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管我是誰,只需我知道你是誰就行。
佟四海,修爲一品,輪迴組織金牌殺手,代號夜梟,年四十有二,平日裡化身陳大懶遊蕩於白鹿城……”
元照如數家珍地將眼前之人的信息掀了個底朝天,佟四海的臉上頓時了驚恐之色。
他的身份信息屬於絕密,只有首領知道,眼前這小丫頭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他還有活路嗎?
見佟四海露出了一臉驚駭的表情,元照笑道:“不必露出如此表情,我來找你,並非是想害你性命。”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佟四海盯著元照問道。
“我要你爲我所用!”元照瞇著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可能!”佟四海毫不猶豫地拒絕。
他的身體裡有首領下的毒,如果背叛,那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如果你是擔心你身體裡的三尸蠱,我可以幫你解決。”元照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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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尸蠱?”佟四海聞言面露疑惑。
元照解釋道:“忘了,你是不是一直以爲自己中的是毒?錯,你們組織首領給你們下的是蠱,而非毒!這種蠱已經失傳,除了我恐怕沒人能解得了。”
佟四海聞言越發疑惑元照的身份,她到底是誰?爲何對組織的事知曉的如此清楚?
“你當真能解我身上的蠱?”
他倒是沒懷疑元照的話,這點似乎沒有騙人的必要,他中的是蠱還是毒有什麼區別呢?反正他自己都沒辦法解決。
“試試不就知道了。”元照笑著說道。
隨即元照將阿青喚了進來,非常順利地替佟四海解除了輪迴組織首領的三尸蠱,然後又給他種下了新的三尸蠱。
“你們……卑鄙!!”
得知自己又被種了新的蠱蟲,佟四海臉色鐵青。
元照笑道:“別這麼激動嘛,跟著誰不是跟呢?至少跟著我,我並不會用蠱蟲折磨你,它的存在只是起到一個保障的作用,只要你不背叛我,你完全可以當它不存在。”
在元照的威逼加利誘下,佟四海最終只能選擇投誠。
輪迴組織總共只有五位一品高手,這樣元照就掌控了其中兩位(另一位是代號火猴的陳冕,詳情請參考第108章),差不多有一半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一步步蠶食掉輪迴。
接著元照又以同樣的方式,收服了白鹿城中的另外兩個輪迴組織殺手。
第一個名叫顧劍平,28歲,二品修爲,輪迴組織銀牌殺手,代號飛蓬,平日裡化身成一個名叫黃四郎的貨郎在白鹿城走街串巷。
第二個名叫呂清逸,19歲,三品修爲,輪迴組織黑鐵級殺手,代號血如意,平日裡化身一個名叫沙沙兒的乞丐頭子,帶著一幫乞丐在白鹿城四處乞討。
將三人全部聚集到佟四海家的破草棚之後,元照對他們說道:
“你們三個找機會混入迎香樓,當打手也好,當龜公也好……總之潛伏下來,暗中幫助迎香樓頭牌蘇綰綰掌控迎香樓。”
“是!”三人齊聲應道。
時間轉眼來到晚上。
此時蘇綰綰正盤腿坐在牀上嘗試修煉,可她努力了半天,始終不得其法。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她房中,緊接著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垂簾輕合目,鬆肩墜肘柔。
鼻吸納清氣,沉至丹田守。
雜念如曾落,呼氣帶濁走。
氣定如磐石,意守莫旁漏。
……”
在這道聲音的指點下,蘇綰綰很快找到了竅門。
良久之後,她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元照正坐在不遠處喝茶。
她連忙起身下牀,對著元照微微欠身:“多謝主子指點。”
“小事。”元照放下手中的茶杯後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過些日子,會有三個人進入迎香樓,他們名字分別叫陳大懶、黃四郎和沙沙兒,他們會暗中助你,有什麼事你不方便做,可以交代他們去做。”
就算是專業殺手,想要不被懷疑地混入迎香樓,也是需要時間準備的。
蘇綰綰聞言面露驚喜,“多謝主子!”
