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坐在石頭上,整個人彷彿都快要變成石頭了。身體也忽冷忽熱的,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洞口,可是,眼前越來越朦朧,越來越虛晃,最終,她眼前驟然一黑,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北冥逸在洞口看見她暈倒,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他最終還是出去了。*
雲(yún)若惜就是這樣,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可是骨子裡卻全是犟勁兒。如果他不出去,恐怕她就算真的餓死在外面也不會離開。
北冥逸把渾身溼漉漉的女人抱緊山洞,重新點上燈盞,看著昏迷過去的女人,他真的發(fā)覺心中全是無奈。
“雲(yún)若惜,你說,我究竟應(yīng)該如何對你好呢?”北冥逸直直地看著石牀上的女人,見她衣服不停的滴水,只得親自上前幫她把衣服換掉。
一整晚,若惜都覺得忽冷忽熱的,整個人都處在極度不安中,而喉嚨卻幹得好似要噴出火來。
就在她快要渴死時,突然感覺有絲絲涼爽的甘甜流入嘴裡,她貪婪地喝了很多,最後安心舒服地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是陌生的一切,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絕對是第一次來。
“啊——?。 比粝腿粡氖癄椛献?,想到暈倒前發(fā)生的一切,她害怕北冥逸趁機逃跑了。
可是,在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她才放心了不少。靚靚小說網(wǎng)更多精彩小說
山洞不大,卻也不小。
有精緻的石桌,上面擺放著用竹子做成的茶杯。
還有石頭書架、石頭櫃子,低頭一看,自己水得地方是石牀……
這就是北冥逸最近幾個月生活的地方嗎?!
很簡潔,很乾淨(jìng),所有的東西應(yīng)有盡有。看來,她老公真的是個注重生活品質(zhì)的人。
目光隨便在洞裡遊走著,若惜想把角角落落都看個仔細(xì)??墒?,當(dāng)視線落在院子裡晾著的紅色紗衣,她才猛然低下頭。
見自己穿著一件黑色的裡衣,若惜的小臉不爭氣一紅,她抿著小嘴小手慢慢摸想胸口,發(fā)現(xiàn)就連肚兜也沒了,她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明顯。
聽見外面有響動,若惜趕緊下牀“咚咚~”跑了出去。
“老公,你回來了,你去哪裡了?”若惜見北冥逸手裡提著一個籃子,裡面有些草藥,立即明白過來他是替自己採藥去了,心裡頓時一暖,她感覺,幸福原來真的可以這麼簡單。
北冥逸的衣服很長,褲子也特別長,所以她跑過去的時候,幾乎都是踩著褲管過去的。
走過去,若惜毫不猶豫的就挽住他的胳臂,深怕被他推開,所以他挽得很用力。
北冥逸只是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直徑進入山洞裡,他拿了一個石碗,把採來的草藥放在掌心,用內(nèi)力捏成水,然後放在若惜面前示意她喝。
若惜見了藥水,小嘴一撇,任性地說道;“藥好苦,尤其是沒有煎過的,特別苦,我不想……”喝。
“喝下去!”不容若惜把話講完,北冥逸已經(jīng)冷聲命令道。雖然,他的聲音很低很淡,但是卻讓人不敢拒絕。
嘟了嘟小嘴,換做以前她肯定不會喝,要他大哄特哄纔會喝一兩口,可是現(xiàn)在……
她只得捏住鼻子一口氣就喝了。
草藥特有的苦味兒瞬間在她的口鼻裡蔓延,若惜的眼淚都快苦出來了,不過,她卻衝著北冥逸甜甜一笑。
只要是他給她弄的藥,再苦,也是甜的。
北冥逸在若惜旁邊的石凳坐下,看了她一會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老公,我好餓,想吃東西??!”若惜自然也看出了北冥逸的猶豫,深怕他說趕走她的話,於是她趕緊找了個理由。
北冥逸深呼出一口氣,直接出了山洞。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食盒。
聞著香噴噴的米飯香,若惜興奮地從他手裡接過食盒,可是打開一看,只有清淡的粥,還有饅頭,她小嘴頓時又撅了起來。
“別嫌棄,你剛生病,不能吃得太油膩,趕快吃吧!”北冥逸去書架前取了一本書,轉(zhuǎn)身便在書桌前桌下。
若惜聽話的坐下吃飯,感覺粥還有溫度,心裡想著,去集市買粥,回來還沒涼,他速度得多塊???
