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煜被拉回了神智,見水玲落臉色不好,不由緊張的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一手撫上了她的面頰,急問,“這是怎的了,可是累了?紡”
微微點頭,抱著燕煜撫在自己頰上的大手,水玲落身子順勢依偎進了燕煜的懷裡,像灘水似的,“唔,陵落有點兒難受……。”
“別怕,本宮這就帶你去母后那兒休息。”安撫的輕吻了吻水玲落的額頭,燕煜深深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燕楚和胭脂雪,便將水玲落打橫抱起,轉過身,快步往華清宮而去。
偎在燕煜懷裡的水玲落,將耳朵湊在燕煜胸口前,靜靜傾聽著燕煜沉穩有力的心跳,面色漸漸稍緩,一雙眼睛裡,卻漸漸浮起比毒蛇的眼睛還要陰寒惡毒三分的眼神。
只差一點,就因爲那個狐貍精,這顆心臟就差一點要停止了心跳!
她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絕不容許甌!
哼,想必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殿下差點死掉,都是因爲你胭脂雪的關係,相信,皇后娘娘一定會好好關照關照你的吧?胭、脂、雪。
皇宮很大,一番疾走後,燕楚便帶著胭脂雪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涼亭處。
碧瓦紅柱的四方亭子,檐上七彩百花圖栩栩如生,銀鉤掛起的雪紗帷幔在微風中搖曳,如霧如煙。
配上青山綠水的背景,襯得獨獨坐落於水中的亭子,仿若來自蓬萊仙境。
大概是因爲今兒個是宴請羣臣的關係,這廂偏僻的亭子裡,一方石桌上,竟然早就有宮女太監擺好了的時令水果,以及一些精緻的小點心。
離了人羣,再度恢復平日活泛的傻子樣子的燕楚,興高采烈的拉著胭脂雪走進了亭子。
還未坐下,便伸手捻了一塊桌上的精美點心,滿足的咬上一口後,便轉身將咬過的半塊點心湊到了身後的胭脂雪脣前,笑得像個孩子,滿嘴的點心令他說話含混不清,“楚兒一半,娘子一半,娘子是楚兒的另一半~”
眼瞧著湊到自個兒嘴邊已經被咬去了一半的芙蓉糕上有晶瑩的口水閃爍,又聽不知這傻子又從哪裡搞來的肉.麻兮兮的話,無語的胭脂雪眉角一抽,嫌棄的擡手去推開,面上笑容不變,“妾身素來不愛甜的東西,還是王爺自個兒吃了吧。”
燕楚不高興的撅了撅嘴,眼看就要將還剩下的半塊芙蓉糕往自己嘴裡塞,可不知怎的,突然那隻手就把手裡的芙蓉糕扔了出去,且隨後迅速扣住了猝不及防的胭脂雪的後腦勺一拉,頭一低,脣緊緊封住了胭脂雪因訝異而微張的紅脣,將口中未曾下肚的芙蓉糕用舌頭一點點捲入進胭脂雪的口中。
其實,燕楚纔是真的非常厭惡甜食的人,爲了讓自己憨態可掬的傻子形象更貼切更讓人信服,他纔不得不把這最厭惡的東西當成現在自己最愛吃的東西,然,整整忍受了三年,已經吃到了麻木地步的甜食,在這一刻,他竟頭一次覺得,真是甜香可口,令他欲.罷不能。
燕楚愜意的瞇了瞇眼睛,看來,往後若是沒了這般吃法,這甜食怕是真要難以下嚥了……
這次一吻與剛纔不同,剛纔只是無意間的雙脣相撞,而這次,分明就是這個傻子故意爲之……被偷襲的胭脂雪一時怔了片刻,滿腦子的都是這麼個想法。
不過,還別說,這傻子吻技確實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常找什麼妓.子美人兒之流給練出來的……
腦海裡突然躥出來的這句話,令怔忡中的胭脂雪幡然清醒了過來,藍眸驟然冰冷的凝著燕楚,雙掌帶著重重殺氣的內力便往燕楚胸口擊去。
然,雙掌不過才碰到燕楚的衣服,卻生生止了住,再沒有前進分毫。
微微顰眉,胭脂雪忽而想起,這傻子本就劇毒纏身命不久矣,明瞭好不容易纔幫他暫時穩固住了毒素的蔓延和侵蝕,倘若這一掌下去,又害他血氣逆流,繼而導致身體裡的毒也跟著隨波逐流,屆時若流進了心脈,怕是大羅金仙來了,只怕這傻子也是要魂歸九天的。
