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雲試過掙扎，然而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恍恍惚惚，她在夢裡沉沉浮浮。
霍蓮辰喊著她的乳名，雲寶，溫柔卻急切得給她沉痛的一擊。
……
笑笑第二天撥打電話到霍蓮辰的手機上，“你看見周韻雲了嗎？”
霍蓮辰原本迷迷糊糊，一下子清醒過來。
房間的門打開，霧笙走進來，“醒了？頭疼嗎？你昨晚上也喝太多酒了。”
霍蓮辰太陽穴裡面突突得疼，他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昨晚上他明明和周韻雲在快艇上，酒勁上來之後整個人暈眩得厲害，渾身滾燙，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是隱約有點印象做了一個夢。
霍蓮辰的臉色瞬間不自然起來。
笑笑還在電話那頭等待著，喂喂了兩聲。
霍蓮辰掀開被子下牀，“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笑笑驚訝，“沒有。我昨晚上跟我老公在一起。”
霍蓮辰昨晚上沒看見鄭遠山。
他什麼記憶都沒有了，腦子裡面現在都還是不清醒的，就連自己怎麼回來的也不記得。
笑笑變得驚慌，“霍少，霍總，你做事不會這麼不靠譜吧？”
虧她昨天還對他的印象稍微好上那麼一點。
“我馬上過去看看。”霍蓮辰掛斷電話，轉到衣帽間裡面換衣服。昨晚上他穿的衣服都換掉了，身上現在只是穿著睡衣。
霧笙跟著進來，“你要出去嗎？不再睡會嗎？誰給你打電話啊？”
“你先出去。”霍蓮辰不喜歡霧笙在旁邊看著。
霧笙不甘心退出去。
霍蓮辰隱隱覺得後背有點疼，像是被什麼撓傷了一樣。但他心急去看周韻雲，套上衣服就出門。
霧生跟著霍蓮辰出門，一直到大門口，又攔住他，“蓮辰，你到底要去做什麼？”
霧笙喝了藥，必然一覺睡到天亮。
是兩個不認識的人把霍蓮辰送回來的。
他溼漉漉的，還帶著酒氣。
霧笙這才知道霍蓮辰昨晚上趁著她睡著出去了。
“回頭再跟你說。”
霍蓮辰撥開霧笙，快步走到周韻雲住著的別墅門口。距離他住的這一棟距離大概一千米的樣子。霍蓮辰猛烈得按門鈴，遲遲不見人來。
他怎麼就喝醉了？他怎麼就一點記憶都沒有了？怎麼腦子裡面就剩下一個不能說的混賬夢？
這都是什麼玩意？
霍蓮辰情緒變得焦灼，擡腳恨不得要踢門的時候，門打開了。
席霖穿著居家的睡袍，面容裡還帶著疲倦，顯然是剛被霍蓮辰催魂一樣的門鈴聲吵醒。
“霍少。”席霖微微瞇眼，“請問，有什麼事情？”
霍蓮辰滿腔的情緒都眼前的這個人滅得一乾二淨。
“怎麼是你？”霍蓮辰斂著情緒。
席霖聽出霍蓮辰的敵意，仍舊好脾氣得回以微笑，禮貌從容，“我和女朋友住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嗎？”
“韻雲呢？她的經紀人說聯繫不上她，電話都打到我那兒去了。”霍蓮辰故作不滿，雖然他的不滿不是因爲笑笑打擾他。
席霖微微露出訝異的神情，“我們都還在睡覺，手機關機中。不好意思，我會給笑笑回電話的。讓你費心跑一趟了。”
霍蓮辰站在門口不走。
“霍少，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你早點回去休息？”席霖委婉送客。
霍蓮辰心一橫，“我要見她。我要親眼確認她沒事兒。”
他隔開門，要往裡面闖。
席霖擋在他前面，“昨晚上暴風雨，我在回島的路上遇到霍少和韻雲的船隻，把你們送回去。韻雲淋了點雨，身體有些不舒服現在還在睡覺。”
霍蓮辰冷眼掃他，“我認識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他哥哥不在，我當然要確保她平安無事。”
席霖被他這樣說話給氣笑了，這個男人是要跟他比關係親疏？
“霍少，你同韻雲青梅竹馬長大的事情，她同我講過。人都有年輕衝動的時候，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如今我是她男朋友，以後更會是她的丈夫。我當然會比你對她更上心。”
過去的事情，這五個字在霍蓮辰耳邊不斷迴響，彷彿警鐘一般。他和周韻雲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
無比輕描淡寫。
他和周韻雲的事情怎麼這樣簡單的過去的事情，於情於理，他本來都是有資格關心周韻雲，看上一眼，確認她安好。
席霖彬彬有禮，但很強勢，不讓分毫。
霍蓮辰找不到立場和理由繼續說下去，但卻又不甘心。
“昨晚上是你送我回去的？”
“是。”
席霖微微皺眉，“霍少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後半夜有暴風雨，出海還喝酒，這樣太危險。”
那酒他必須要喝，不喝根本就沒有辦法脫身。可是這種話，霍蓮辰又不耐煩對席霖解釋。席霖算什麼？一個有遊艇的男人必然有些貓膩。霍蓮辰憑著男人的直覺審視席霖。
“你這個男朋友倒是盡責。昨晚讓她一個人跑到島上去救笑笑。”
“救？”
席霖敏銳捕捉到這個字眼。
“發生什麼事情？”
席霖並不清楚笑笑的情況，他只是一個晚上不在，偏偏出現了很多不可控制的事情。
霧笙的聲音響起，“蓮辰！”
她很快到霍蓮辰的身邊，拖住他，“人家男朋友在這裡。席先生肯定會照顧好周韻雲的。你就別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霧笙特意在二人世界這四個字上面重讀。
霍蓮辰被霧笙帶著往外走。
席霖仍舊保持著風度，“我看霍少的酒可能還沒有完全清醒。”
霧笙暗地裡咬牙，拖著霍蓮辰往外走。
席霖看著這兩個人越走越遠，他纔將門關上。
二樓，周韻雲躺在被窩裡麪包裹成小小一團，雙眼緊緊閉著，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
原本覆蓋在她額頭上的毛巾掉落在枕邊上，浸溼了一片兒，看上去挺像枕頭被她哭溼了一樣。
席霖又去換了一條毛巾敷在她額頭上，這一回，他拖了椅子坐在牀邊。
面帶倦意，卻強撐，看著周韻雲。
這一回不能再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