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廂房裡,銀喜心疼的看著躺在大坑上,只剩下殘肢手臂疼地顫抖的銀迎,哭道,“姐,你以後該如何生活啊?”。
銀迎臉色慘白如紙,渾疼的身哆嗦,上牙與下牙發出噠噠的聲響,“喜,喜子,別哭,我以後自會有出路的”。
“什麼出路?本就是丫鬟的薄命,現在還斷了一隻手,連嫁個普通人家都嫁不了”銀喜邊說,邊給銀迎擦去額頭上涔涔冷汗,“難道,你以後還要跟著桃子?”。
“跟!”銀迎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眸中綻放出陰狠的光芒,隨後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疼的昏迷過去。
銀喜不知所措放聲大哭,“姐,姐!?。∧阈研?,你可別嚇我”姐妹連心啊,她痛她亦痛啊。
‘吱嘎’房門突然人推開,驚的她一跳,“誰?”。
“是我”女子清冷無波的聲音回答道,銀喜疑惑著,這個聲音難道是,“冰凝姑娘?”說著,迎了出去,正瞧冰凝轉身關門。
銀喜擦了擦哭花了的臉,給冰凝福了個身,才問道,“冰凝姑娘,你怎會來丫鬟的廂房?”。
“給你這兩瓶藥,紅色的藥瓶是止痛的,綠色的藥瓶可讓傷口快速癒合,每天給她各喂上一粒,半個月後,就會好了”冰凝一張文雅的說著,將玉手裡的兩瓶藥遞給發呆的銀喜,不再多言,轉身朝屋外走去。
‘噗通’一聲,銀喜跪在地上,給冰凝連磕三個響頭,她知冰凝是神醫,也知若讓冰凝給那些皇宮貴族看病是何等難事,就更別提是送藥了,卻不知,冰凝對於苦命的窮人有著一顆慈悲的心,哽咽道,“冰凝姑娘,奴婢帶我姐謝謝你”。
“多行善事”冰凝說完這四事字,出了廂房,剛走沒幾步,便瞧見一位公子。
他有著一張英俊非凡的臉,似美麗夜空般璀璨的眼眸,彷彿裝有世間最炯亮的星星,脣角揚起一抹醉人的弧度,高挑的身材才著一襲白色的長袍在風中搖曳,迎上她道,“冰凝姑娘,楚鈺有禮了”。
冰凝看著楚鈺微微顎首,不禁長長鬆了口氣,就好像在很久以前,她見過他,也曾這樣長長鬆了口氣,緩解著緊張的神經,好像在以另類的方式告訴他,我真的好累??!
“冰凝姑娘可否借地說話?”楚鈺有禮道,見著冰凝顎首,兩人朝花園走去。他估計的果然沒錯,冰凝定會來看斷了肢的窮人銀迎,反倒之,若她沒來,對於這個心真是冷血的女子,不見也罷!
冰凝很奇怪,來到冥王府以後,好像一切都在漸漸改變,在薩緬國的時候,她會果斷的拒絕任何人‘借地說話’這件事情,但面對眼前這樣風度翩翩的公子,她倒是拒絕不了。
“你怎般沉默?”楚鈺轉頭看著一路無語的冰凝,真是一個十足的冰美人!與蛋蛋的活潑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冰凝停住前行的腳步,面對於楚鈺雖覷視但她卻仍知的打量,不禁說道,“我只是我自己,不要再用打量的眼光來看我,我不需要和任何人相比”。
對於冰凝敏銳的觀察力,楚鈺有些吃驚,溫聲道,“失禮了,只是你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是凌蛋蛋嗎?”冰凝不溫不怒道,那語氣不是疑惑而是確定!
“你知道她?”楚鈺頗爲意外冰凝會知道蛋蛋,只因自從蛋蛋去逝後,她已經成爲冥王府一個禁忌的話題,是誰大膽的告訴了她,還是別人也不禁把冰凝和蛋蛋相比?!倏爾道,“冰凝姑娘,都說你是神醫,我想問問你,世間到底有沒有那麼一種藥,能治癒好心傷?”。
冰凝 明淨的澈眸捕捉到楚鈺那極力掩蓋的痛楚,那痛楚竟她冰冷的心中,有一絲叫做內疚的情感在流淌,不再去看他的眼眸,“心靈的傷,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是,她已經”楚鈺艱難的說道,“去逝了”。
真是個癡情的男子??!冰凝 明亮的眼睛仰頭看向廣闊無際的天空,似思想不是自己的,卻又是自己的,不禁說道,“在薩緬國的巫醫裡來講,每個人在去逝後都有靈魂所言,而好人會升入天上,過了神仙般快樂的日子,她們會在天上看著人間所發生的事情,關心著她們所關心的人,所以,你相信你心中的女子在天上看著你嗎?你相信她誠心希望你要過的幸福嗎?”。
“天上?真的有這種說法嗎?”楚鈺蹙著眉,遲疑的半信半疑。
“是的”冰凝轉頭看向有些動容的楚鈺,不知爲何,她都希望眼前這位僅見過一面之緣的公子幸福,相信那位叫凌蛋蛋的女子,也一定會如此想吧!“所以,你要幸福啊,不然,她在天上會難過的,將你的心敞開,去接納去發現真正適合你的女子”。
“可,若世間沒有該如何?”楚鈺凝視著冰凝,泛起氤氳的眼眸似乎是他日思夜想的蛋蛋正在對他講話。
“巫醫裡說,上天創造了人類都是成雙的,所以,在世間的某一個角落,必定會有另你想要用生命去呵護的女子”冰凝粉紅的脣角,彎起一抹微小弧度的看著楚鈺,“有的人看一眼,以爲是一輩子,到頭來才發現,那只是,那年,那時,那個青蔥歲月的自己,所認爲的。小P孩,放開吧”。
一句小P孩,令冰凝和楚鈺同時一怔。
我怎麼會這麼順口就對他說出這句話?
她爲何會說出,只有蛋蛋對他的稱呼?
楚鈺久久的凝視著冰凝,忽爾一抹釋然的笑掛在脣瓣,“你說的對,放開,我所要尋覓的女子已經在眼前了”。
未及冰凝兒講話,完顏墨似從天而降般,足以魅惑衆生的峻臉上,鷹隼般凜冽滲著駭人光芒的看著楚鈺,長臂一伸,將冰凝攬在懷裡,似一種宣告權,僅對著冰凝溫聲道,“凝兒,我們回去吧”……。
同完顏墨走出楚鈺的視線,冰凝輕輕地拿掉了完顏墨攬在肩膀的手,“你不應該這樣對他”想到剛纔,她隨完顏墨離開時,楚鈺那抹深深受傷的眼神,竟讓她莫明的胸悶。
“凝兒,那你就應該這樣對我嗎?”完顏墨深邃的眸中泛起一抹受傷的神情,轉瞬即逝!他的凝兒不知,興盛朝有三個深愛著她的男子,更不知他們現在已經逐一出現在她的生活裡,而她的記憶似乎也在漸漸恢復,她更不知,從未對任何事情有那麼一絲害怕的他,會害怕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