不是單打獨鬥,這讓蘇綰綰心裡安定不少,至少證明她的這位主子是真的有在幫助她,而不是隻是單純畫餅。
元照繼續說道:“另外,我放了一筆錢財在陳大懶那裡,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隨時找他要,他們三個將會完全聽從你的指令行事。”
考慮到蘇綰綰現在在迎香樓無法保住什麼秘密,所以錢財元照就沒交給她保管。
“是!”蘇綰綰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現在人有了,錢也有了,她感到幹勁滿滿,信心十足。
“哦,對了,如果你有修煉上的問題,也可以找他們請教,以他們的實力,指點你綽綽有餘。”說著元照又從懷裡取出一本冊子放到桌上,“這上面記錄了一種絕學,名爲拈花指,你可以試著練練。”
這是她先前的承諾。
蘇綰綰聞言面露驚喜地將冊子拿起,“多謝主子!”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好好修煉吧!”
說著元照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蘇綰綰的房間裡。
看著來無影去無蹤的主子,蘇綰綰心潮澎湃,心中滿是嚮往。
她也多麼希望能成爲像主子這樣翻雲覆雨、運籌帷幄的人。
這樣想著,她快速瀏覽起了主子剛剛給的冊子,等將其中的內容全部記下之後,便直接一把火給燒了。
先前羅生典當行交易給她的心法,她也是這麼處理的。
她在梅姑那裡是沒有隱私的,如果不盡快銷燬,很容易會被發現。
好在蘇綰綰有個天賦,那就是記憶力非常出衆,不說過目不忘吧,但也差不離。
也正是因爲憑藉這個天賦,她才能輕易做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不過她平日裡有所保留,所以梅姑並未發現她的這個天賦。
元照這邊,從迎香樓悄然離開後,她便徑直回了唐府。
只是她剛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門口,就忽然聽到一陣破空聲傳來,緊接著一支飛鏢激射而來,紮在了門口的門框上。
飛鏢的尾部還繫著一張紙條。
元照狐疑地取下飛鏢,打開紙條查看其中內容,藉著門口燈籠傳出的燭光,只見上面寫著:三更天,城外破廟一見!——羅生典當行。
看著紙條,元照陷入了沉思。
看來羅生典當行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知曉了夜闖太守府的人就是她。
果然,那位閔夫人有問題!應該就是她通過得知自己擅長使用刀法,而判斷出來的。
元照:白天的埋伏沒能奈何得了自己,現在相約的目的是?和解?還是繼續想殺她?
不管是哪種情況,元照還是決定去看看再說。
回到院中,元照看到老狼正趴在門口翹首以盼,顯然是在等她回來。
只是看到元照身影的瞬間,它立刻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轉過身去,把屁股對著元照。
“老狼,我回來了。”元照呼喚一聲。
只是老狼搖著尾巴,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頭也不肯回。
“老狼,我回來了呀。”元照見狀又喚了一聲。
老狼尾巴搖的更快了,但還是不回頭。
於是元照走到正面笑著問道:“還在爲白天我不肯帶你出去生氣?”
“嗷嗚~~”見元照突然湊過來,老狼挪了挪頭和兩隻前爪,一臉生氣地扭過頭去。
元照解釋道:“哎呀,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不帶你出去的,只是因爲不方便。”
哼~藉口!都是藉口!渣女!老狼打了個呼嚕,不願意拿正臉瞧元照。
“老狼,你就別生氣了,我跟你道歉。”元照輕聲哄著它。
別以爲道個歉就能把我哄好,我老狼不是那麼好哄的狼!老狼揚著下巴,一臉的傲嬌。
就在它等著主人繼續哄它的時候,雪蕊突然一臉興奮地從屋裡竄了出來,用兩隻前肢將元照抱進了懷裡,用那顆毛絨絨的大腦袋在元照身上蹭來蹭去。
“哈哈哈~~”元照被蹭的脖子癢癢的,忍不住哈哈大笑,於是雪蕊蹭的更歡了。
元照伸手揉著雪蕊的脖子,臉上滿是享受。
老狼回頭看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3它瞬間就怒了。
說好的哄我呢?呸,渣女!
隨即它又把目光放到雪蕊身上。
你這隻臭貓,敢跟我搶主人?我看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這樣想著,它忽然從地上爬起來,一頭擠開雪蕊,自己佔據了雪蕊剛剛的位置,一臉得意的把大腦袋伸進元照懷裡。
哼!主人只能摸我!