吃了飯,若惜深怕北冥逸再攆她出去,於是說自己頭暈,二話不說跳上了石牀。
嗅著含有他身體香味的被褥,若惜抿嘴偷笑起來。
而北冥逸又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
放下書,他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雲(yún)若惜,你真的不願意走嗎?”
若惜嘴角的笑在他這句話後,立刻僵掉了。好一會兒,她才從牀上坐起身,一臉絕決地說道:“不走??!死也不走!!”
北冥逸看了她一會兒,才走向她。若惜見他向自己逼近,以爲(wèi)他要用暴力把自己扔出去,心中一急,她眼淚又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是病人,如果你把我扔出去,我的病會越來越嚴(yán)重,嚴(yán)重到無藥可治的地步,你悠著點啊??!”
聽了她的話,北冥逸莫名想笑。本想告訴她自己的狀況,如果她知道了,恐怕會跑得比兔子還快吧?
他北冥逸也是自私的,也是人,有感情,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想要與她共度一生的人。
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離開、拋棄,甚至厭惡,他也是會心痛的。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呢?沒有辦法了??!
“雲(yún)若惜,你不是想知道,我爲(wèi)什麼要躲著你嗎?”北冥逸沉著聲音說道,眸子卻一直盯著坐在牀上的女人。
若惜一聽,身體猛然一僵。他願意開口講了?主動告訴她?沒有搞錯吧?
不過,這的確是她最想知道的。
“爲(wèi)什麼?”若惜揚起小臉,無比疑惑地望著他。
北冥逸看著她的眼睛許久,才深深呼出一口氣,好似嚇了什麼特別重大的決心一般,薄脣輕啓,“現(xiàn)在的北冥逸,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北冥逸了!你愛的那個北冥逸,已經(jīng)死了,你懂嗎?”
“我不懂??!你明明就站在我面前?。俊比粝д娴牟幻靼姿@句話是什麼意思,心裡很著急,害怕他再次推開他,更害怕他不要她。
北冥逸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伸手把自己臉上的面具給取了下來。
若惜一直注視著,見他慢慢伸手去取自己臉上的面具,她的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
當(dāng)面具被拿下,看清他的模樣,若惜整個人都驚呆了,漂亮的大眼瞪得老大。
北冥逸曾經(jīng)俊美的臉頰,幾乎半張都長滿了疙瘩,紅紅的,還有膿水,像極了毒瘡一般。
看見她驚愕的模樣,北冥逸趕緊把面具重新戴上。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不想看見她驚嚇以及嫌惡的樣子。
“我不止臉上,身上也還有。這不是一般的毒瘡,還會傳染,流出的膿水劇毒無比,凡是與我走得太近的人,都會中毒。雲(yún)若惜,趁著你還沒有中毒,也沒有被傳染,你還是快點走吧?。 ?