兩人貼的極近,燕楚自然已經感覺到了胭脂雪的殺氣,不用看也知道她是要對自己出手了,他本可以適時放開她,可是他做不到,他不捨得,扣住她後腦勺的手,與她小舌共舞的舌頭,就是不聽使喚,任由著欲.念驅使。
故而,他已經是做好了會被捱揍的準備,然而沒想到,卻遲遲沒有等到胭脂雪的動手,等到的,卻是殺氣的漸漸消弭,她藍眸中的寒冰消融。
她的變化,無疑是令他欣喜若狂。
亭子外,站在色彩斑斕的鵝卵石小道上,望著兩人忘情擁.吻的燕卿,淡泊的琥珀色瞳孔裡,漸起陣陣漣漪,是無盡的落寞和神傷。
曾幾何時,他也是靜靜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和自己的弟弟忘乎所以的親吻著彼此……
當初,他以爲自己可以做到只是個旁觀者,只做她的藍顏知己,只做她背後默默助她的助力,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身處其中,是當局者迷。
微微擡眼,狀似無意的掃過燕卿,得見燕卿眼底涌起的顯而易見的落寞和神傷,燕楚眼中滑過一抹得意。
沒錯,他早就看到燕卿過來了,他也確實是故意做給燕卿看的。
因爲他就是要讓他們看看,就是讓他們明白,她現在究竟是誰的女人!
“咦,二皇兄,你怎麼在這裡,讓臣弟好找,父皇正……。”正從爬滿一壁雪白薔薇花的花牆拐出的燕陌,當豁然開朗的眼睛清晰的看到了亭子裡的情形時,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他這突然插進的半句話,瞬間驚醒了三人。
一個睹情思人,兀自沉浸在往昔傷感中不能自拔的燕卿。
一個陰謀得逞,兀自心底暗爽的燕楚。
還有一個,糾結在不知道該怎麼是好裡的胭脂雪。
沒有親眼所見時,燕陌覺得自己還可以自欺欺人,還可以在心底寬慰自己,如今的大皇兄是個癡兒,絕不會與自己的雪兒產生什麼,而雪兒,則依舊深愛的還是自己,現在她不過只是被金錢權利一時所惑,所以,兩人不過只是明面上的有名無實的夫妻罷了。
所以,他可以忍,也可以等。
可,現在親眼所見兩人如此親.密的舉動,無疑是把無形的利刃,將他自己這滿心的期待,割的支離破碎,讓他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不過只是個還在自欺欺人的跳樑小醜。
瞥見燕陌一臉毫不掩飾或者是來不及掩飾根本就不想掩飾的受傷難過,燕楚心底多少涌起一點自責。
燕陌到底是燕楚看著長大的弟弟,兩人向來感情還可,這也是當初燕楚爲什麼選擇乾脆殺掉胭脂雪的其中原因之一。
在要保得他的名聲和自尊,又要保得他的五弟燕陌往後不會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自己的大哥搶走的內心折磨,且還不會抗旨不遵等等所有的前提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殺了胭脂雪。
不過,這點自責很快就被無窮的挑釁和得意忘形給淹沒了。
現在胭脂雪這個女人從頭到腳已經是他燕楚的所有物,有人若想染.指,那就是不把他燕楚放在眼裡,要和他作對,他當然要反擊,要他們擦亮眼睛。
然,就在燕楚此番得意的忘乎所以之時,胭脂雪趁機輕而易舉的掙脫了他手掌的桎梏,一把將他推了開,轉身,看到燕陌身邊竟站了不知在自己身後站立了多久的燕卿,沾著與燕楚交.纏出的津液而晶亮的越發嬌豔欲滴的紅脣,微微張了張,“子卿……。”
她,都幹了什麼……
聞言,燕卿爲胭脂雪這樣熟悉的稱呼一愣,但也僅僅只是這一愣,望著胭脂雪那張陌生無比的臉,聽著胭脂雪這無比陌生的聲音,微微蹙眉,冷淡的眉間縈繞些許厭色,“還請皇嫂喚臣弟爲二皇弟,免得失了禮數。”
他的字,只能玲瓏一人可喚,其他人,都不可以。
胭脂雪一窒,心狠狠一揪,自嘲的笑,漸漸在嘴角浮起,雙睫垂下,擋下眼底的一片傷痕累累,“是,二皇弟說的是。”
她這是怎麼了,何來的滿心自負?
