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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女子眼眸漸漸失色，彷彿真的會就此香消玉損，只是下一刻，楚逸凡手驟然一收，他的一切嗜血都頃刻間沉寂了下去。

凝芙見此趕緊上去撫住麗妃，麗妃輕輕咳嗽，忽來的美好的空氣，讓她也漸漸緩過了些氣。

“你真以爲自己這麼瞭解我！”他淡道，掏出一張手帕擦手，整個人依舊溫柔寧淡，似乎適才要殺人的他，並不是他。

麗妃咬脣不回，只是覺得更加悲痛，閃動的眸子，又一次漫上了一層水霧，俏麗的模樣，分外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凝芙擰了擰眉，忙拉麗妃衣服，小聲道：“娘娘，您過來，奴婢有話跟您說！”

麗妃淚眼疑惑，看了看男子，咬咬脣，見凝芙的眼神，她還是跟著凝芙到了外閣，才哽咽問道：“幹什麼？”

凝芙一笑，沒直答，卻是俯耳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麗妃淚眼朦朧的美眸漸漸明顯亮了幾分。

“真的？”凝芙收口，她還是想確定。

“奴婢何時騙過您？”凝芙微笑，而麗妃也知所言非虛，凝芙從未欺騙過她，幫了她好多，衝動時也是拉著她，免得促成大錯，就是秦雪海那次失了算，讓她有點不敢確定。

“那如果……”

“娘娘想不想賭一場？賭贏了，您開懷，賭輸了，您沒什麼損失，總比現在這樣好，您這是在和逸王決裂啊！”凝芙輕輕打斷說道，這話更是確確實實，讓麗妃眸光一閃，無法反駁。

看了看凝芙，麗妃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決定了賭這麼一場。

走回內閣，男子動作依舊，他還在擦自己的手，彷彿碰了什麼污穢之物，非要擦掉才能完結，這讓麗妃的心更疼了幾分，卻生生忍住了那抹疼痛，臉上強硬的擠出一絲笑容。

“那個，我剛纔太生氣，所以……”麗妃美眸閃動，頓了一下，才咬脣道：“你原諒我行麼？”

女子的語氣有些軟弱，帶著一點乞求，她此時變得很乖，輕垂下眼眸，站在他面前，就似一個犯錯的孩子，等待著大人的原諒。

依稀記得，兒時，有一個小女孩偶爾也會如此，她可憐兮兮的說，逸凡哥哥，不要不理麗兒好不好？麗兒會乖的，真的會很乖。

她看著他，就象這樣靜靜站著，等他發話，如現在。

楚逸凡淡看了她一眼，眸底有些漣漪閃動，合著手帕輕觸眉心，他溫柔的聲音多了分沉色，“你知不知道，我一見到你就有點頭疼，你也算本事了！”

確實是本事，能讓他感到頭疼的人，當今世上寥寥無幾，陳琦麗卻是一個。

許多時候想殺之，只是……

男子揉動眉心，似乎有些煩，麗妃咬脣，也知自己時常會有點不正常，但還不是因爲太過愛他了。

“那……”她想問。

“無事別來煩我！”楚逸凡挑眉，卻是淡淡截斷，彷彿無論如何，他還是如初般無情。

麗妃眸光閃爍，再次被刺痛，而他已起身，衣角在椅上帶過纖塵不染的弧度，站到她眼前，溫潤的眸底多了一絲寒光，“管好嘴，別動她，否則我不敢保證！”

他的柔和語氣帶著威脅，這也是第一次威脅她，爲了那個女人。

麗妃又一次被男子刺得心如刀絞，嬌軀不自禁的微微發顫，凝芙撫著她的手緊了一分，卻明顯在提醒著什麼，麗妃心中悲笑，斂下眼眸，卻道：“我知道了！”

氣氛沉沉的，男子卻沒再多瞧她一眼，轉身消失無蹤，而麗妃跌坐在地，淚珠再次滑落，這一次，是靜靜的，落在滿地殘碎上，悄聲無息。

樺苑。

白衣勝雪的男子身影飄渺，輕輕的落在梅林間，星跟著緩緩而出。

“看來她是愛你愛瘋了！”星淡道，自始自終她都在暗處看著，那個女人愛得瘋狂，也愛得悲涼。

“你怕她知道，你愧疚，你後悔，是麼？”星凝眸看向男子的側臉，完美無缺，輪廓溫潤，那柔和彷彿也是沉入了他的骨髓，成了一種貼身的習慣，無論何時的他，總是有著能容納百海的柔韌氤氳，就似那憐憫著衆生的神靈。

“星，你今天話變多了！”楚逸凡扭頭，目光細碎的落在面無表情的女子身上，嘴角依舊含著那如初的淺淺的笑容。

也就是這個外表溫潤的神靈，卻又明明擁有著一顆魔鬼的心，他就是一個仙和魔的結合體，仙時，神聖，魔時，亦會讓人窒息。

星眸光微微閃動，凝視是男子，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在她小家碧玉的臉上顯得很溫婉。

“許是我也瘋了！”輕輕的說，星斂下眸，遠去間，笑容又沉寂了下去，彷彿就似那過眼雲煙般難以讓人抓住，她還是宿所說的那個面無表情的木頭樁子。

楚逸凡深刻的看了星的背影一眼，淡淡微笑，回望向天，不多時，一隻小雄鷹落在他了肩頭，他伸手輕輕的撫摸它的羽翼，隨後，小雄鷹飛天而去。

在暗處的宿也頓時狐疑，同時眼神看向了天空，恍惚間明白了某個瘋子定是要被召回來了！

隱隱的，宿的娃娃臉上有了一份悲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