(°°)雪蕊被它撞的摔了個屁股蹲,一臉茫然地看著老狼:好好的又發什麼癲?真是搞不懂你們狼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
“老狼,今晚跟我出去一趟啊。”元照用力揉著老狼的頭頂說道。
“嗷嗚?”真的?
老狼聞言眼睛一亮。
“不願意?”元照問道。
願意!願意!老狼連連點頭,那眉開眼笑的模樣,哪還記得剛剛那股子氣勁兒。
雪蕊一臉無語:呸,不值錢的玩意兒!
時間轉眼來到快三更的時候,元照見時間不早了,於是便帶著老狼出發,踏著夜色朝著紙條上約定的地點趕去。
等到了破廟前,元照果然看到一道人影站在那裡。
接著皎潔的月光,勉強能看到那人的裝扮,一身黑衣,臉上帶著鬼面,腰間斜挎著那柄神兵——天龍劍。
不是那晚和她交過手的面具人還有誰?
“元大師,你來了!”看到元照,鬼麪人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來。
“約我來此何事?”元照沉聲問道。
面具人沒有回答元照的話,而是用驚訝的語氣說道:“真是讓人意外,沒想到一直找我們羅生典當行麻煩的,竟是大名鼎鼎的天獄刀元大師!
更沒想到,元大師年紀輕輕,竟已經有了超一品的戰力,你到底是什麼做到的?”
“廢話少說,約我來此到底爲什麼?”元照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元大師先回答我,你和我們羅生典當行到底有什麼仇怨?爲何一直纏著我們不放?”面具人疑惑地問道。
如果可以,他們並不想招惹元照這樣一個強敵,除又除不掉,甩也甩不脫,實在是麻煩。
“並無仇怨。”元照回答。
“那爲何?”面具人不解,隨即語氣古怪地說道,“難道是看不過眼我們羅生典當行的行事,想要除惡正道?”
這位元大師應該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吧?
元照冷笑:“除惡正道?看來你們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不過,我也並沒有那個閒工夫,我找你們,只是想從你們手裡要個人。”
如果羅生典當行願意主動交出曉空空,她其實也並不想多糾纏。
面具人誠心實意地說道:“不知大師想要誰?我們雙手奉上,只求化干戈爲玉帛,如何?”
“我要曉空空!”元照說道。
曉空空?聽到這個名字,面具人微微一怔,隨即用遺憾地語氣說道:“大師不如換個人?他,我做不了主。”
曉空空是那個人的人,那人留他還有大用,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那就是談不攏咯?”元照問道。
“元大師當真不肯善罷甘休?”面具人的聲音逐漸變冷。元照:“是又如何?”
面具人輕聲道:“那就只能請大師去死一死了!”
話音未落,他便抽出腰間金龍劍攻向元照。
元照同樣沒有絲毫猶豫,拔出腰間天蛇刀迎了上去。
面具人天龍劍出鞘的剎那,金龍紋在月光下迸出三尺寒芒,劍鋒未到,凌厲的劍氣已先割得元照鬢髮微揚。
元照手中天蛇刀在手中旋出半輪弧光,“鐺”的一聲脆響震得空氣都在顫,刀劍相擊處火星四濺。
接著她手腕翻轉,刀身貼著天龍劍刃滑過,刀刃帶起的勁風颳得面具人長髮翻飛。
她趁勢沉肩前衝,天蛇刀直刺對方心口,卻見面具人手腕急旋,天龍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橫攔,同時左腿屈膝彈出,靴底帶著破空聲踢向元照腰側。
元照瞳孔微縮,腰身猛地向後彎折,後背幾乎貼到地面,刀鋒擦著面具人衣襬劃過,將其黑衣下襬削去半截,露出的內襯上竟也繡著暗金龍紋。