怎麼就能忘了,自己現在是胭脂雪,是燕王燕楚的王妃,再不是以前的水玲瓏,再也不可能是。
既不是水玲瓏,自己又緣何自負會再讓子卿心傷,真是可笑,可笑極了……
被推至亭柱前的燕楚,雖只能看見胭脂雪的背,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但他卻清楚的看見,胭脂雪背脊那稍縱即逝的僵硬和顫抖。
雙拳緊握,貝齒狠咬,燕楚極力剋制著立刻上前撕碎她那僵硬的衝動。
她竟然如此在意燕卿,還喚的那麼情深意切!
感覺自己像被幾人完全視作了空氣的燕陌,沒有錯過胭脂雪臉上絲毫的變化,雙眼微瞠,腳步不斷後退。
他萬萬沒想到,胭脂竟對二皇兄……
一時,腦子裡不斷涌現當初在清音坊時,胭脂雪拼盡全力將自己和二皇兄救出角鬥場的情形,當初,他還以爲她是將二皇兄當成了大皇兄救了出來而感到憤怒,現在仔細想想,分明就是把他自己錯當成了大皇兄,她纔會那般生氣,而根本就不是生二皇兄的氣。
呵,呵呵……看來自己不僅是自欺欺人,還是自作多情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到底是她變了,還是他如此識人不清?
“皇后娘娘請皇嫂過去一趟,臣弟是來傳這口信的。”疏冷說完此話,燕卿便施了一禮,不再理會胭脂雪,便轉身朝燕陌走去,見燕陌臉色不好,不由關切的問道:“五弟,你怎麼了?”
被幽.禁府中半年,燕卿確實沒有再關注過外界,且對燕陌這個對朝.政不感興趣的五弟沒有任何戒心,自然沒有調查過,也就不知道燕陌與胭脂雪之間有私.情的事情了。
燕陌停下後退的腳步,機械的搖了搖頭,低低垂下佈滿失魂落魄之色的臉,“父皇正找二皇兄,還請二皇兄快些前去御書房……。”
“好,我知道了。”微微頷首,燕卿上前,仍舊不放心的再問了一遍,“五弟真的沒事?”
搖了搖頭,咬了咬嘴脣,緩緩擡起略顯蒼白的臉,燕陌強制擠出一抹難看的笑,笑容未達乾涸的眼底,“臣弟真的無礙,只是偶感風寒罷了,多謝二皇兄掛心。”
說話間,眼角不著痕跡的撇過正看過來的胭脂雪一眼。
燕卿放心的點了點頭,“風寒也不可小覷,既然到了皇宮,不若呆會去找好的御醫拿幾副藥吃吃,莫要拖著。”
“是,臣弟知道了。”心痛難抑的收回視線,燕陌別開頭,轉身對燕卿作出請的手勢,“太醫院離御書房極近,二皇兄不若就與臣弟一道前去吧。”
“也好。”燕卿點頭答應,便與燕陌一道離開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胭脂雪微微嘆了口氣,不管是水玲瓏的前世,還是胭脂雪的前世,她怎麼也擺脫不掉,也運用不好,這該如何是好?
