂奔者的心臟,電光在刀刃上“茲茲”作響,銀蛇竄動,狂奔者頓時因爲爆炸而血肉四濺。

這時他已經過了那道門,不過眼前的景象讓他明白了這些Infestation是從哪兒來的:一艘Corpus飛船的棱角宛如一把利劍在這艘飛船的表面狠狠地刺了進來,隨著那艘飛船船艙在不斷打開,大量的Infestation在不斷出現。

慶幸的是,Odin發現他還有自己還有一條路可以走,至少沒有被那艘被感染的飛船所封鎖。只不過他不知道自己的任務目標怎麼樣了。

他一邊奔跑著,一邊儘量躲避著正在交戰的Corpus和Infestation。在混亂之中,他逐漸意識到如果不是Infestation的突然出現,恐怕這艘船真的會是他的墳墓。但是隨著他離目標越來越近,在他的心裡,一種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

這種不安就同他前往穀神星之前的感覺一樣,頓時,穀神星上的一幕幕突然徘徊在了他的腦子裡。帶著混亂的思緒,最後他停在了一道門之前。

wωω? тt kán? C○

和之前的路途相比,他現在在一條走廊上,除去一直在響的警報聲,這條走廊要安靜地多。

越是安靜,不安越是強烈。

猶豫了片刻,他收起了長劍,從腰間掏出了一把瓦斯托。突然,一聲悶哼讓他全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他馬上舉著槍打開了門。

隨著一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他對面的那道門正在關閉。Odin快步上前將那人攙扶起來,卻發現已經毫無聲息,並且他的皮膚正在潰爛,而他胸前的ID卡告訴了他這就是他要找的人,那個失蹤的哨兵。

但是目標已經死了。

任務失敗。

這就是他心中的不安所在吧,Odin猜測著。突然他想起了那道正在關閉的門,他頓時追了出去。

是毒殺,他在看到潰爛的皮膚的剎那間便認了出來;而那艘載滿Infestation的Corpus飛船也並非偶然,有人和他的目標一樣,只是目的卻不同。他有些惱怒,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要見一見這位不速之客的興趣。

走廊之中,他腳步生電,而不遠處也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

根據聲音來判斷,不慌不忙,絕對是一個老手。Odin有些猶豫了,同時也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他緊握著瓦斯托,貼著牆壁,穿過一截走廊,然後突然在一個拐角停了下來,因爲他聽到了那個腳步聲也停止了。

“跟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吧?”一個女聲在空蕩的走廊裡響了起來,腳步聲再次響起,卻是越來越近,一想到那個哨兵的慘象,Odin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他想要離開,但是腳底卻像生了根一樣難以挪動,直到一個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跟著我幹什麼?”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溫柔中卻泛著幾絲冷意。Odin這時才辨認出一位Saryn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殺了我的目標。”Odin壓抑著心裡的慌張回答道。

“真是抱歉,但那也是我的目標。”Saryn冷冷道,然後便轉身走了,“再見。”

看著她離開的逐漸消失的背影,Odin嘆了一口氣,然後一邊走一邊打開了同Ordis的通訊。通訊一打開,Ordis的尖銳的聲音便源源不斷地衝進了他的腦子裡:“長官!你終於打開通訊了!長官,我偵測到大量的Infestation入侵了這裡,這艘飛船馬上就會淪陷,別管那該死的任務了!你需要馬上離開這裡!並且我還有一個消息,Lotus要和你說話。”

“知道了,Ordis,過來接我。”Odin回頭看了一眼,混戰的聲音還依稀可辨,他猶豫了一會兒,離開了。

“對了,這次行動失敗了,哨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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