未等元照起身,面具人已旋身落地,天龍劍橫掃而出,劍風裹挾著碎石斷木,如潮水般涌向元照。
她腳尖點地向後疾退,每退一步,腳下青石板便被劍風劈出一道深溝。
退至破廟殘柱旁時,元照突然變招,天蛇刀反握於手,刀刃貼著柱身滑行,木屑紛飛間,她借力騰空躍起,刀身自上而下劈落,刀勢如驚雷墜地,直壓面具人頂門。
面具人見狀,雙臂交叉舉劍格擋,“轟”的一聲巨響,天龍劍被震得微微彎曲,他雙腿深陷地面半寸,面具下的呼吸驟然急促。
但他反應極快,趁元照舊力剛盡新力未生之際,左手成掌拍向劍身,天龍劍突然彈起,劍尖直刺元照咽喉。
元照仰頭避開,髮絲卻被劍尖削斷數縷,她不等身形穩住,左手猛地拍向地面,借力在空中旋身,右腿帶著千鈞之力踢向面具人持劍的手腕。
面具人被迫撤劍回防,手腕被踢中時,只覺一股巨力傳來,天龍劍險些脫手。
他踉蹌後退兩步,目光凝重地盯著元照,突然將劍一挽,劍花錯落間,數十道劍影同時罩向元照周身大穴。
元照眼神一凜,天蛇刀在身前舞成密不透風的刀幕,“叮叮噹噹”的交擊聲不絕於耳,每一次碰撞都讓她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
單純就戰力而言,二人不相上下。
激戰間,元照突然虛晃一招,天蛇刀看似攻向對方左肩,實則手腕一沉,刀刃直劈面具人下盤。
面具人反應極快,縱身躍起避開,卻不料元照早有預判,左腳猛地跺向地面,一塊巨大土塊被她生生震起,她一腳踢向土塊,朝著面具人後背狠狠砸去。
“嘭”的一聲悶響,土塊碎裂四濺,面具人雖及時轉身用天龍劍格擋,卻也被震得氣血翻涌,後退三步才穩住身形。
不等面具人喘息,元照已如影隨形般欺近,天蛇刀舞出陣陣刀風,刀勢愈發迅猛。
她時而橫劈豎砍,時而貼身短打,每一刀都直指面具人破綻。
面具人亦不甘示弱,天龍劍或刺或挑,劍招詭譎多變。
兩人身影在破廟外快速交錯,時而撞碎殘垣,時而踏碎地磚,月光下,刀光劍影交織成一片寒光,連周遭的夜風都似被這股凌厲的氣勁逼得不敢靠近。
面具人突然一聲低喝,天龍劍上金芒暴漲,他雙手握劍,朝著元照狠狠劈下,一道巨大的劍氣如利刃般劃破夜空,直劈元照面門。
元照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也將內力催至極致,天蛇刀上泛起一層冷冽的銀芒,她雙手握刀,迎著劍氣悍然斬出——“轟!”
兩股氣勁在破廟中央相撞,巨大的衝擊波瞬間將殘破的廟門掀飛,屋頂的瓦片簌簌墜落,地面裂開一道數尺深的溝壑。
氣勁消散後,元照與面具人皆後退數步,兩人胸口都在微微起伏,呼吸粗重。
元照的衣袖被劍氣劃破一道口子,手臂上滲出一絲血跡。
面具人的面具也出現了一道裂紋,嘴角隱隱有血跡溢出。
元照透過夜色看著對方,心道:這樣果然奈何不得對方。
短暫的僵持不過瞬息,面具人眼中厲色一閃,天龍劍再度捲起金芒,劍招比先前更急三分,劍尖直指元照心口要害。
元照看似仍以天蛇刀正面迎敵,手腕翻轉間卻暗運靈力,指尖掠過空氣時,周遭霜氣驟然凝聚——三枚手臂粗細的冰錐突然從半空凝聚,冰棱寒光凜冽,直刺其膝蓋與後腰。
面具人驚覺前方異動,倉促間旋身避開,天龍劍的攻勢卻因此滯澀半分。
元照抓住這轉瞬即逝的破綻,天蛇刀如銀龍出海,刀身貼著劍刃滑過,刀刃帶起的勁風直逼面具人咽喉。
與此同時,她左手一揮,兩道火舌突然從兩側牆壁竄出,灼熱的氣浪將面具人退路封死,逼得他只能縱身向後躍起。
未等面具人落地,元照已再度催動內力,地面突然劇烈震顫,一根根粗壯的土刺拔地而起,猝不及防地刺向面具人。
面具人連忙揮劍劈砍,鐺鐺”幾聲將土刺劈碎,卻見元照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天蛇刀橫劈而出,刀刃擦著他的肋骨劃過,黑衣瞬間被劃開一道長口,鮮血當即滲出。