長此以往下去,只怕終會害人害己。
冷不丁的,腦子裡莫名竄出剛纔那傻小子對自己霸道擁.吻的樣子,頰上驀地一熱,低咒一聲,胭脂雪轉身看向身後半天也沒了動靜的燕楚。
若不是這個傻小子搞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花樣,也不會有現在的尷尬,她非得好好教育教育這個死色.胚不可……
正這麼忿忿想著,然,轉身後,卻不見了那傻子的蹤影,胭脂雪頓覺心下咯噔一聲,“王爺?”
空空如也的亭內,自是無人應答。
亭後依傍是乃一飛瀑高山,綠樹碧草的映襯,更令瀑布恰似一道銀河。
瀑布飛濺湍急的厲害,可實際底下的水潭並不深,清澈見底的河水中,可見有色彩斑斕的錦鯉在其中嬉戲。
此河有無數分支水脈,四通八達,估摸著流向宮內的許多地方,想必,這就是積水不深的原因所在。
胭脂雪倚欄眺望,視線仔仔細細的來回在水中穿梭好幾遍,確實不見燕楚的蹤影,方纔將視線收回。可一顆提起的心臟,並沒有半點放下的趨勢,且懸的更甚。
在這皇宮內院裡,可怕的永遠不是這些死物,最可怕的,莫過於人心。
而燕楚,實在是樹敵太多太多。
之所以現在燕楚還安然無恙的活著,並非是皇帝的多加庇護,而是因爲他的敵人懼怕他,不知他的根底,纔不敢對他以身試法,可一旦知道了他成了一個傻子,那他,無異於掉進了狼窟裡的羔羊,只有任人宰割。
胭脂雪越想越是不安,轉身欲往皇帝的御書房而去,可腳下剛動幾步,又急急停了下來。
她倒是不怕皇帝的責怪,她怕的是,皇帝因爲擔憂,而遣派錦衣衛或者影衛大肆尋找燕楚,弄得人盡皆知。
而就算讓皇帝不要太大張旗鼓,給悄悄辦了,她又擔心皇帝的錦衣衛或者影衛裡,是否安插有其他人的細作。
試想,堂堂一個燕王,若是告訴他們在皇宮走丟了,讓他們速去找回這種命令,豈非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端倪畢露?
“該死的,這該怎麼辦……。”此刻的胭脂雪終於嚐到了什麼叫做心急如焚的滋味,只覺心就像被熱鍋上的螞蟻咬著,說不出的難受。
也令她及時醒悟,自己的實力當真無比的單薄,現下想
保護那麼一個人,僅僅那麼一個,竟然如此的無能爲力。
好笑之前,她還以爲自己已經決勝千里,勝券尤握了。
正當胭脂雪苦無對策時,水玲落身邊的貼身宮女青禾,以及皇后身邊的幾個貼身老嬤嬤相攜而來,一路是談笑風生,直至看到亭外走來走去的胭脂雪時,諸人臉色相繼變冷,變得陰狠。
“喲,原來王妃果真在這兒呢,真是讓奴婢們好找。”有了倚仗,青禾的冷嘲熱諷沒有半點的掩飾。
“就是,就是。”吳嬤嬤翻著白眼附和。
“要不是有二皇子的指點,奴婢們可還真是找不到王妃了呢。”獨獨趙嬤嬤噙著討好的笑,一雙綠豆小眼在胭脂雪的周圍不停轉悠,“咦,王爺怎麼會不在王妃身邊?”
