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在她對面坐下，“又怎麼了？”
“沒怎麼。”
“……”
既然她不說，方南也不多問，兩個人沉默著相對。
到了接受心理諮詢的時間，時愛起身去治療室等待安琪爾的到來。
剛纔吃早飯的時候也不見安琪爾醫生，不會是昨天跟方南玩得太高興，起來遲了吧？
“你好。”
一個陌生的女人走進來，幹練的職業裝，臉上配著柔和的微笑，看上去四十歲左右。
“今天安琪爾醫生有事，來不了嗎？”時愛放下手裡的雜誌，漫不經心道。
“以後由我代替她，爲你提供心理諮詢服務。”
“這意思是她不來了？”時愛心裡詫異的同時竟然還有一絲高興？心理醫生微笑，沉默表示默認。
……
結束諮詢，時愛和心理醫師一起走出治療室。
坐在沙發上的方南起身，直接跟心理醫師去書房，沒有一句多餘的寒暄，也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他早就知道了？時愛開始好奇，是不是昨天她和宮堯在外面釣魚的時候，家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南從書房裡面出來，送走了心理醫生，轉身就看到悄無聲息像只貓一樣出現在身後的時愛。
方南直接越過她，無視她有話要說的表情。
“爲什麼安琪爾突然間不來了？”時愛追上去。
“她被解僱了。”方南薄脣微掀，整個人看上去冷冷的。
“我的醫生，被解僱了，我卻不知道？”時愛露出嘲諷的表情，“安琪爾做錯什麼了？”
方南停下腳步，側頭看她一眼，“你很喜歡她？因爲她讓你和宮堯去玩？”
惹怒方南的不僅僅是因爲這一點，更讓他惱火的是安琪爾居然說宮堯是時愛的同齡人？用長相來確定一個人的年紀，用年齡來劃定一個人屬於什麼類型，這種根本禁不起推敲的邏輯讓方南非常質疑安琪爾的專業素養。
方南的火氣不能發到時愛的身上，解僱這個不靠譜的醫生當然是最好的方式。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時愛愣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想笑，勾起來的嘴角壓不下去，“不會是因爲我跟宮堯見面，你就把她解僱了吧？她是醫生，又不是保鏢。”
“她只是醫生，你的所有行爲，她沒有權利做主。”方南的聲音更加淡漠，臨界到能夠凍傷人的冰點，他又繼續邁開步子，跟時愛拉開了距離。
時愛抿著脣不說話。
“你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病人，但是你對我……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不能有一點閃失。”
在即將踏上二樓最後一層階梯的時候，方南忽然間開口，沒有回頭。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時愛的心裡頭涌上奇怪的感覺，像是春風吹過，“方南哥哥，你也覺得我很重要嗎？”
方南沒有回答，背影消失在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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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
可是沒回答的回答，並沒有讓時愛不開心。
不回答又不等於否定。
他休假，陪著她在這個僻靜的地方修養身體，這不是重視她又是什麼？
她問了一個傻問題，也難怪方南不願意回答。
下午，時愛準備練琴，琴房的門被敲響起。
方南走進來，“今天不練琴，今天做點別的事請。”
他一身運動裝扮，看著十分清爽。
時愛用目光詢問，“做什麼？”
“游泳。”
“……”
莊園裡面有室內泳池，引入的是天然的溫泉水，微暖的熱氣縈繞。
時愛從換衣間裡面出來的時候，方南已經在岸邊等候。
專業的泳衣款式，並沒有出現時愛想象的那種露出上半身的場景。
方南正在做拉伸運動，走近之後可以看見泳衣包裹下緊韌的肌肉線條。
時愛身上還裹著浴袍，走過去之後，方南提醒她，“把浴袍脫了，跟著我做熱身運動。”
“好。”時愛細白的手指落到浴袍的腰帶上，解開之後，露出雪白的長腿，像是剝殼的荔枝。
方南原本熱身的動作一頓，雙手落在腰上，低沉的聲音瞬間結冰，“我給你準備的泳衣呢？”
他給她準備了冬天游泳的專業泳衣，可以包裹住全身。結果她卻穿著比基尼出來了！
“我不！”
時愛忍著打冷戰的衝動，揚著小下巴不滿道，“你那是什麼審美，給我的泳衣那麼醜！我不要穿那麼醜的東西！”
方南的眼神沉地像是要殺人，“馬上去換回來。”
時愛抱住自己，胸口上四兩肉都被她擠得鼓鼓的，很堅決的搖頭，“穿那麼醜的衣服，那我寧願不學了。”
在她的世界裡面，如果醜，寧願死。
皮膚上冒出來無數個雞皮疙瘩，時愛重重哼了一聲，“比基尼怎麼了？別小看它布料少！鯊魚遊得那麼快，它穿泳衣了嗎？”
歪理，全部都是歪理，方南不想跟時愛爲這些小事爭執，對她命令道，“趕緊下水。”
時愛兩條腿都在打顫，真是典型地要風度不要溫度。
進入水裡之後，時愛舒服了不少，對著岸上的方南也有了笑容，“好舒服，方南哥哥，你快下來泡溫泉。”
神他媽泡溫泉，明明是來學游泳的！
方南沒理她，在岸上做好熱身運動之後才下水，時愛已經淺水區的這一頭爬到了另外一頭。
方南想起了當年給時愛補習功課的頭疼，她還是個走路容易摔跤的智障。
“方南哥哥，你看我遊得快不快……”
方南糾正她，“你應該用爬這個詞。”
“累。”時愛站起來，兒童區的水只到膝蓋，對著方南擺擺手，“我學會游泳了，我走了。再見！”
纔剛剛爬上岸，她就被方南給捉了回去，直接給扔進了深水區。
當年方南就是這樣學會游泳的，被自己親媽一腳踢下水，強烈的求生**讓他瞬間學會了游泳。
時愛果然沒有讓他意外，在水裡撲騰了幾下之後直接像個秤砣一樣沉到了水底。
方南立刻下水，將她捉起來。
“咳咳咳……”
時愛劇烈地咳嗽著，哇一聲委屈地哭出來，“你這個壞人！我要回家，我不跟你呆一起了。”
水沒過時愛的頭頂，但卻只到方南肩膀的位置。
方南託著她往淺水區域走，看她小臉上不知道是水還是淚的狼狽模樣忍不住想笑，然後視線下移，僵住。
她的泳衣呢？