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女主播很會說話。
她不停地敬酒,偶爾說上兩句俏皮的話,長袖善舞的程度,讓餘念也不得不服。
餘念,只是低頭吃菜。
賀書和就坐在她的對面。
只要稍微一擡頭就能看見他。
餘念心裡面很亂,視野裡面能看到賀書和伸筷子夾菜,那雙手玉白修長。他吃的不多,多數(shù)是身邊的女主播爲(wèi)他夾菜。
餘念心裡頭更氣。
這算什麼?
氣鼓鼓的在飯碗裡面搗來搗去。
慕清讓的手忽然間落到她的身後,“不合胃口?”
餘念放下筷子,有點(diǎn)賭氣的意思,“這個水煮魚裡的辣椒太多了。”
她其實(shí)想找個藉口不吃了,好離開這個地方。
結(jié)果下一秒,慕清讓卻是將她的碗接過去,用筷子爲(wèi)她挑去魚肉上的辣椒,一邊招來服務(wù)員,“一杯溫牛奶。”
“不想喝牛奶。”
餘念偏過頭。
喝牛奶她也不高興,她就想出去。
都怪慕清讓,非要她來這個什麼地方,參加這麼奇怪的飯局!還讓她一顆少女心粉碎了!
“喝甜的解辣。”
慕清讓輕聲解釋道。
可餘念又不是真的被辣到了,她只是想離開這裡。
慕清讓的手在桌下放到了她的腿上,意味深長得拍了拍。
這是在提醒她,這裡還有其他人在場,要鬧也要有個度。
餘念不再說話,坐在那兒沉默不語,看慕清讓挑她碗裡的辣椒。
寶寶狗蛋也不愛吃辣,不知道慕清讓對孩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像這樣爲(wèi)他挑出辣椒?
其實(shí)孩子是需要一個父親的。
不可否認(rèn),慕清讓其實(shí)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男人,在某些方面,他肯定可以爲(wèi)男孩的成長樹立很好的榜樣,他也可以給寶寶最好的成長環(huán)境。
是她的私心和自卑作祟,強(qiáng)行奪走本該屬於寶寶的父愛。
她看著慕清讓,想的卻一直都是自己那個可憐的孩子。
這一幕落在別人的眼裡卻不是這樣。
跟著賀書和一起來的女主播認(rèn)識餘念,沒想到她已經(jīng)被太子爺寵到這個地步,居然作成這個樣子,太子爺都沒有發(fā)火。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哪兒像她,電視臺上光鮮亮麗的女主播,到了這種都是大人物的場面時,只能淪爲(wèi)祝酒和調(diào)節(jié)氣氛的花瓶。
她對餘念是又嫉妒又羨慕。
如果做女人能夠這樣任性,那也是一種幸福。
賀書和的眼神落在餘唸的臉上,她盯著慕清讓眼睛一眨不眨,這是被慕清讓的溫柔攻勢打動了?
“慕少,不如我吩咐廚房重新上一盆清蒸鱸魚。”
山莊的主人禮貌地詢問。
這一盆的水煮魚每一片都要挑的話,慕清讓還要不要吃飯。
山莊主人這一聲詢問也是想提醒餘念,作爲(wèi)女人應(yīng)該知足了,這個時候就應(yīng)該說換道菜。
結(jié)果餘念坐在那兒,愣是一聲不吭,像是一尊泥菩薩,等著慕清讓伺候她。
山莊主人今兒個也是大開眼界了,尤其慕清讓這個時候還面帶微笑得說,“她喜歡吃辣,但不喜歡吃辣椒。”
慕清讓身邊確實(shí)不缺女伴,可一般都是像賀書和帶著女主播這種只是應(yīng)酬而已。
但這一次,慕清讓寵著這個女人哪兒說像對著一個普通的女伴?
就連那位未婚妻,好像都沒有得到過這種待遇吧。
這時候服務(wù)員端上飯後甜點(diǎn),藍(lán)莓山藥。
餘念終於回過神來,聽到山藥兩個字,忍不住看向賀書和。
賀書和的女伴賀書和嚐了一口藍(lán)莓山藥,不住得讚歎,“好吃。我早就聽說山莊的飯後甜點(diǎn)是一絕,果然名不虛傳。書和,你嚐嚐,味道很不錯的。”
“是嗎?”賀書和清朗一笑,“那我嚐嚐。”
他是個紳士,從來不會在公衆(zhòng)場合拒絕女伴的合理要求。
坐在對面目睹這一幕的餘念卻沒有興趣試一下。
“嚐嚐。”
慕清讓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了一下。
餘念眼裡流露出猶豫。
慕清讓的眉頭立刻皺起來,抓住餘唸的手,壓低了聲音,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奈,“山藥還是藍(lán)莓?”
餘念只好老實(shí)回答,“山藥。”
她對山藥過敏。
慕清讓輕嘆一口氣,“如果我不問你,你是不是又要吃上一口?”
幸好他已經(jīng)熟悉她的一些表情,看她猶豫便精準(zhǔn)地猜出來是不是對這道甜品過敏。
餘念這個什麼都不肯說的倔強(qiáng)性子,如今已經(jīng)磨得他主動遷就她了,這一點(diǎn),慕清讓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餘念有些無辜,“不會。除非你灌我吃。山藥過敏很難受的……”
話音港落地,對面?zhèn)鱽淼首拥沟氐穆曇簦滞蝗坏膭屿o嚇得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賀書和連人帶凳子都直接倒在了地上。
女主播嚇得直打哆嗦,聲音裡面帶上了哭腔,“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吃了一口藍(lán)莓山藥就突然間變成了這樣!”
餘念立刻反應(yīng)過來,衝過去,跪在了賀書和的身邊。
“他應(yīng)該是過敏了。”
“快!我的包裡有過敏藥!”
餘念轉(zhuǎn)頭對慕清讓命令道。
慕清讓立在那兒,跟餘念冷冷對視,她眼裡的火星是他從未見過的。
“會死人的!”
餘念提高了聲音,正要站起來的時候,慕清讓忽然間將她的小包扔了過來。
餘念立刻給賀書和灌藥,他的舌根部已經(jīng)腫起來,一口山藥的反應(yīng)這樣大,餘唸的手都在抖。
“快,嚥下去。”
賀書和身子顫抖地厲害,那片藥放在嘴裡被他給吐了出來。
餘念飛速解開他的襯衣釦子,這樣方便他呼吸,一邊含著那片藥正要俯身下去,被一股力量直接給拉開。
“你要幹什麼?”
慕清讓瞪著她,前所未有的生氣。這個女人竟然是要用嘴給賀書和喂藥?
“我這是在救人!”
餘念著急得不行,“我如果不救他,他會死的!”
慕清讓死死拉住她,剛纔餘念已經(jīng)甩開一次他的手,現(xiàn)在慕清讓不會給她第二次機(jī)會。他死死捏著她的手,沉沉吐出兩個字,“不行。”
“他帶了女伴過來,怎麼也輪不上你來救人。”
慕清讓陰沉的目光掃向呆在那兒的女主播,冰冷的目光望過去的實(shí)話讓人心涼,“還不救人?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