前一句提二皇子,後一句提王爺不在,這老奴才是要暗指她和二皇子燕卿在此處私.會?藍眸一瞇,銳利的視線落到趙嬤嬤的身上,胭脂雪紅脣微翹,“王爺適才被王孫公子們請去喝酒了,有勞趙嬤嬤惦記。”
曾經與皇后時常打交道,皇后身邊的人,她自然識得。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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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眼看這個皇后身邊最得力,也是最刻薄惡毒的趙嬤嬤,怎麼就恁般眼熟呢。
“王爺是老奴親眼瞧著長大的,惦記自是應當的。”趙嬤嬤客氣的福了福,笑的老臉如開了苞的菊花,“如今王爺身子不好,還望王妃多勸著點王爺,莫要喝那麼多的酒,傷身的很。”
“多謝趙嬤嬤提點。”胭脂雪淺笑嫣然。
哦,她想起來了,這趙嬤嬤可是與她的主母,竇簫嵐身邊的那個趙婆子十分相似。
這姓氏也是一樣,年紀又是相仿,看來,必是有姐妹之類的關係了。
如今趙婆子因爲她的將計就計,爲了保住竇簫嵐而頂罪赴死了,那這趙嬤嬤,定是要恨她入骨的了吧?
難怪,認識這麼多年,她還頭一次見趙嬤嬤笑的如此謙卑,看來,這笑容裡,不知藏了多少把殺人的刀子呢。
“奴婢們出來也有些時辰了,娘娘現在怕是正惦記著王妃呢。”以帕掩嘴,青禾狀似無意的提醒道。
“是麼。”抿脣一笑,胭脂雪斜睨青禾一眼,視線再度落在趙嬤嬤身上,“如此,那便有勞嬤嬤帶路,本王妃對這皇宮內院,還陌生的緊。”
“王妃客氣,”站到一側,趙嬤嬤微福著身子,涎著臉邊對胭脂雪作出請的手勢,邊帶路,“王妃請。”
胭脂雪噙著笑,信步跟了上去。
走在最後的青禾與吳嬤嬤對視一眼,相繼微笑,臉上眼睛和笑容裡,都透著惡毒。
不知是皇宮真的太大,還是華清宮太過寂寥清靜,以至於,明明有三千粉黛,有百官參宴,還有數之不盡的宮女太監,卻在去華清宮的一路上,一個人都未曾看見,遇見。
胭脂雪輕搖手中玉骨美人扇,輕掩了一下微微翹起的脣角,藍眸暈起一絲玩味。
這皇后還真是看得起她呢,爲了不留下痕跡和話柄,竟將去華清宮的道路全都清了個乾淨,真是好大的陣仗。
看來,這次是要同她玩一局大的了。
可惜,這次她卻沒什麼心情同她們玩,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畢竟那傻子……
想到此,勾起的脣角漸漸斂卻。
快些找到小傻子,纔是她現在要履行的正事。
偏僻的涼亭與華清宮其實並不遙遠,也就只隔了個供宮中妃嬪遊玩的水榭,以及新進秀女小主所羣居的儲秀宮。
現下水榭幽幽無一人,儲秀宮門.庭緊閉。
不多大會子,幾人便入了華清宮。
宮前庭院依舊各色牡丹爭奇鬥豔,其雍容高貴之姿,尤勝百花。
只是今兒個,這牡丹卻有些失了顏色。
緣由麼,自是因爲花圃亭中,有千嬌百媚的幾位美人兒,將過多的風采,全都奪的一乾二淨。
還真是熱鬧啊……微瞇眼眸,胭脂雪視線淡淡的掃過亭中的幾位千姿百態的美人兒。
胭脂雨、胭脂香、水玲落,還有,兩位皇帝的妃子,五皇子燕陌的生母如妃,最近皇寵優渥的
夕妃。
“瞧瞧,正說著四妹妹呢,四妹妹就來了。”仍舊清雅脫俗不似凡間俗物的胭脂雨,看到胭脂雪時雙眼一亮,便含著清新的笑,從亭子裡走了出來,迎上胭脂雪。
“二姐姐,多日不見,近來可好?”胭脂雪也瞬間換上笑臉,有禮的對胭脂雨福了福。
胭脂雨還未開口,一道驕橫的聲音便橫插了進來,“託了燕王妃的福,我與二姐跪了好幾天祠堂,不久前才被放出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