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樓晏的聲音如掠過來的風一樣的低沉，雖然清涼卻偏偏透著獨屬於她的一絲柔。
“好。”
見他答應會讓她十招，九月就像中了彩票一般忽然就樂了，拎起劍就朝他招呼了過去。
橫劈側劈三四下，樓晏手中並無武器，在她發狠的向他開始發動攻擊時，只目色淡然的向後退了一步，揮捲起絳紫的華服廣袖便將她抖出的很輕微的劍氣揮開。
九月也跟著被迫向後站到了地上，再次舉劍時，聽見樓晏淡聲道：“第一招。”
“……”她嘴角狠狠的一抽，再一次舉劍朝他迎了上去，這回更是發了狠，每向他砍去的時候都是毫不留情，樓晏卻是在她的劍揮下來的剎那，兩指虛虛一夾便直接鎖住了她的劍鋒，長劍在他的兩指間就這樣被固定住，九月當即一臉無語的看向他的手：“放開！”
“當初把扶搖劍給了你，真是失策。”樓晏輕輕一彈，九月便跟著那劍上折返而來的力道被逼的向後又跳開了一步。
接著便聽見樓晏說道：“這是劍，不是刀，要用刺的，你砍什麼？”
“刺就刺！看老孃我九九八十一式戳心劍決！”九月大喝一起，直接向前衝了過去。
樓晏這時卻已將目光慢慢轉了開去，看向不遠處石橋方向的河心處，九月本來正要直刺他的肩膀，結果見他在看向別處，以爲是身後有什麼，便也跟著回頭看後看了一眼。
結果就在她回頭的瞬間，劍一偏便直接向他的心口戳去，在她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收劍，樓晏神情不變，身形輕輕的一閃而過同時將她接住，九月當即整個人便撲向了他懷裡，這一次比上一次撲的更狠，樓晏更彷彿根本沒打算就這樣接住她，更是收了力氣，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她給撲倒在雪地裡。
九月猛地從他身上撐起了身體，卻感覺腰間有一雙手將自己按了回去，便又重新跌落趴在他懷中。
她擡起頭來，脣角在他的下巴擦過，當即她臉上一熱，忙要推他：“你難道內力也被掏空了嗎，怎麼一撲就被撲倒了，力氣都被狗吃了麼？”
一邊說一邊要推開他，結果樓晏竟然輕而易舉的就這樣摟著她，沒讓她動，就讓她趴在他的身上，九月動了半天也沒能起得來，不禁磨牙道：“樓晏！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無賴！放開！”
“你不是就喜歡我對你無賴？”樓晏卻是輕輕笑著，仍舊扣著她的身子在他身上，沒讓她起身。
九月掙扎不動，便乾脆放棄了，整個人就這樣趴在他身上，兩眼與他直視，四目相視的瞬間看見他眼中那絲笑色，當即擡起手去掐他的脖子，一邊掐一邊怒吼吼的說：“你笑什麼？你還好意思笑？那天在荒山上是不是親了我？是不是你親了我？親了我還不認帳！這三天不出現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故意躲著我？我告訴你，姑奶奶我不是那種喜歡糾纏的人！你用不著躲著！一句話，我馬上就能滾得遠遠的，然後還會把小日子過的有聲有色的！絕對會把你忘的一乾二淨！”
樓晏任她胡鬧，卻是笑著將她幾乎快要掐死他的手給輕輕拉了開：“親就親了，爲什麼要躲？”
九月一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那一臉大言不慚的表情。
還親就親了……說的這麼輕飄飄的……好像本來就應該親似的！
“以後無論和任何人過招，記得不要輕易被影響注意力。”樓晏說著便將她不老實的手握住：“好了，別胡鬧，這裡天寒地凍的，你近來身子虛弱，受不住這寒風，練一會兒就回去休息。”
“我那是沒把你當敵人好不好？我看你剛剛朝那邊看，我就以爲是有什麼人在那兒，就也跟著看了，誰知道你忽然佔我便宜！”九月瞪著他：“你剛纔究竟在看什麼？我回頭什麼人也沒看到啊，不過倒是看見一輛馬車在官道上走過，怎麼，那馬車裡的人你認識啊？”
樓晏慢條斯理的將她身上的狐裘攏了攏，不說話。
見他這會兒竟然似乎是有些吃鱉，九月便得意的在他身上掙了兩下，正要讓他先放開她，卻忽然聽他低道：“別亂動。”
“幹嗎？”她忽然笑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她又不是未成年小少女，自然知道他不讓自己亂動的原因，當即一臉笑瞇瞇的說：“你不是說對女童不感興趣嗎？我動幾下能怎麼樣？”
樓晏的眼色如星子般璀璨而深邃，靜靜看著她。
身上的少女因爲幾日都在房裡休息，身上漫布著沐浴後的清香和淡淡的藥香，還有平時她自己搗鼓那些各種藥粉的有些異樣的淡淡香味兒，煞是好聞。雖然背上裹著狐裘，但裡面地只穿了兩件單衣，這樣與他緊緊相貼，纖瘦卻玲瓏有致的身子在他身上像個不聽話的小貓兒一樣胡亂扭動，且不說這丫頭本就已近及笄之齡，再說她平時好動，身體發育的比其他十六七歲的少女更加窈窕玲瓏凹凸有致，幾次嘲諷她是女童，他又何曾真的將她當做女童過……
九月不知他是在想什麼，便乾脆乖乖趴在他的身上不再動了。
難得的享受樓晏這樣抱著自己，並且沒有開口嘲諷自己身材平板什麼的話，她便閉上了眼睛將耳朵貼在他胸口上，不管怎麼說，他這是變相承認那晚在荒山溫泉中對她的情不自禁了吧。
“阿九。”就這樣安靜的在他胸前趴了許久，舒服到九月都快睡著了，感覺到樓晏一直把玩著她耳邊的一縷髮絲，忽然聽見他輕喚自己的名字。
她睜開眼睛擡眼看向他：“嗯？”
估計是情到濃時，樓晏應該是打算對自己表白了，或者哪怕是說一些情話什麼的，她已經準備好了。
於是九月擡起頭來，一臉準備被求愛似的表情眨著看眼睛。
樓晏的手指輕輕放開她的那縷髮絲，道：“這三天你在胡家是吃了多少東西？胖的快不成人形了，既然在這裡混吃混喝了這麼多天，總也不能幹吃飯不做事。”
“……”
九月徹底的瞠目結舌：“我胖？你居然說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