天蛇刀自帶的寒毒悄無聲息地順著傷口鑽入對方體內。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會如此……妖術!”面具人驚怒交加,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這等手段他簡直聞所未聞。
“妖術你奶奶個腿!姑奶奶這是仙術,不識貨的狗東西!”說著元照攻勢愈發迅猛。
她左手不斷凝聚冰錐與火焰,時而用冰錐封鎖面具人走位,時而用火焰干擾其視線。
右手天蛇刀則招招狠辣,刀風裹挾著內力,每一次劈砍都讓面具人倍感壓力。
面具人雖竭力抵擋,卻漸漸左支右絀——他既要應對正面的刀光,又要防備周遭突如其來的術法攻擊,內力消耗愈發劇烈,劍招也漸漸露出破綻。
同時,天蛇刀的寒毒開始侵蝕他的身體,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
激戰中,元照突然虛晃一刀,看似攻向面具人左肩,實則右手手腕一沉,天蛇刀直劈其下盤。
面具人下意識提劍格擋,卻沒注意到元照左手已凝聚出十數枚細小冰錐,趁其分心之際,冰錐如暴雨般射向他的胸口與小腹。
“噗嗤!”數枚冰錐應聲入體,面具人悶哼一聲,鮮血瞬間染紅了黑衣。
他踉蹌後退,氣息驟然紊亂,手中天龍劍也開始微微顫抖。
元照怎會放過如此良機,她縱身躍起,內力盡數灌注於天蛇刀,刀身泛起刺眼銀芒,朝著面具人頭頂狠狠劈下。
“轟!”面具人倉促舉劍格擋,卻被這股巨力震得虎口崩裂,天龍劍脫手飛出,重重釘在遠處的殘柱上。
“噗——”面具人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搖欲墜,臉上的鬼面也因這一擊徹底碎裂,露出一張蒼白扭曲的臉。
他知道自己已無再戰之力,若不逃,今日必死於此地。
不等元照再出刀,面具人突然從懷中掏出數枚飛鏢投擲向元照。
噹噹噹~~
元照立刻揮刀抵擋,卻見面具人已趁機踉蹌著衝向廟外,身形在夜色中漸漸遠去,只留下一道血痕。
雖然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元照她懂,但她看著地上的血跡,並未立刻去追。
她是故意放走面具人的,否則在他中了寒毒的情況下,怎麼可能跑得了?
隨即元照又看向釘在殘柱上的天龍劍,隨即收起天蛇刀,走到殘柱旁拔出天龍劍,指尖拂過劍身上的金龍紋,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這把劍……終歸還是回到了元家人的手裡。
“老狼!”將劍收好後,元照突然對著黑暗中喊了一聲。
“嗷嗚~~”老狼當即從夜色中一躍而出。
“那人應該跑出一段距離了,咱們追!”元照笑著說道。
這便是她帶老狼來的原因。
她想通過老狼的嗅覺,追蹤面具人的逃跑路線,進而找到他們的老巢,這樣或許能直接找到曉空空。
“嗷嗚~~”老狼應了一聲,當即輕聳著鼻子聞了起來。
那面具人受了傷,空氣中的血腥味對老狼來說可太明顯了。
確定了面具人的逃跑方向後,元照翻身騎到老狼背上,老狼當即邁開爪子一路狂奔。
面具人在夜色中一路狼狽逃竄,每跑一步,胸口的傷口就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他不時回頭張望,見元照始終沒追上來,心中滿是疑惑——以元照的實力,絕不可能追不上受傷的自己,爲何遲遲沒有動靜?
出於警惕,他沒敢直接回羅生典當行的老巢,反而在荒山中繞了好幾個圈子,故意踩碎沿途的痕跡,試圖甩開可能存在的追蹤。
可沒跑多久,他就察覺出不對勁:身體越來越冷,血液彷彿要凝固成冰,丹田內的內力更是滯澀得如同生鏽的齒輪,連擡手都變得困難。
中毒了?