他沒有誇大其詞,而是句句說的都是真的。當(dāng)初被陰陽屍咬傷,他逃跑的途中不慎跌入一個峽谷之內(nèi),因爲(wèi)受傷太重,他連走一步路的力氣都沒有。
爲(wèi)了活下去,他吃了一些草藤,本以爲(wèi)中了陰陽屍之毒活不久遠了,卻沒想到,那些草藤也劇毒無比。因爲(wèi)那些草藤的毒性,剋制住了陰陽失的毒。
但是,陰陽屍是最毒的毒物,體內(nèi)的毒氣無法排出,只得留在他的身體裡。
現(xiàn)在,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毒人。
若惜聽了北冥逸的解釋,整個人坐在牀上就像石化了一般,久久沒有回過神。
而北冥逸見她太久沒有反應(yīng),他抿了抿脣,打算離開。他不想看見她掙扎糾結(jié)的模樣。
然而,就在他舉步離開時,若惜卻突然從牀上跳了下來,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這就是當(dāng)初受傷所留下來的嗎?”若惜把小臉埋在他背上,儘量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她還是哭了。
又是她把他害得那麼慘,又是因爲(wèi)她,他才那麼慘。
北冥逸的身體猛然一僵,他沒想到雲(yún)若惜會抱住自己。愣了好一會兒,他伸手打算把她的環(huán)抱在他腰肢上的手取下,卻被她接下來的話弄得停止了動作。
“你就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所以想要推開我嗎?北冥逸,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勢力了?當(dāng)初,在我變成乞丐,渾身又髒又臭,還滿身牛糞的時候,你不禁沒有推開我,你還親我?,F(xiàn)在換成是你,我怎麼可能推開你呢?北冥逸,你太小看我了!!”
若惜緊緊抱著北冥逸,嗚咽聲越來越大聲??蘖税胩?,她才繼續(xù)說道:“我這輩子只要陪在你的身邊,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哪怕,你變成了豬,變成了我最討厭的蛇,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老公,我說的是真的,不管你變得有多醜,不管你變得有多怪異,哪怕你是一塊石頭,我也要把你揣在懷裡,我們說好得,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
“可是……”北冥逸想說些什麼,但是,若惜卻突然轉(zhuǎn)到他面前,伸手捂著他的嘴,不準(zhǔn)他說話。
“沒有可是??!如果,我們兩個換了角色,我現(xiàn)在渾身是毒,你還要我嗎?你會離開我嗎?”若惜紅著眼睛直直地看著北冥逸,看著他帶著面具的臉,她真的心疼。
北冥逸垂下眸子,沉默一會兒才說:“我要!!我要你??!”
聽到他的回答,若惜破涕笑了起來。她伸手緊緊抱著他,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裡。
雖然,他現(xiàn)在渾身是毒,雖然他毀了容,雖然他渾身是毒瘡,但是她一點都不在乎,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只要有那個恆心,她相信,她一定會治好他的。
對於這點,她深信不疑。
北冥逸見若惜笑了起來,他也緩緩伸出手摟著她,嘴角也情不自禁要了起來。
“對於我來講,沒有什麼比擁有你更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只想要你。老公,我只想要你??!”若惜抱著北冥逸,低聲呢喃道。
北冥逸聽了,眸子瞳孔猛然收緊。
對於他來講,又何曾不是呢?弱水三千,他只要她這一瓢。錦繡大片河山,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也只是她而已。只是她?。?
“飯桶??!”司承玦暴跳如雷的,一巴掌將黑鷹甩翻在地。精心設(shè)計的一切,竟然失敗了?
黑鷹捂著臉,從地上站起來,“皇上,黑鷹無能??!”
司承玦肺都快氣炸了。他衝著他揮了揮手,收斂住怒氣,低聲問道:“這次,到底是誰破壞了我的好事?”費盡心思在巫角身上下了毒咒,好不容易勸說七色怪獸攻打殭屍王朝,卻不曾想……
“是雲(yún)若惜!!”黑鷹低聲如實回答。
而司承玦一聽,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雲(yún)若惜?!她不是死了嗎?”
“聽說,當(dāng)初紫重樓最終還是不忍心,只是把她貶爲(wèi)乞丐放逐人間,卻不曾想被北冥逸找到帶回了宮中。北冥逸的保密性做得很好,所以除了紫重樓外,其他幾界,沒人知道!”
無疑,這個消息對司承玦來講是是振奮人心的。心底的憤怒也消散了不少,他轉(zhuǎn)身對黑鷹吩咐道:“馬上去查雲(yún)若惜究竟在何處,我要儘快知道??!”
“屬下馬上去查??!”黑鷹領(lǐng)導(dǎo)命令,對司承玦行了禮,轉(zhuǎn)身便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