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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麗妃的衣角，麗妃俯視著她諷刺的笑。

似水滿臉悽楚，不斷的說著什麼，彷彿在企求著，她被宮女一腳蹬開，嘴角流出，卻不顧及的又撲了上去。

這幕景象讓雪海想起了在王府被虐待的自己，但她已明白，乞求無用，反抗也無用，這些都要在有能力的基礎下才行。

微一思忖，雪海轉身要走，因爲她和德妃間關係，麗妃必定不待見她，過去只會添亂而已。

麗妃如此大膽，恐怕似水是被她逮到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把柄，她能做的就是過後再想辦法。

但她還沒走幾步，被眼尖的宮女看到，隨即傳出的是麗妃的聲音。

“站住。”

僅兩字，不能違抗的命令。

雪海嘆息，轉身上前，恭謹行禮，“麗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雪海。”似水淚眼朦朧，雪海依舊低著頭，半蹲著。

“本宮當誰呢，原來是淵王的廢妃啊。”麗妃一笑，有點諷刺，隨即笑問道：“你來爲她求情麼？”

“娘娘說笑了，奴婢沒這個資格。”雪海依舊恭謹。

似水一聽卻心中忽然象被人割了一刀般疼痛，望著雪海有些不可思議，彷彿想不到她這麼無情。

她殊不知的是，雪海現在沒法求，也不能求，求之無望，不求或許有一絲希望。

麗妃卻是一笑，“好會生存的人兒，不過也是，似水婕妤犯了穢亂宮闈之天罪，你也沒法求。”

穢亂宮闈?

雪海心頭一跳，此罪當誅，真是重罪。

“我沒有，我……”似水解釋，可話沒完，被一名宮女一巴掌扇在了臉上，清脆刺耳。

“放肆，娘娘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那宮女冷喝，似水淚如泉涌，委屈不已。

麗妃倒沒看她，卻把雪海撫了起來，但看那笑容，雪海立即又半蹲下去，“德妃娘娘傳令讓奴婢火速前去，望麗妃娘娘恩準。”

“德妃？”麗妃眼眸微瞇，笑道：“姐姐讓你去，本宮當不會阻攔，但幫本宮一個小忙，還是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的，尤其是正宮規這種事，姐姐不會反對，保不準還會嘉獎你呢，凝芙。”

雪海聽出了一絲味道，被喊的那名宮女凝芙立即撫她起來，她也是打似水的那宮女，凝芙對她一笑，執起她的手伸過去，目的地是似水脖子。

“你，你們不能這麼殺了我，我怎麼也是……”似水說話，換來的是一腳。

另倆名宮女，拖了她起來，似水掙扎卻掙不開，看著雪海，她眼神驚恐，“不要，不要，雪海，不要殺我。”

她求的是雪海，可雪海能有辦法麼？

雪海的手輕輕的顫動，但被凝芙抓得死死的，毫無退路，她也發現，此女會武功，且不低，否則她不會連半點收回的能力都沒有。

又一次，雪海感覺到有武功的重要，那是也一個強硬的手段。

也明白，無論如何，麗妃都要似水死。

只不過恰好遇到她，角色便換了。

居然要親自殺了這個她在宮中印象不錯的女子。

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雪海的手扼上了似水的脖子，而她手上是凝芙的手，在雪海心頭跳動中，凝芙一個使勁，緩緩收攏。

似水瞳孔放大，檀口張開，聲音已艱難，“雪，雪海。”

她依然呼喚她，但雪海能如何？

闔上眼，雪海又睜開，在睜眼的同時，她的眼神平靜了下來，她看著的是似水一點點消失的生命。

麗妃的逼迫，她的殺害，亦她的無力。

似水最後說的話，還是：“雪海。”

似水了無聲息，凝芙放開了她，那宮女也放開了似水，似水在雪海眼中倒下，那宮女還狠狠的再躥了她一腳。

雪海垂眸回身，“娘娘，奴婢可以離開了麼？”

“去吧。”麗妃一笑，倒沒再爲難。

而她也不可能受到懲罰，穢亂宮廷，她一介娘娘就地正法也爲常不可，尤其聽說，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娘娘。

似水的屍體在冰涼的地上靜靜躺著，瞪著眼，死不瞑目。

雪海靜靜退下去，沒去看她，她背影筆直，走得決絕。

似水，記得來世，別進宮了。

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

輕風吹起她的秀髮翻飛在半空，雪海心中默道，身影漸漸沒入了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