此時他才意識到,元照的刀上有毒。
真是卑鄙!堂堂一位鍛造宗師,超一品高手,竟然還用毒!
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面具人知道自己必須得回去解毒,否則他很快就會死去。
面具人咬著牙,不再猶豫,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調轉方向朝著老巢狂奔。
羅生典當行的老巢藏在白鹿城外的蒼茫荒山深處,整座山被生生挖空,內部建造成龐大的地宮,入口隱蔽在茂密的藤蔓後,若非知曉內情,根本無法發現。
等他踉蹌著趕到山壁前時,眉毛、睫毛上已結滿白霜,嘴脣青紫得像凍住的茄子,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口起伏。
“來……來人!!”面具人扶著山壁輕聲呼喚。
下一秒,兩個守衛從青色的藤蔓後面鑽了出來。
他們見面具人模樣狼狽,連忙上前攙扶,驚呼道:“樊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快……帶、帶去找司徒大夫……晚了……就來不及了!”面具人死死抓著一個守衛的胳膊,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每一個字都耗盡全力。
守衛不敢耽擱,一左一右架著他鑽進藤蔓後的石門。
地宮內通道縱橫交錯,牆壁上掛著的油燈昏黃搖曳,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藥材味。
穿過數條通道後,他們終於抵達一間巨大的密室。
這裡擺滿了藥櫃、藥罐和熬藥的竈臺,幾十個穿著灰袍的人正忙碌著,有老有少,有的在搗藥、有的在翻書、有的在記錄……儼然一處專業的製藥基地。
“司徒大夫!司徒大夫!”
一進入這裡,那名守衛就開始焦急地大喊。
“來了,來了,誰在叫喚!”
很快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便慌慌張張地從人羣裡走出來。
“叫魂呢,沒見老夫正忙著呢!”
“司徒大夫,您快給樊大人看看吧。”守衛連忙說道。
老頭這才注意到被攙扶著的面具人,他臉色一變連忙說道:“樊大人這是怎麼了?”
守衛搖搖頭:“不知道,大人一回來就這樣了。”
“快,快扶著大人過來!”司徒大夫連忙引著兩個守衛扶著面具人往裡走,直到來到一張石牀前。
“快,快把大人放上去。”
兩個守衛忙將已經奄奄一息的面具人放到牀上,面具人虛弱地說道:“司徒大夫,快……看……看看我中了什麼毒。”
司徒大夫趕緊抓住面具人的手腕替他把脈,把脈結束後,又仔細觀察了他的臉色、眼睛和嘴脣,還刺破他的手指取了血。
“怎……怎麼樣了?”面具人焦急地詢問。
“完了呀,你完了呀,樊大人。”司徒大夫急的團團轉,“你是怎麼中的如此猛烈的寒毒?若非你內力深厚,此刻恐怕已經斃命!”
“可……可有解救之法?”面具人詢問。
司徒大夫搖搖頭:“老夫無能爲力,恕老夫直言,除非把百花谷的百花仙子請來,否則大人必死無疑!”
他對自己的醫術還挺自信的,自問如果他都解不了的毒,當今天下,就只有百花仙子纔有辦法。
聽聞司徒大夫的話,面具人心生絕望,忍不住痛呼:“好生……歹毒的丫頭!!!”
而此時元照跟隨老狼的追蹤,已經順利來到了羅生典當行的老巢的門口。
老狼在山壁前嗅了嗅,隨即用爪子用力一扒,一道石門便出現在了元照的視線裡。
原來隱藏在這裡,難怪沒人能找得到。
因爲兩個守衛扶著面具人進了地宮內,所以站在門口空無一人。
元照在周圍一陣摸索之後,始終沒能找到機關打開石門。
既然這樣……元照拔刀出鞘,一刀劈砍在石門上,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石門轟然倒塌,一道長長的石廊出現在元照面前。
“老狼,走,咱們進去。”說著元照率先擡腳走進地宮入口。
“嗷嗚~”老狼應了一聲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