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啊，你搞定葉少了嗎？”顧朝夕睥她一眼，“你問葉少肯不肯輸十萬給我。”
“我開玩笑的。”曼曼知趣的閉嘴，看來他的興趣都在那個歌女身上，衆人各懷心思，推杯換盞。
……
“好久沒玩斯諾克了，顧少你可得讓讓我。”一行人說笑著到了檯球室，葉凱宇嫌熱，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冰水，“怎麼著，誰先開球？”
“你是客，你先來。”顧朝夕輕摟著清妍坐到旁邊去，有些喜歡熱鬧的就圍在桌子旁邊看。
“啪！”葉凱宇擦了擦桿，俯下身去開桿，響亮的一聲把球炸開，有一顆紅球下到底袋。“哈哈，運氣不錯，顧少，咱們這個賭多少一局？”
“隨你意。”顧朝夕不以爲然的笑笑，清妍四下看了看，檯球城的環境真不一般，每局的價位竟然要一百五十八，果然是耗錢的東西。
“就是雙份，剛纔不是十萬嗎？這次二十萬。”他又擊一桿，母球向黃色球滾去，那分值爲2分的黃球和袋口的角度非常好，一般球技的人都能打入，他一桿推的很正，該球輕鬆落袋。
“好好！”旁邊有人喝彩，葉凱宇得意的掏了小費給旁邊的服務員，“鴻運當頭！”
“其實賭錢真沒什麼意思，城西的那塊地，聽說葉少爺很感興趣，不如誰輸了就放棄競標，你看呢？”顧朝夕不動聲色，心裡計算著對方的分值。
葉凱宇把黃球拿出來，用白麂皮擦一擦重新擺好，繼續擊打紅球，道：“哼哼，顧少，你唱了一晚上的獨角戲，總算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行，我也不是放不下的人，但是我贏了，她得歸我。”他手一指清妍，“到時候你可別再耍花樣。”
“可以。”顧朝夕也不生氣，清妍心一緊，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裙子。身邊的男人手掌那樣溫熱，她卻覺得放了把刀在自己身上那樣的不寒而慄。
“我不是玩具，你沒有權利把我送人。”清妍輕聲的抗議，忍不住紅了眼眶。
顧朝夕沉默不語，他的側面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高貴。清妍的心猛地一揪，痛苦的縮起來，就像被人強行插入一把匕首，很窒息，血還流不出來，悶悶的。
就一剎那的功夫，葉凱宇是得意忘形還是別的原因，手上沒控制力道，那顆紅球擊到庫沿彈開，他失去了連續擊打的契機。
“該死！”
球桿終於到了顧朝夕的手裡，上場後，他穩住局勢，精準的走位和推桿，那根桿子彷彿有了生命，一路高歌，直到臺子上的球清掉一多半，清妍才暗暗鬆了口氣。
“夠可以的啊。”看球的人多少都懂些門道，球技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局勢倒戈，爲顧朝夕喝彩的人多了起來。清妍看局勢應該沒問題了，偷偷溜了出去。
……
“你還好吧？”清妍問酒保要了條毛巾，找到剛纔被打的女孩，把包著冰塊的毛巾給她敷臉。
“謝謝。”被打的女孩子臉已經腫的透明瞭，“謝謝你。”
“你爲什麼走這條路？”清妍一開口就後悔了，人要是有的選擇，還會自甘墮落嗎？她要不是有周凌落還有顧心心幫忙，也許還不如眼前這個女孩。
“我男朋友和我讀書都要錢。”
“什麼？他知道你在這上班嗎？”清妍詫異，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門。
“不知道，他在別的地方讀書，我們從小就認識，他過的很苦，可是我知道，他有一天一定會成功的。我想到將來，就有毅力支撐下去。”
清妍囁嚅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在這種場合陪酒，哪裡會有將來？男人也許會內疚，會感激，但怎麼可能會接受女朋友是靠這方式供他讀書？
可是她不能說，不能說破，心知肚明的事，說破了會讓人失去希望。就像很多人爲了名利，爲了出頭，不擇手段炒作，不惜黑自己。有的人勤奮踏實，努力學習，卻比不過家裡那層關係。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大小姐，好強求勝，錦衣玉食，不用辛苦的獲得太高的學歷，不用爲了生活疲於奔命。他們只要高興，就能像今天一樣把普通人踩在腳底，肆意踐踏，也只要高興，就能快樂的穿梭於燈紅酒綠的時尚秀場，名媛交際。
一切的身不由己，都是因爲無能爲力。
……
“你放我下來。”清妍緊張的揪住他衣領，“顧朝夕，好多人。”
“你有的選嗎？”男人不悅的撇嘴，漂亮的眉毛皺在一起，“以後不許穿旗袍！”
“我不舒服，真的。”清妍臉一紅，“這幾天真的不行。”
顧朝夕忽然明白了什麼，俊臉一黑，“這就是你的誠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有勢力，救她是易如反掌。你就當做好事，行嗎？”清妍遲疑了一下，輕柔的抱住他，“謝謝你。”
“不是這麼謝！”顧朝夕狠狠的咬在她鎖骨上，留了幾個印子，用力抱她入懷，力道大的她全身骨頭都疼。清妍貓一樣縮在他懷裡，心瞬間暖盈盈的，被他的的關懷與溫柔脹滿。
……
畢業在即，清妍只需要準備畢業答辯就能出校園了，重新回到熟悉而陌生的地方，空氣似乎都不一樣了。
顧心心一聽說要回學校，嚷嚷著要去看看，夏城大學造在山上，因勢而建，有著一百多年的歷史，風景優雅，地勢寬闊。顧心心到了校園就不肯走，一路把她的英菲尼迪開到教學大樓跟前，好在現在大學裡有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不然清妍怎麼都不肯坐她車進來了，太招搖。
“宋同學，”老師見到她先是驚訝，隨即難掩鄙夷的說了一句：“你去下教務處吧。”
“爲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了。”老師搖搖頭，“現在的學生啊，一個個不得了。”
清妍不明所以，顧心心參觀校園去了，就剩她一個人孤單的走向教務處。沿途有人驚訝的看她一眼，然後幾個人指指點點，像是研究著什麼。
清妍加快了腳步，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一路低著頭跑到了教務處敲門：“請問，教務處是找我嗎？有什麼事？”
“哦，是你啊。我們收到匿名信，說你在夜總會工作，而且，還從事第三職業。夏城大學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醜聞，希望你解釋下。”教務處長肥嘟嘟的手指點點鼠標，“學校論壇都傳開了，你看看，這是你吧？”
清妍走過去一看，眼前一黑幾乎站不穩，雖然圖片做了處理，可熟悉的人還是能看出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